倪佳人臉色變了變,她直接叫的是“倪小姐”,而不是“傅太太”。
其中何意,她自然理解。
“艾米莉小姐,未經主人的允許隨便進出別人的臥室……不好吧?”這好歹還是屬於她和傅司臣的地方。
即便這不屬於她,也屬於傅家,身爲一個客人,她也不該貿然上樓來,還隨便進出傅家的房間。
“倪小姐還不知道吧?是傅伯母讓我上來隨便的,不然,你以爲我會那麼輕易地進來嗎?”艾米莉似炫耀地說。
“你也到了,傅伯母對我很好,對我很熱情。而且,像是老宅這麼重要的地方,她也沒有讓人跟着,就准許我一個人上來隨便走走,自然是出於對我的信任……”
“你想說什麼?”倪佳人沉聲,這個女人擺明了就是來炫耀的,“有什麼就直說吧,不要拐彎抹角。”
她矯揉造作的樣子,讓她覺得厭煩。
那一頭乾淨利落的頭髮,還有她走路的姿勢,都讓她以爲她是一個很乾練的人。可是沒想到……某些戲碼倒是很狗血。
聞言,艾米莉也懶得再鋪墊了,視線直擊她小心翼翼放在被子上不能動的手,“你覺得現在的你還有資格作爲傅司臣的妻子待在他身邊啊?現在的你,要家世沒家世,要能力沒能力,就連基本的照顧好自己都做不到,你憑什麼待在他的身邊?”s11();
“傅司臣那麼優秀的人,現在卻要因爲有你這樣的妻子而受到恥笑,你都不覺得丟臉嗎?還是……你的臉皮已經厚到一定程度了?還有,你都不出來伯母對你已經厭煩了嗎?她現在也是在對我示好,自然是希望我能嫁進來接替你的位置,你就沒有自知之明嗎?”
“霸佔着一個不屬於你的位置,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能幹?還是……你捨不得這傅家的榮華富貴?”
她一長串話連續說下來,倪佳人連插嘴的縫隙都沒有。
左手緩緩收緊,在被子底下拽緊了牀單。無疑,她覺得艾米莉說的都很有道理。可是……她不能就這麼輸了。
她現在唯一剩下的就是傅司臣和小硬幣了,她怎麼能再失去這樣的家人?
暗自給自己打氣,她忍下了不安與失望,故作強硬地說,“艾米莉小姐,就算如此,我和小四沒有離婚,你也只是一個第三者,卻在小四的合法妻子面前說這樣的言論,論起臉皮,我自然比不上你。”
“嘴皮子那麼溜,難怪能把司臣哄得團團轉。”
“那也是一種本事。”天知道,她憋出這些話耗盡了多少力氣。
因爲說出來的話和她心中所想是相反的,所以,要表現出毫不費力的模樣卻最是耗費力氣。
“來是我低估倪小姐了,不過……我還是奉勸倪小姐,在自己還能撈到一點兒好處的時候全身而退,不然……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司臣,我勢在必得,而且……你如果要走,記得把你的拖油瓶帶走!”艾米莉毫不客氣地說。
倪佳人瞬間就火了。
她說什麼?
她說小硬幣是拖油瓶?
“艾米
莉話放尊重些!”可這已經是她能說出來最重的話了。
一瞬間,倪佳人覺得有些無力。
爲什麼她想保護自己,想保護孩子都做不到,只是這麼虛無縹緲的幾句話,對艾米莉來說根本就是不痛不癢。
她整個人氣得快炸裂了,而艾米莉卻只是嗤笑一聲,就帶着女主人的架勢離開了臥室。
倪佳人死死地咬着下脣,眼淚“唰唰”直下。
都怪她太無能了!
現在自己無能是讓別人傷害自己,若是再這麼無能下去,那她傷害的就是小硬幣了!艾米莉這個女人,擺明了是要跟他搶男人,還不會善待她的那兒子!
她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可是,她又能怎麼做呢?
