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是近日汴梁城的新貴,武安侯之女,更是皇上親封的姽嫿將軍,傳言中與夔王青梅竹馬有那麼點曖昧情愫在;一個是蘇相府的二小姐,這半年來風頭正盛,與夔王間關係說不清道不明。
先前蘇玉徽與夔王的事情在汴梁城中傳的風言風語的,但到底不過是一些流言衆人也未曾見得夔王與蘇家走的有多麼近,更不要說請旨賜婚了。
倒是與這溫家大小姐,衆人都知道自從溫家到汴梁後素來深居淺出的夔王常去溫家拜訪,與溫家大小姐同時行伍出身,二人騎馬狩獵衆人都看在眼中。
比起與蘇玉徽捕風捉影的那些事,夔王與溫桑若之間的關係親密衆人看在眼中。
而且一個是在朝中與夔王勢如水火的蘇相之女,雖然出身清貴,卻也不過是繡花枕頭而已;一個是夔王恩師之女,文武雙全,待人磊落是皇上親封的姽嫿將軍。
誰與夔王更爲般配,不言而喻。
今日宮宴上,衆人都抱着看蘇玉徽笑話的心思來的。
如今夔王府與溫家來往甚密,想來溫大小姐與夔王好事將近,這蘇二在衆人看來不過是個笑話罷了,都想着依照溫大小姐畢竟行伍出身,肯定看不慣這蘇二的手段,少不得會收拾她一番。
但讓衆人沒想到的是那蘇二竟然之前與溫家有交集,而溫大小姐絲毫沒有介意之前蘇二與夔王的關係,反而還十分誠懇的親自上前道謝。
衆人見沒熱鬧看有些失望,沒想到下一刻——在蘇玉徽伸手去拿的時候,那酒杯掉落在了地上。
在衆人的視線看來,並非是溫桑若有意鬆開那酒杯,而是蘇玉徽沒拿穩!
突生的變故讓原本融洽的氣氛變得有些僵凝,一個溫婉的女聲忽然道:“二妹妹,就算你不想接受溫大小姐的道謝,你也不能當衆將酒灑掉拂了溫大小姐的面子啊。”
原本衆人還驚疑不定,這酒杯究竟是從溫桑若手中掉下來的還是蘇玉徽沒接住,但聽蘇明珠一聲驚呼衆人算是明白了,這酒是蘇玉徽故意灑下來的。
這些年蘇明珠在汴梁貴女中名聲維持的不錯,是以沒人懷疑她話的真假。再加上她是蘇玉徽的長姐,難不成她會陷害自己的嫡妹不成!
是以衆人聽蘇明珠的話後,看向蘇玉徽的眼神就有些複雜了,在她們看來這儼然就是蘇玉徽爲了夔王爭風喫醋故意爲難溫桑若才做出這般下作的手段。
宣和郡主坐在一旁看着熱鬧,絲毫沒有想要給蘇玉徽解圍的意思,蘇明纓想說什麼也被她給按了下來,還是一旁慕晚嬋冷笑一聲:“蘇大小姐真的好眼力,你離的這麼遠能看清楚嗎?”
周杜若也點頭道:“是啊,誰不知從玉徽回蘇家之後你就處處爲難她,如今連溫大小姐還沒說什麼你就跳起來說玉徽的不是,你到底安的什麼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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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明珠被慕晚嬋與周杜若的話說的臉色青一陣紅一陣的,這時溫桑若開口,一臉歉意道:“兩位姑娘不要爲難蘇小姐了。方纔……是我一時手滑不小心將酒灑了出來,還請二小姐不要介懷。”
蘇玉徽看着溫桑若臉上帶着誠懇的歉意,心中連連冷笑。若是一開始溫桑若承認是她將酒灑到她身上的話就當她是無意爲之了,可是偏偏在蘇明珠故意嫁禍於她、慕晚嬋二人爲了維護她之後方纔說這話。
雖然她面上承認了酒是她灑的,但是在衆人心中溫桑若是爲了維護蘇明珠的顏面和大局着想纔將此事認了下來,實際是她小家子氣故意爲難溫桑若的。
如今,蘇玉徽是百口莫辯。
衆人都覺得是蘇玉徽小家子氣拂了溫家大小姐的面子故意沒接住那杯酒的,如今溫家大小姐都這般說了,蘇玉徽應該順着這個臺階下此事算是揭過去了。
未曾想到蘇玉徽看着溫桑若,面無表情道:“我若是說介懷呢?”
溫桑若帶着恰到好處的笑微微有些僵硬,卻見蘇玉徽微微一笑,看起來乖巧無害:“我這新衣服是上好的雲錦做的,價值千金,如今被溫小姐一杯酒給毀了,溫小姐單單就一句道歉就了事了麼。還是說,溫家人對府中恩人的態度就是這般?”
她的聲音清脆柔軟,但是說出的話卻有些強詞奪理的意味,符合十幾歲驕縱的世家貴女的人設。
但是溫桑若已過雙十年華,自持穩重,自然不能在這麼多人面和一個脾氣驕縱的少女拌嘴,有損她苦心經營的寬和大度的形象。
她表情微微僵硬了下,但畢竟不同於一般女子,隨即反應過來,道:“此番是我的不是,等回府我讓人送幾匹上好的料子親自到蘇家賠罪。”
一旁皇后默不作聲的看着二人的動靜,見這般方纔開口道:“好了,不過是件衣服而已,不要傷了兩家的和氣纔好。琉璃……”
她看向一旁的宮女道,“你帶二小姐下去換件衣服吧,今日本宮擺宴,不要掃了大家的興致。”
這是暗喻蘇玉徽不顧全局面掃了她的興致。
皇后話音落下,那個叫做琉璃的女子上前堆着笑道:“二小姐請吧……”
畢竟在深宮中,蘇玉徽也不好直接拂了皇后的面子,只將這筆賬記了下來,抿着嘴深深的看了面上波瀾不驚的溫桑若一眼,方纔答了聲“好”。
本來那些流言是因爲趙肅才起的她與溫桑若無冤無仇是以沒針對她的意思,但是今日之事溫桑若如此陷害針對於她,她們的樑子算是結下了!
一旁碧煙見蘇玉徽神情不對準備跟上來,未曾想到蘇玉徽揚聲道:“你就不用跟上來了,畢竟這位姐姐是皇后身邊的人,你還怕她服侍不周到麼。”
她聲音不高不低,恰好衆人都聽的清。
皇后聽她這般說心中冷笑了一聲,好一個厲害的小丫頭啊,不過還好她今日心思不在她身上——她的目光看向了溫桑若身邊的溫桑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