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的天牢中,蘇玉徽在長達兩個時辰對於巧手張的鬥智鬥勇中,終於佔得先機詢問出關於汴梁城中叛王趙礫餘黨的線索,但是未曾想到巧手張到如今性命攸關的時候依舊還不肯說出那幕後主使的身份,竟跟他們打起了啞謎。

    周蘅蕪和趙煜這般沉得住氣的人對於巧手張這般滑頭的行爲都忍無可忍,甚至想過用刑審問的時候,沒成想三人中脾氣最差的蘇玉徽今日竟然表現出了超乎尋常的耐心,竟然說離開便就離開!

    不僅是周蘅蕪他們,就連巧手張自己都十分意外,畢竟二人交鋒之中,蘇玉徽可不是什麼好糊弄的人,但眼見着蘇玉徽都準備離開不再咄咄逼人,巧手張心底也暗自鬆了口氣。

    就算知道蘇玉徽不是那個人,但巧手張對她就是莫名怵的慌,這個看似不過十七八歲的少女簡直是智多近妖太難對付了。

    只是他這口氣還沒松多久,已經到了天牢門口的蘇玉徽腳步微微頓了頓,冰冷略帶譏諷的眼神看着他,語氣涼絲絲的道:“等我查清楚了你的來歷之日,希望張師傅還能如今日這般從容不迫。”

    巧手張心中一驚,看着她冰涼的眼神不知怎的,竟然生出一種悔意——他有些後悔不該將那個人的身份在她面前做籌碼的。

    不過這一種悔意很快就被他壓了下去,畢竟他在刀尖上舔血多年,如此性命攸關之事他不敢輕易將所有押在他們身上!

    他只當沒聽見蘇玉徽語氣中的威脅之意,但是看着那朦朧燈火之下,越發相似的輪廓,他忍不住問道:“小丫頭,除了這件事之外難道你就沒有什麼想問我的嗎?”

    蘇玉徽看着他淡淡的笑了笑道:“哦,難道你還有什麼想要和我說的?”

    巧手張被她的話嚥了咽,但他依舊忍不住問道:“難道你就不好奇你長的像誰嗎?”

    聞言,已經離開幾步的趙煜和周蘅蕪都忍不住看向巧手張,原本以爲不過是蘇玉徽詐她的話,卻沒想到巧手張竟然真的見過於蘇玉徽相似之人,那個人究竟是何人?

    他們都一肚子好奇,卻沒想到蘇玉徽卻依舊不爲所動,語氣淡淡道:“哦,那個人的身份可與寧王叛亂的案子有關?”

    巧手張被反問的愣了愣,片刻後才搖了搖頭道:“並無關聯。只不過是幾十年的舊事了而已。”

    可是……他心底又不由浮現出一絲猶疑的情緒,當年那個人真的與眼前這個小丫頭一點關係都沒有嗎?

    蘇玉徽只當做沒看見他眼底的不尋常,平淡的神情甚至可以說的上是冷漠道:“既然並無關聯,那又與我何干?”

    聽着她的話巧手張默然許久,最後不禁失笑道:“你這個小丫頭倒是有趣……”

    說着,蘇玉徽也未曾理會他便就離開了,見狀趙煜和周蘅蕪二人趕緊跟上。

    此時雖然在巧手張那裏得了線索,但是從茫茫人海中,排查一個昔年與寧王趙礫有關的女子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大理寺本就因爲趙肅被軟禁、刑部那裏故意挑刺報復忙的焦頭爛額了,再加上如今多了一個巧手張這樣棘手的犯人,蘇玉徽也不想給周蘅蕪添麻煩,調查人的事便由趙煜和月宮負責。

    “你是玉隱一族

    嫡系血脈,這些年時常在江湖行走,對旁支的人可有什麼線索?”此時,馬車上蘇玉徽問趙煜道。

    趙煜回道:“自從四十多年前旁支取代了玉隱族的嫡系血脈地位之後,如今藍田的本族都是由旁支統治。不過……”

    說道此處的時候,趙煜神情微動道:“這十六來年玉隱旁支在藍田安分守己,並未再踏出過半步,又怎會與寧王勾結在了一起……”

    聞言蘇玉徽不由有幾分好奇的問道:“玉隱旁支的人野心勃勃不是一直想找到連城璧分一杯羹麼,緣何這般老實。”

    趙煜瞅了蘇玉徽一眼,道:“因爲宮主。”

    “十六年前,他將你從昭國王宮接到了身邊撫養,直接表明了不問世事的月宮支持玉隱嫡系血脈的態度。那些人,不敢招惹他。”趙煜華麗的聲線在提到玉隱旁支的時候不自覺的帶上了幾分清冷之意,可見他對於那裏的人憎恨。

    蘇玉徽第一次聽到澹月與月宮的關係,難免有幾分驚訝道:“師傅竟如此厲害嗎?”

    “月宮勢力之大幾可與三國皇室抗衡,這些年只不過歷任宮主淡薄名利,不願意一統南夷罷了。”

    說好聽點是淡泊名利,說難聽一點就是……懶!

    可是……

    “若月宮勢力如此之廣,那四十多年前玉隱一族嫡系與旁支之爭月宮會袖手旁觀,甚至任由他們旁支追殺嫡系的人……”蘇玉徽一臉好奇,摸着下巴琢磨道:“對了四十多年前,月宮宮主難道也是師傅嗎?”

    見她一臉好奇的樣子趙煜的嘴角不由微微的抽了抽,默然片刻十分真誠道:“小玉徽,你纔是月宮嫡傳弟子。”

    蘇玉徽神情訕訕的摸了摸鼻子,小聲道:“這些師傅都沒告訴過我們麼。”

    澹月這個師傅其實做的十分不合格,雖然蘇玉徽等人是嫡傳弟子,但大多是自學成才,對於月宮的瞭解甚至還不如外人多呢。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祖師爺是何人,當然,在這之前她也沒想過問澹月。

    趙煜……

    二人一面說着話馬車很快就已經到了靖王府,方纔下馬車便見遠處似是傳來了打鬥聲。

    “是歩神醫的院子!”趙煜道,聞言蘇玉徽心中一驚連忙施展輕功向那打鬥的方向而去,身形之快讓趙煜攔都攔不住。

    見狀趙煜無奈的嘆了口氣,認命的跟上了蘇玉徽。

    蘇玉徽和趙煜等人趕來的時候,便見寒硯的藥爐一片狼藉,曬的草藥被掀翻了一地。

    但萬幸的是步寒硯還好好的站在那,中氣十足的罵着那潛入王府的小賊!

    趙煜帶着侍衛上前見步寒硯毫髮無傷,鬆了口氣道:“這些時日人手都抽調出去了我們倒是忘記了府內的守衛,還好神醫你沒事。”

    步寒硯見趙煜如此興師動衆十分不滿,輕哼了一聲道:“區區蟊賊能奈我何。”

    而後又指了指隔壁的院子道:“不過我雖沒事,隔壁那位小朋友可就遭殃了。”

    那裏……是江晚奕住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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