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事謹慎的臨州知府早在城樓佈下嚴密的防衛防止有人提前潛入城中,但他怎麼也不會想到這些高手竟然會藉着夜色悄無聲息從城牆入城,在城內只離府伊住處一牆之隔的別苑中安置呢。
此時四月末,天氣晴好,別苑中,趙肅正與蔣青風對弈。
此次之行因爲涉及到南夷教派,所以蔣青風也一同跟着來了,周蘅蕪本來也想來的,但是因着大理寺事情多他走不開,再加上與薔薇好容易重修舊好也捨不得來這裏,便留着他鎮守在汴梁了。
二人一局結束後恰好追痕來回話了,蔣青風也不是外人,追痕也沒避諱,便道:“主子,月宮那邊回了消息。”
趙肅神情微動,清冷的聲音道:“說。”
“月宮宮主讓主子處置好江南事宜之後再登門拜訪不遲。”
就連二小姐都不知道,數月之前夔王府收到一封信——信件上勾着金色的月牙,那是隻有月宮宮主才用的標識。
夔王府與月宮的信件往來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也是從那時開始,他們才接觸到祕密的核心。
趙肅沒說話,倒是一旁蔣青風皺眉道:“既然不急爲何又在前些時日不斷催促我們出發呢,讓王爺整好錯過了蘇姑娘的生辰了。”
月宮的事是蔣青風負責調查聯絡了——當日隨月宮的書信一同送到汴梁的還有邕州的兵力分佈圖,藏在邕州十萬大山深處的軍隊正是趙肅一直調查的天翼軍!
趙肅臉色平靜如舊,淡淡道:“或許正是因爲他不想我給她過生辰呢。”
蔣青風……
默然許久之後,蔣青風方纔道:“月宮宮主怎麼這般……無聊呢……”
想了半天,蔣青風也無法用詞語形容此刻自己的心情。
一旁追痕看着趙肅微沉的臉色,畢竟……被人莫名的涮了一把,自家主子心情自然好不到哪裏去,問道:“主子,我們現在是啓程去南夷還是……”
“先留江南。”趙肅冷聲道,畢竟除了爭奪瑰寶中的冥教中人之外,他還等着……東宮那邊呢!
追痕應下,復又聽趙肅問起了東宮的動向,便回道:“昨日傳來的消息,說是皇上下了聖旨將溫家二小姐賜給太子爲妃擇日完婚;蘇家大小姐爲良娣,蘇顯倒是沒反對,前兩日已經進了太子府。”
趙肅此時面色尋常,對於太子府與溫家的聯姻是在他的預料之中,然後停止追痕遲疑的聲音道:“還有一件事……”
“何事?”趙肅冷淡淡的目光掃向吞吞吐吐的追痕,他一個激靈也不敢隱瞞,連忙道:“我們在宮中的眼線說,皇上賜婚之前……太子向皇上求娶蘇二小姐爲妃……”
話音落下,趙肅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一旁蔣青風見趙肅一臉殺氣騰騰的樣子不禁同情暗中趙泓煦,就沒見過這麼能作死的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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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亭子裏蘇玉徽看着面色鐵青的趙泓煦心中十分暢快。
方纔那一席話她明知會激怒趙泓煦,故意這般說的。此人目中無塵自負身份尊貴,最爲厭惡別人將他與趙肅比較,也最恨別人說他比不上趙肅,方纔她那一席話無疑是將趙泓煦的自尊狠狠的踩到了地上!
趙泓煦氣的眸色通紅,幾欲快要失去理智,見他右手一動碧煙以爲他要對蘇玉徽動手,連忙攔在蘇玉徽面前道:“殿下這是在蘇家,還請您自重……”
見一個小小的奴婢都敢攔他趙泓煦更是怒不可遏,冷着臉吩咐衛真道:“將這個不知好歹的侍女給拖下去。”
衛真上前想要抓住碧煙,未曾想到卻被她以掌爲刃將他推開,趙泓煦看着蘇玉徽身邊看似一個不起眼的侍女竟然能跟衛真過上了幾十招有些意外——想不到她身邊竟然有如此高手!
那衛真既然是趙泓煦的貼身侍衛自然是高手中的高手吧,二人數百招過去碧煙已經落了下風。
蘇玉徽卻站在那神情淡然,一點都不着急,趙泓煦覺得奇怪之時卻見不知從何處忽然出現兩個黑衣人招數狠戾的向衛真襲擊而去。
碧煙收了招數回到了蘇玉徽的身邊,卻見那衛真卻不是那兩個黑衣人的對手,過了數百招漸漸招架不住了。
趙泓煦看着那二人一招一式十分凌厲,不似江湖中人,倒像是軍營中訓斥出來的,陰沉着臉:“趙肅竟然將夔王府的死士留在了你的身邊,孤倒是小瞧你了!”
難怪敢以那樣的語氣同他說話,原來是有恃無恐!
蘇玉徽微微一笑道:“既然知道太子已經知道還不讓您身邊的侍衛收手,若是驚動了旁人傳出去可是有損您儲君的威名。”
趙泓煦算是看出來了,她有夔王府爲靠山她絲毫不介意被人撞見他們孤男寡女在亭子裏見面,可是他不能如她那般做不到不顧自己的清名!
他縱然被氣的快要吐血但只能忍耐道:“衛真,回來。”
衛真收手後那兩個黑衣人也隨即離開,如同鬼魅一般。
此時趙泓煦見蘇玉徽身邊高手環繞心中再恨也不敢輕舉妄動,蘇玉徽見他這般不由心情大好,笑道:“太子若是沒其他吩咐臣女先告退了。”
她還等着去看蘇家的熱鬧。
“且慢。”趙泓煦又再次攔住了她,蘇玉徽警惕的看着他,心道此人這是沒完了!
他一揚手,默默跟在他身後的衛真遞給了他一個紫檀木匣子——方纔他並非是想對蘇玉徽動手,而是讓衛真拿東西的,卻被護住心切的碧煙給誤會了。
他微微一笑,恢復了方纔的理智道:“這是孤給二小姐精心準備的禮物,還請二小姐不要嫌棄禮薄纔好。”
蘇玉徽目光落在那紫檀木匣子上卻沒接,淡淡道:“太子的心意臣女心領了,只是這禮物太子還是留着給蘇良娣吧。”
這趙泓煦來者不善,誰知這匣子裏裝的是什麼機關毒藥呢,自然是要小心謹慎爲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