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傾的軍隊攻打昭國,昭國亡國她被安敏與昭王聯手陷害殉國而亡,再因爲連命蠱的緣故重生成爲蘇家二小姐,冥冥之中似乎有一雙看不見的手推動着一切的發展。

    而這一切幕後的人,除了蘇顯之外月宮死敵的冥教在其中也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之前在南夷月宮的時候,蘇玉徽與二師兄陌華遊手好閒慣了,對於宮中的事不大上心,對冥教了解更是少之又少,如今恰好小嫵在,她曾在冥教中扮演着舉足輕重的位置,蘇玉徽正好能從小嫵口中得到一些她想要的信息。

    對此,小嫵自然是毫無隱瞞。

    如今的冥教,因爲大祭司與教主之爭,原本牢不可摧的大教派如今卻分爲了兩派。

    而因爲如今教主的野心勃勃,大祭司已經不能掌控他,便早有廢黜教主之心,但是奈何教中有一半人擁護教主。

    在現在的冥教中,大祭司對教主已經沒有了昔日的任意處置的權利,但是因爲大祭司背後有西燕王室的支持,也不能對大祭司取而代之。”

    “所以……”蘇玉徽笑道,“冥教教主與蘇顯合作,藉助大傾朝堂的力量與之抗衡。”

    “是的。”小嫵點頭道,“如今教內二人處於一個平衡的位置,對於二人來說,誰若是能先找到連城璧,誰就是最後的贏家!”

    蘇玉徽微微一笑,露出兩顆小虎牙道:“事情越來越有趣了。”

    這上古的靨術一般人難以修煉成功,若是冥教能與大祭司抗衡的教主,也不無可能。

    肖十七和碧煙見自家主子眯着眼像只狐狸一樣,也不知她在琢磨着什麼。

    許久之後,眯着眼沉思的蘇玉徽忽然開口道:“你說……冥教教主會不會也在汴梁城中?”

    那條由昭國將士們的亡靈練成的靨蛇必定是在汴梁附近,不然安敏也不會受到的影響這般嚴重。

    若是靨蛇在附近,那麼操縱靨蛇的人也不可能遠在萬里之外的南夷,那只有一個可能,那個人如今也身在汴梁!

    蘇玉徽這般大膽的猜測不由得讓小嫵心中一驚,以一種不確定的語氣道:“我雖是冥教令主,卻也不過是掌控冥教的一個分支而已。教主做事素來神祕,實則連我都沒有見過他真正的面目。”

    蘇玉徽舌尖舔過虎牙,在肖十七與碧煙看來笑得頗不懷好意,果見蘇玉徽道:“其實確定是不是冥教教主所爲也不難,只要在汴梁城的郊外找到那隻靨蛇……”

    靨術,乃是上古的邪術。

    傳言中,那些大戰過後,死於戰場上的英魂會盤旋在戰場上久久都不會離去。

    而那些葬着他們屍骸的地方都會開出碗口大小的紅色花朵,那花叫做赤膽花——血戰越是慘烈,這種花便開得越是豔麗,所以這也是一種不詳的花。

    往往在開滿赤膽花的戰場上,會出現一種叫做靨的蛇。

    這種蛇是一種遠古的邪物,以亡靈爲食,棲息於赤膽花從中。它有着一種不死之身,週而復始,吞噬自己而變得更加強大,永遠不會被敵人殺死。

    後來術門中一些心術不正之人專門修煉此種靨術,專門以戰場上亡靈的屍骸爲引煉出靨蛇供自己驅使。

    靨術的陰毒之處在於

    一旦亡靈被靨蛇吞噬,英魂則永遠困在靨蛇的體內,永世不得安歇。

    若真的有人用心險惡,用昭國將士們的英魂修煉這等邪術,蘇玉徽自然是不能坐視不理的。

    “所以……”肖十七一臉菜色的看着蘇玉徽道:“主子您就讓我去汴梁城的亂葬崗找靨蛇?”

    蘇玉徽笑:“這靨蛇以亡靈爲食,棲息在陰寒之地,若它真的出現在汴梁,在亂葬崗中肯定能找到它的蹤跡!”

    一旁的小嫵不由得道:“若單單憑安良娣的一個夢,小姐就推斷有人修煉靨蛇,是不是……太過於草率了些。”

    比起對此一知半解的碧煙和肖十七,同是術門之人的小嫵自是知道若有人修煉了靨蛇意味着什麼。

    蘇玉徽苦笑一聲道:“我倒希望是我推斷草率了些,不然我們的麻煩可就大了。”

    對方在暗處,若是精通巫術修煉出了靨蛇,肯定不會是單單爲了對付安敏。

    畢竟安敏在其中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角色罷了,汴梁城中,當真值得讓對方這般煞費苦心的,蘇玉徽立即想到了某人。

    想到那個人陰鷙的眉眼,蘇玉徽不由得打了個寒顫,用力搖了搖頭將之甩在了腦後。

    “小十七,我走之後……將士們的屍骸埋在了何處?”蘇玉徽沉聲問道。

    小嫵不知道蘇玉徽另一層身份,所以不知爲何在提到昭國將士們的屍骸的時候,她的眼中會帶着一種莫名的沉重之意。

    當初月宮出現變故之後,肖十七跟着天樞堂主息風匆匆趕到了昭國,對於後續的事知道的十分清楚,是以回道:“夔王在戰場上只找到了徐將軍的屍骸……”

    而傳言中,殉國而亡的羨玉公主,屍首並沒有找到,據說被馬蹄踩踏成了肉泥與地上的塵埃混在了一起。

    後夔王趙肅命人厚葬徐毅與羨玉公主,但是羨玉公主只葬了一個衣冠冢。

    他們去的那日有些遲了,正好趕上昭國遺民爲羨玉公主送葬時,肖十七也是第一次看見,素日裏冷靜自持的息風堂主一臉殺氣恍若走火入魔的樣子。

    最終是他們離開月宮前宮主交給息風的一個錦囊平息了他的怒意,他纔沒大開殺戒。

    從昭國回到月宮之後,宮主便讓他去汴梁城等自家主子。到現在肖十七都不知道那日宮主給息風的錦囊中究竟寫的什麼?傳言中已經殉國的主子,怎的好端端的到了汴梁城了蘇家的千金。

    雖然不知道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肖十七知道這大概就是宮主所佈的手筆,在少數時候,宮主還是挺靠譜的。

    蘇玉徽沒想到,最終竟然是趙肅厚葬了師兄徐毅的屍骸。

    師兄素來視夔王趙肅爲最大的勁敵與對手,未曾想到最終他死在了一心效忠的主君手中,卻是他此生最大的敵人爲他收斂屍骨,這世間的事當真是諷刺啊。

    “除了徐將軍,昭國將士們的遺骸都是夔王命人收斂的。夔王在戰場上,是個令人尊敬的對手。”肖十七感慨道,這一次出乎意料的是蘇玉徽沒有反駁他的話。

    不過……就單單是趙肅這廝替師兄和昭國的將士們收斂屍骨這份恩情在,似乎這事她好像不好坐視不理啊……

    真的是麻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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