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兮清回廂房經過趙煜的院子,卻見他愁眉苦臉的坐在院子裏石凳上望月興嘆,見他這般葉兮清一下便猜出了:“看來那枚青鸞佩他沒給你。”

    依照趙肅的性格,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趙煜苦中作樂的想到:“青鸞佩在他身上比在任何地方都要安全,蘇顯等人也不會想到,他們苦心尋覓的東西會在夔王府。”

    葉兮清贊同道:“是啊,畢竟如今玉隱族中並不安穩。當年與冥教勾結的餘黨尚且未曾清除乾淨,隱患尚在,也不敢將寶物貿然的交到他們手中。”

    玉隱一族對大御皇室忠心耿耿,當年大御皇室覆滅之際因先人之諾,玉隱一族家主帶着後人守護着連城璧的祕密回到藍田,歸隱山林。

    彼時玉隱一族分爲嫡系一脈和藍田旁支,剛開始衆人因家主之命在藍田守護着連城璧的祕密,後世子孫不乏能人異士,但卻因爲祖訓永不得入朝爲官。

    這樣過了兩三代相安無事,可是幾十年後連城璧一事漸漸被人淡忘成了傳言而已,玉隱一族也不再是活在風尖浪口之上,後世子孫漸漸的不安於隱居山林,渴求着人世間的功名富貴。

    玉隱一族有着得天獨厚的本事,子孫們都有着世人不及的智慧,超乎尋常人的天賦滋生了他們的野心,原本忠心擁護着連城璧祕密的玉隱後人滋生成了兩支不同的隊伍。

    一部分以藍田旁支爲首想要得到連城璧中的寶藏;一部分以嫡系血脈爲首堅決守護着連城璧的祕密,不可讓其現世。

    葉兮清與蘇玉徽只說了部分真相,追殺嫡系血脈後人的除了冥教之外還有藍田旁支,他們自己因爲利益倒戈相向的族人。

    二十多年前,原本屬於江湖中的爭鬥因爲靖親王的參與而打破了時局的平衡,彼時藍田旁支爲了野心竟然與冥教祭司勾結,給嫡系血脈險些帶來了滅頂之災。

    便是那時嫡系爲了自保,便與靖親王趙邵驍合作——他雖然是皇室中人,但義薄雲天,並非貪婪之輩。

    後來嫡系一支雖有靖王府、葉家與後來的月宮相助,但還是已經遲了,只剩下寥寥數人而已。

    想到此處,葉兮清不由一聲輕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趙煜的眼中神色也變得有幾分沉重,玉隱族內的事他不好多言,總歸着如今東西也是燙手的山芋,不若讓趙肅先拿着。

    想到這裏他神色倒是輕鬆許多,問:“那把龍吟劍是否與小玉徽所猜測的一般,與鑄劍閣丟失的鳳鳴劍有關?”

    不說趙肅與蘇玉徽,就連趙煜都覺得葉兮清在鳳鳴劍被盜之事上沒說實話。

    葉兮清苦笑一聲,道:“這個具體真的不清楚,只是……”

    “傳言中,能以鳳鳴劍引出那把龍吟劍。”

    趙煜嘴角抽了抽,以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看向葉兮清。

    葉兮清當做沒看見他神情變化,淡淡道:“所以知道鑄劍閣丟失的那把劍後,我便派了葉家的子弟前去鑄劍閣相助,希望能趕在蘇顯之前找到它。”

    趙煜眯着眼睛看向葉兮清:“鑄劍閣雖然以鍛造兵器聞名於江湖,劍術方面

    不及九玄山的玄生家,但是這鎮閣之寶怎麼會說丟就丟了,而且還丟了將近一年之久如今才發覺。你是不是隱瞞了什麼事。”

    趙煜卻見這隻老狐狸臉上閃過了一絲不自在,輕咳了一聲,趙煜眉頭挑了挑,果然他有所隱瞞!

    葉兮清嘆了口氣,道:“這件事說起來也是家門不幸,慕容家爲了名聲本想着偷偷隱瞞下來,未曾想到這一把劍會在江湖上掀起軒然大波。”

    “莫不是慕容家出了內賊?”趙煜好奇的問道。

    葉兮清緩緩的點頭,“盜走鳳鳴劍的不是別人,正是鑄劍閣大小姐,慕容芷。”

    那個孩子啊……

    此時的夔王府,是一貫的冷清,門口蹲着兩隻夔獸不怒自威,方圓數十里內妖魔鬼怪都不敢靠近;而門口夔王府的親兵們統一着黑色盔甲,戴着冰冷的面具手持刀劍站在那裏,讓靠近夔王府方圓十里之內不敢有人靠近……

    比起一般皇親國戚或者權臣的門庭若市,夔王府簡直是冷清到不見任何人氣,絲毫看不出這是身份尊貴且頗得皇上倚重的權臣府邸,除了一些武將和兵部的人之外,夔王府鮮少有人來往。

    暗紅色的大門在白色燈籠微弱的燈火下看起來有些慘淡,縱然已經是三月春回錦繡,但是夔王府依舊如同深秋一般蕭索寂寥。當然這並不是因爲主人夔王殿下不在的緣故,畢竟若他在王府,這夔王府更是如同寒冬一般凜冽……

    今日守在夔王府當值的侍衛們驚悚的發現離開數十日的主子回來了,且面上帶着一絲詭異的笑,看起來心情像是不錯的樣子……

    當年他家主子斬了戶部那隻蛀蟲將其頭顱丟到蘇顯的壽宴上,都沒有這般表情好麼。

    衆人以一種震撼的眼神目送着自家主子回了府,都忘記了行禮,追痕輕咳一聲提醒才反應過來,侍衛長行過禮後道:“主子,這幾日江大人來了王府幾次找主子,晚間的時候也來了,方纔才離開……”

    聞言趙肅的腳步頓了頓,一旁追痕提醒他道:“先前在驪山的時候江大人也求見過主子,莫不是兵部出了什麼事不成。”

    “再去將江清流請過來,正好本王也有些事問他。”趙肅含笑的眉眼沉了沉,吩咐道。

    片刻後江清流去而復返,見趙肅臉色不大好看,有些擔心道:“王爺前幾日聽說您奉密旨下山,可是軍中出了什麼事?”

    饒是跟隨趙肅多年的江侍郎也未曾想到,這幾日他家王爺失蹤完全是爲了兒女私情。

    趙肅不動聲色的避開了江清流問題:“你幾次來府中找本王,可是兵部出了什麼問題。”

    江清流見他這般問便沒多想,便道:“兵部倒是沒什麼,是與兵部合作的鑄劍閣。數月前,鑄劍閣的鎮閣之寶鳳鳴劍失竊,王爺可知曉。”

    趙肅本就是爲此事找江清流,“可有鳳鳴劍失竊的線索。”

    聞言,江清流臉色有些肅然:“前些時日下官才知曉,原來鳳鳴劍早在一年前便被人取走了,盜走鳳鳴劍的不是別人,正是慕容家大小姐慕容芷,且……”

    江清流緩緩道:“那慕容芷據說是葉家家主葉兮清的大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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