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江山爲聘:吾妃甚毒 >第693章 天下大亂
    蘇瑾瑜從刑部回來的時候,正好聽到了蘇明珠的死訊。

    原本太子府將人送進來的時候他是在蘇家的,但後來刑部出了事他便去處理了一番——如今刑部尚書臨震被廢后謀反之事牽連,已被流放,如今刑部羣龍無首,在蘇顯的舉薦之下便讓蘇瑾瑜暫代刑部侍郎之職。

    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不過才半日的時間,蘇顯便就直接處死了蘇明珠。

    “將她厚葬了吧。”沉默片刻之後,蘇瑾瑜微微嘆了口氣道。

    蘇玉徽知道蘇瑾瑜雖然看似冷硬,但實則十分重視感情,蘇明珠說到底是他血脈相連的妹妹,他並沒有因爲沈憐之事遷怒到她的子女中。蘇顯如此毫不留情面的處死蘇明珠,蘇瑾瑜心中到底是有幾分不忍的。

    “兄長,今日你休沐,刑部那裏找你過去可是出了什麼急事?”蘇玉徽不想他自責,便轉移話題道。

    見蘇玉徽問蘇瑾瑜便打起了精神,回道:“是六皇子查的案子有些漏洞,便派人找我去看了。”

    “六皇子,趙泓臨?”蘇玉徽驚訝道。

    “玉徽,不可直呼皇子姓名!”蘇瑾瑜板着臉嚴肅的教訓道。

    蘇玉徽摸了摸鼻子,小聲道:“以前我這樣叫他你不是也沒說我麼。”

    未曾想到小聲抱怨的話卻被蘇瑾瑜聽見了,他神情更加嚴肅道:“今時不同往日。”

    蘇玉徽好奇的看着他,蘇瑾瑜沉默了會兒,才說道:“如今東宮被軟禁,廢儲是遲早的事。六皇子這些時日辦了幾件案子十分得皇上聖心,朝臣對他的評價也十分好。若……不出意外,皇上有意立他爲儲。”

    聞言,蘇玉徽眉頭跳了跳,臉上神情錯從複雜,半響之後方纔喃喃道:“竟然這麼快就做了決定……”

    蘇瑾瑜沒聽清楚蘇玉徽在說什麼,不解的看着她,卻見蘇玉徽掩飾的笑了笑道:“沒什麼,只是難以想象與世無爭的六皇子竟然也會被牽扯到朝政之爭來。”

    在她的心中,他是那個溫柔的不像話與世無爭的白衣男子,小舟從此逝,江海寄餘生,纔是他的歸宿,而非是在這風雲詭譎的朝政中心。

    蘇瑾瑜嘆了口氣,有些惋惜道:“生於皇家,哪裏真正的做到瀟灑自由呢。”

    一時間蘇玉徽也沒說話,她思索的不僅是趙泓臨不能倖免的捲入朝中紛爭,還有其他……

    如果,徽宗重用趙泓臨,欲立他爲太子,那……趙肅呢?二十五年前那樁舊事,給無數人帶來隱痛的往事,就這樣被粉飾,太平了嗎?

    當這王權更迭的風雲過後,那一段風月往事終究會被埋葬在青史之中。這些……就是趙肅的選擇嗎?

    殘陽如血,將整個宮牆渡上了一層迷離的色彩。

    經東宮叛亂之事後因爲攝魂術帶來的影響,再加上那段時間他一直沉迷於酒色之中,徽宗的身體越來越差,還沒有入冬上清宮中便就燒起了地龍。

    他如今已經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

    從窗戶那看着那黑色如同雄鷹般

    矯健的身影穿過長廊,一點點消逝在宮牆的盡頭的時候,他眼中不禁流露出幾分悵惘以及欽羨之意……

    “皇上,開着窗戶涼,仔細凍病了。”張福喜爲他添了件披風,勸道。

    “咳咳”他抵拳輕咳了幾聲,抑制住喉嚨中的腥甜之意,那渾濁的眼神幽深看不見底,幽幽問道:“你可知他選擇了什麼?”

    張福喜看着徽宗頹敗的臉色,心中已經有了計較,但面上說的卻是:“奴才不知。只是奴才知道不論怎樣殿下一直都敬重您,不會違背您的意願。”

    就連徽宗都沒注意到張福喜口中將“王爺”換成了“殿下”這樣微妙的變化,不得不說,不愧是歷經兩朝在宮中待了幾十年的人精。

    徽宗嗤笑一聲道:“他拿了那道賜婚的聖旨。”

    “這,就是他的選擇!”

    命運竟是這樣的可笑,週而復始的將兩代人宿命的悲劇重演。

    當年先帝在世時,密召他與皇兄進宮,一道賜婚的聖旨、一道立儲的聖旨,皇兄……也是同他一樣,選擇了賜婚的聖旨!

    不,比起趙邵驍,他更決絕,那時跪在殿中,他看到過皇兄的掙扎。

    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多少英雄豪傑都在做着江山美人的夢,可是這世間之事,終究難得兩全。

    縱然性格曠達如趙邵驍,在面對權勢極大的誘惑之前依舊還是有幾分掙扎和猶豫——只有趙肅,竟毫不猶豫的選擇了賜婚的聖旨,冰冷的目光根本沒有爲那明黃色的聖旨上所壓着的和田玉玉璽動容!

    “他……終究是不肯原諒朕了。”徽宗沙啞着聲音道,說着便就是劇烈的咳嗽。

    張福喜連忙上前爲他順氣,一面寬解道:“皇上保重龍體啊。俗話說父子之間哪裏有隔夜的仇,夔王生性乖戾,如今知道自己身世一時半會兒難以接受也是正常。如今他還替您守着江山呢,等他認回您也是指日可待。”

    徽宗知道這不過是張福喜特意用來安慰他的話,但是聽在耳中卻無比舒坦。

    他氣順過來之後,蒼白的臉色呈現出一種病態的紅,但是眼神卻是*的道:“是啊,他性格像朕,不會和皇兄那樣傻的……”

    張福喜見他這般,遲疑了會兒道:“皇上……若有意彌補殿下不如成人之美,何必讓他在二者之間抉擇。”

    其實今日徽宗再次召夔王進宮的時候,他在門外等的提心吊膽的,生怕那位一個不高興當場弒君逼宮了……

    徽宗深深的看了張福喜一眼,後者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什麼,一臉惶恐的打着自己嘴巴道:“奴才多嘴,請皇上恕罪。”

    “算了。”徽宗聲音平靜,聽不出任何情緒道:“你先下去,讓朕一個人靜會兒。”

    “是,奴才告退。”如今徽宗雖說已經清醒,但性格陰晴不定,張福喜不敢多說什麼連忙退下,離開的時候帶上了書房的門。

    在張福喜離開之後,徽宗將壓在奏摺的紙條拿了出來,上面字跡潦草,但隱約看出來上面寫着“青鸞現世,天下大亂。”八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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