傅司臣和倪佳人準時抵達美國,沒有人來接他們,美國對於兩人來說都快成了第二故鄉了,踏上這片國土到處都是熟悉的景色。
傅司臣沒有帶倪佳人先去帶楚晴,而是先去了dick大師的家裏。s11();
他事先通知了dick大師他們到的時間,dick大師便在家裏等着,也沒有做什麼特別的準備,只是推辭了一個會議罷了。
倪佳人一路都很好奇,到陌生人她反倒是覺得安心,最害怕的是到那種似曾相識卻又想不起來是誰的人,她充滿了恐懼和無措。
所以,當她到dick大師的時候,她愣了好一會兒的神。
“不是的。”
倪佳人搖頭,不是沒有印象,而是很有印象。她確定這是一個她很信賴也很依賴的一個人。
她的雙眸盯着dick,腳步卻不自覺地往前挪動,然後走到了dick大師的身邊,一把抱住了dick,眼淚睡覺浸溼的dick的衣衫。
“老師……”
陌生之後的熟悉,熟悉時候的溫暖,溫暖之餘的感動。
萬千的情緒涌上心頭,倪佳人有些後悔自己現在纔到美國,見到一個如父親一般的人。
見狀,dick“哈哈”地笑了。
“丫頭還是那麼招人疼。”
站在身後的傅司臣有些喫味,當初她記起自己花了那麼久,而一見到dick就記起了他,而且沒有需要任何輔助,自然而然地就想着去依賴他……
他都忍不住想,若是她第一眼同時到的是他和dick,她會率先拉住誰。
倪佳人就在dick這裏住下了,這裏一直給她留着房間。到了飯點,菲爾德、安德利亞和楚晴風風火火地趕回來,伯恩和蘇澤修比他們三人來得早一些。
一羣人聚在一起,dick大師這裏瞬間就熱鬧起來了。
倪佳人着不熟悉的三個人,臉上卻少了幾分驚慌。
因爲……她的腦海裏出現了許多畫面,還覺得有些陌生,卻讓人覺得溫暖。
菲爾德攤了攤手,卻毫不在意。
“啊?”倪佳人有些懵。
“見我們感動吧?”菲爾德揚眉,臉上沒有一點兒正經的表
情。
“怎麼了?”菲爾德幾乎像是受了刺激似的,突然側身,帶動了椅子在地上刮出一陣刺耳的聲音。
“所以,安德利亞還沒有成功嗎?”
“這丫頭,今天怎麼老哭啊?”dick大師笑道。
聞言,伯恩淡淡地把菲爾德剛纔一不小心撞到他盤子而歪了的牛肉擺正,“你別說話就挺感動的。”
“在我來是成功了,菲爾德就是遲鈍,分明很在乎,但是……”
“被燙到了……”安德利亞着自己的手,已經紅腫起來了。
菲爾德瞬間沒有說話了。
是安德利亞。
楚晴見她認真了,忙笑着說,“開玩笑呢,安德利亞喜歡菲爾德,菲爾德這榆木腦袋還沒答應呢,安德利亞默默付出了多少,嘖嘖……多好的姑娘,怎麼就喜歡上這麼個人呢?”
倪佳人向楚晴,楚晴攤了攤手,“在意嗎?”s11();
雖然她是想起來一些事情,可也很侷限,只是一些在她身邊發生過的事情的畫面,而且,大多數都是她在美國時期的事情,所以……對菲爾德和楚晴的事情還真是沒什麼印象。
除了伯恩她還覺得有些生疏,其他人可都是在她最困難的那段時間陪伴她的人啊,她腦海中瞬間就出現了那一年的情景,眼眶忍不住溼潤。
“你是說伯恩和菲爾德還是菲爾德和安德利亞?”
“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楚晴立刻瞪了一眼傅司臣讓他閉嘴。
他存在的意義好像只是……幫她添菜而已!
楚晴和倪佳人,“……”
“在意。”倪佳人肯定地點頭,又疑惑,“所以……爲什麼不在一起?”
強迫症患者就怕他這種搞事情的,他的牛肉和下面的作料都無法形成一個完美的形狀了。
他正想在伯恩那裏討回公道,卻見自己的盤子裏多了塊牛肉。他一,是安德利亞,“快喫吧,我吃不了那麼多。”
倪佳人更是張大了嘴巴,她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八卦。
“誰讓這麼個人喜歡你呢?”傅司臣在一旁冷冷地開口。
伯恩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去拿了藥箱過來,隨手遞給菲爾德。菲爾德立刻熟練地打開了藥箱,旁若無人地給安德利亞上藥。
在她的記憶中,好像……不是這樣子的吧?
伯恩了,乾脆把菲爾德還沒有動過的牛排跟自己切開吃了兩口的牛排調換了一下。
反正……伯恩的強迫症被他用來逗趣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從楚晴一進來,倪佳人就像一塊狗皮膏藥似的,緊緊地黏在了楚晴身上,已經忽略他很久了。
“啊!”話音未落,一個女生尖叫着,尖叫聲很弱,可還伴隨着一陣刀叉落地刺耳的聲音。
菲爾德,“伯恩你要不要那麼缺德?“
“藥箱呢?”菲爾德慌忙問。
倪佳人着這詭異的氣氛,轉而問身邊的楚晴,“他們倆……是情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