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時日新科探花曾邑以刺殺之罪被夔王抓到大理寺審問之事鬧的滿城風雲的,畢竟天龍山莊少主、蘇相門生、文武兩試探花,無論是哪一種身份被收押入大理寺都足夠引起朝野上下的關注。

    而在曾邑被關押進大理寺之後不久,還未曾來得及審問出夔王便就奉旨前去江南調查貪賄案,曾邑被關押在大理寺天牢中,此案暫且就耽擱了下來。

    本來此事的風波也漸漸的平息了下來,未曾想到太子趙泓煦將此人直接從大理寺天牢提審又將他無罪釋放的消息再次在朝野中掀起了一陣熱議。

    江南貪賄案衆人心知是皇上有意要懲戒一番太子所以讓夔王去查,在他離開汴梁之後素來不插手大理寺事務的太子竟然直接從大理寺將人放了出啦,此舉不由讓人深思。

    朝中的那些官員都是老狐狸,眼見着如今夔王前去江南數月有餘未曾傳消息回來,蘇相如今深居淺出鮮少上朝,皇上在後宮中獨寵那位新來的楚美人,太子重新攝政,第一件事就是從大理寺中要人,看來這汴梁城的天要變啊……

    衆人所想,如今被禁閉數月的東宮復寵之後重新攝政,前來巴結的門客大臣們可謂是絡繹不絕,趙泓煦竟一改之前浮躁的樣子,爲人待事進退有度,倒是引起不少老臣們的讚許。

    而此時已經入夜,太子府上一派燈火輝煌之色。

    九曲長廊上走在前面的是一個穿着玄色錦袍的男子,若是朝中有大臣在此必定認出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前些時日被趙肅以行刺之名關進大理寺的曾邑!

    而緊跟在其後的,竟是如今風頭正盛的太子趙泓煦,二人似是相談正歡,門口已經有天龍山莊的馬車等着了,江晚奕道:“這府外人多眼雜,太子就不必再送了。”

    趙泓煦性情高傲,平日裏對蘇顯都不假顏色,但今日竟親自送江晚奕出門,可見此人的手段。

    聞言趙泓煦傲然道:“如今父皇親自命孤攝政,朝野上下都聽孤的,就算被人看見你我私下有來往,那又如何。”

    江晚奕聽着他的話眼中閃過了一絲嘲諷之意,但是面上卻十分真摯道:“雖然如今夔王不在汴梁,但是汴梁城中不乏他的眼線在,我們行事還是要謹慎爲妙。”

    見他提到趙肅,趙泓煦臉上閃過了一絲忌憚之意,猶疑了會兒道:“爲了避免趙肅懷疑,孤就不多送曾大人了,只是大人應下之事……”

    江晚奕微微一笑道:“太子放心,下官定傾盡天龍山莊之力,同溫將軍一齊幫助太子除掉夔王與蘇相,確保太子能順利掌權!”

    聽他這般說趙泓煦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滿意之色,道:“那此事就倚仗曾大人了!若有朝一日等孤登基,你和溫將軍便是有從龍之功,日後前途不可限量。”

    聽他這般說,江晚奕連忙道:“能爲太子分憂是臣分內之事,只等太子登基之後,多加扶持天龍山莊在江湖中的地位。我們曾家必定能替代江陵葉家,甚至成爲比葉家更忠心於朝廷的存在!”

    聽他

    這般說趙泓煦將心中那一丁點的懷疑都壓了下去,他爲人多疑,不是沒懷疑過當日趙泓煦投靠他的目的,但是有求於他趙泓煦倒是能理解了。

    他放着天龍山莊的少莊主不做入朝爲官,爲的不就是錢、權兩個字麼,若他們真的能幫他除去這兩個心腹大患,他不會吝嗇給他們的。

    再加上這曾邑雖是蘇顯門生,但是對他的態度伏低做小讓他覺得十分受用,是以不過一番談話下來便將此人與溫桑若一樣當做自己的心腹來看待了。

    畢竟如今曾邑在汴梁城中身份特殊,就算趙肅不在,也有趙煜與葉兮清盯着這邊,是以趙泓煦也不敢讓他久留,將他從大理寺帶出來後便安排了天龍山莊的人接應他回去。

    趙泓煦志得意滿的離開,只是他沒看見原本一副唯唯諾諾樣子的江晚奕在他轉身離開的時候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看着他的背影不屑道:“蠢貨。”

    天龍山莊的馬車停在太子府的後門,眼見着快到的時候,卻見隱祕的假山旁邊忽然跳出一個面容清秀的侍女,道“曾大人請留步,我們家主子有請。”

    江晚奕在袖子中的手攏了攏,燈火闌珊上,那個穿着大傾宮女服裝的小丫鬟看起來十分面熟,他眼眸沉了沉,半響之後,緩緩開口叫道:“琥珀?”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安敏從昭國王宮帶到大傾的貼身宮女,琥珀!

    暗沉沉的天色下,他的眸色看起來有些陰冷,目光從琥珀身上略過落到了假山後面,卻見一個宮裝麗人站在那欲語還休的看着他,目光像是粹了毒卻又帶了幾分難以理解的*之意。

    顫抖着聲音道:“江晚奕,果然是你!”

    火苗*過她手中的紙張,橘色的火焰照在她白皙如玉的臉上蒙上了一層淺淺的陰影,很快那紙張便就化爲了灰燼,她的神情在燈火下看起來有幾分明滅不定。

    “主子,葉先生都在信上說了什麼?”碧煙看着自家主子陰沉沉的神色,不解的問道。

    從沉思中回神,蘇玉徽淡淡的笑了笑,道:“江晚奕,投靠上了東宮。”

    碧煙微微一驚,難怪自家主子臉色不大好看了,畢竟自家主子對於江晚奕殺死徐毅將軍之事一直耿耿於懷,如今他又有了東宮爲靠山,日後對付起來怕是不易。

    “當日太子費盡心思將他從大理寺中救出來屬下便琢磨着奇怪,原來是想要這江晚奕爲他所用。只是……這江晚奕畢竟頂着蘇家門生的名義,爲何又和東宮那邊搭上線了?”碧煙皺眉道。

    蘇玉徽輕哼一聲,道:“如今趙泓煦一改之前浮躁作風在朝野攝政頗得好評,幕後定然有高人指點。能讓他在這麼短時間內如此信任,又有如此眼光和心機的,在這汴梁城中還有第二個人馬。”

    被蘇玉徽略一提醒,碧煙很快就想到一個人:“主子是說……溫桑若?”

    蘇玉徽將手中的灰燼一揚,冷冷道:“除了此事之外,宮中那位楚美人怕是跟這位也脫不了干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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