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江山爲聘:吾妃甚毒 >第254章 畫聖葉兮清
    外面不知何時細碎的雪花變成了鵝毛大雪,硃紅色的宮門打開的時候,風挾着雪吹了進來,那憑空出現的白衣人,恍若是冰雪雕琢成的仙。

    他在衆人驚歎的神情中緩緩的走了進來,一身廣袖長袍頗有魏晉之風,名仕之態,但是一頭銀絲,給他原本俊美雋逸的面容平添了幾分仙氣。

    若非是因爲那一頭銀髮,風雪中蘇玉徽以爲是師傅來了,並非是指二人容貌相似,而是身上那一種氣勢——有一種超脫凡俗,非人的氣質。

    饒是蘇玉徽見慣了師傅師兄們的“美貌”,也不由得爲眼前出現的男子風姿所折服,他的身上少了師傅那一種冷淡疏離壓迫人的氣質,舉止投足之間有一種飄逸之感,少了鋒芒溫和了許多。

    蘇玉徽下意識的看向周杜若,果見周杜若那丫頭兩眼放光的看着那白衣男子,再看向殿中的其他女子,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的身上。

    在這毓翎閣中聚集中大傾最爲傑出的世家子弟,可是在他的面前竟都被那種風采給比擬了下去,她的目光下意識的看向趙肅,這廝容貌是衆人中最爲出衆的,五官俊美卻也銳利,讓人不敢直視,不如眼前人的氣質溫和。

    眼前人的容貌已經突破了年紀的界限,就算是沒有那般極其俊美的五官,就舉止投足間那一種飄逸優雅的氣質,足以能吸引美麗的女子向他側目,身上那一種非凡的氣度,是連趙泓臨都比擬不上的。

    此時大殿內一片寂靜看着這白衣銀髮的男子,而在此時,“咣噹”一聲,是酒杯掉落在地上的聲音,蘇玉徽順着聲音看過去,卻見方纔一臉迷離正在與侍女嬉笑的昭王,正一臉驚恐的盯着那白衣白髮的男子,嘴脣上下蠕動卻發不出聲音,雙手不可遏制的微微顫抖,似乎是在忍耐着什麼,抵抗着什麼……

    “葉兮清……”彷彿從靈魂深處的一聲嘆息,他顫抖着聲音,終於叫出了這個名字。

    他鄉故國,本以爲此生不會再相見的兩個人,竟然會在這樣情形下相見,多少塵封的回憶,多少個醉生夢死的日夜,因爲這個人的出現將往昔種種,浮現在衆人的面前。

    畫聖葉兮清,堪稱國手,一幅丹青價值千金,流傳於世的極少。

    葉兮清的身份除了是位畫師之外,更是江陵葉家的家主。

    江陵葉家是地方望族,雖然如今不再在朝中入仕,但在前朝也出過好幾位帝師,在天下孺子心目中葉家地位更甚曾經的顧門,只是近些年來葉家子弟不問朝中的事,是以漸漸淡出了人們的視野。

    傳言中,葉家與大傾皇室之間的關係密切,葉家子弟猶善丹青,在葉家的寫意居中,藏有不少皇家祕聞和各大世家的辛密。

    昔年蘇玉徽年少時因爲一時好奇十分想目睹一番,但因着江陵與南夷相隔太遠,師傅雖然任憑她與師兄在南夷興風作浪,但卻嚴令她不許踏入大傾半步而只能作罷。

    難怪,此次殿內靠近徽宗的位置,竟然是留給他的。

    除去徽宗醉心風月,猶好這葉兮清的丹青之外,依照他的身份也擔的起的,只是沒想到,這樣與顧明庭師兄廖睿齊名的

    一個人物,竟然看起來如此年輕。

    畫聖,葉兮清。

    幽暗的御書房內,因爲兵臨城下,王宮四周流露着一種令人十分壓抑的氣息,但是掛在牆壁上的畫,色彩鮮豔。

    畫上的女子青衣素髮,娉婷無雙,手中拿着一把玉骨折扇,身後是十里桃林,笑靨如花。

    昭王說,那是葉兮清爲她所畫的畫像……

    一旁的徽宗未曾看出昭王的失態,有些驚訝的問道:“哦,東昏侯,也識得葉先生?”

    葉兮清那極其清淡的眉眼看向昭王,琥珀色的眼眸在燈火下竟帶着一種迷離的光輝,嘴角微微的勾起了一抹笑。

    那樣的笑,宛若冰雪消融,春風拂面,她聽見身旁周杜若倒抽一口涼氣,暈乎乎的靠在她肩膀上,做西子捧心狀態道:“玉徽,世間怎麼有這麼好看的人啊。”

    蘇玉徽原本凝重的神色都不由得被周杜若給逗笑了,無語道:“你矜持點可好……”

    二人正小聲說話,卻見聽那清潤的聲線,仿若郎朗的風、剔透的冰,帶着一種絲絲的涼意道:“侯爺,多年不見了……”

    那一聲侯爺,似是帶着無盡的譏諷之意,蘇玉徽看見,昭王的臉色白裏透着青色看着葉兮清,似是在隱忍剋制着什麼,又是在畏懼着什麼。

    衆人倒是看出來了,看來這葉兮清與東昏侯曾是舊相識,不過看如今二人這般模樣,想來關係並不是很好的。

    不過倒也是,東昏侯這般做派,葉兮清這般的高潔聖士如何能看的上眼,蘇玉徽察覺出東昏侯與葉兮清之間的風雲暗涌。

    希望能多看出二人之間的恩怨什麼的時候,卻見那葉兮清已然落座,東昏侯那複雜難以探究的神色一閃而逝,又恢復了素日裏昏聵的模樣與旁邊的侍女調笑着,蘇玉徽目光轉向了一旁的濃華夫人,卻見她冰冷的目光越過東昏侯和葉兮清。

    蘇玉徽放在桌子上的小指動了動,他們之間究竟有什麼恩怨?

    徽宗最是欣賞葉兮清的畫,此次以驪山行宮賞花之名能邀請到葉兮清自是十分歡喜,與他說着書畫上的造詣,一旁的葉兮清回答的不卑不吭,頗有隱士風範。

    席間歌舞聲已起,無數侍從舞女在殿堂裏魚貫來去,爐子裏的薰香與酒香和在一起,帶來醉人的暖意。

    宴席上觥籌交錯之間,葉兮清與東昏侯再無任何對話,連眼神交集都沒有。

    《踏歌行》一曲方休,席間一隊舞姬散去,絲竹聲轉爲鏗鏘有力,身披鎧甲的舞者上前。

    正在與葉兮清說話的徽宗見狀,問道:“這是?”

    一旁陪在徽宗身邊的皇后,聞言笑着答道:“是啊,這是太子親自編制的《秦王破陣曲》來孝敬皇上的呢……”

    趙泓煦……蘇玉徽下意識的看向他,卻見對方微微的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蘇玉徽心中莫名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眉頭皺了皺,下意識的看向了趙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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