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面對李柏和劉學龍一副八風不動的模樣,現如今見着門外而來的人,卻是健步如風。
這一幕看得劉學龍更是尷尬萬分,旁邊的杜靜倒是眉頭一揚,陰陽怪氣“剛剛面對我們學龍的時候還那麼趾高氣昂,我還以爲他是真威風呢。”
杜靜自然是要生氣的。
只是她說完話,本以爲那個孫嵐會搭腔,卻是不曾想,她一眼看去,只見得孫嵐和李柏二人面色尤爲凝重。
“左手邊穿着西裝的四十歲男人,柳東城,浦海市市wei祕書長,分管經濟與市場這個行當的資深人士,當初也是一個人懵頭來的浦海,從最底層開始幹,兢兢業業幾十年,爬到了如今這個吐一口唾沫就能震個震的位置,他怎麼會來了?”
孫嵐心底一緊,意識到有些不對勁,哪怕是以她現如今孫家的背景相邀,對方都不一定願意挪一挪屁股的,但是卻是出現在了這裏。
若是說這個祕書長也不過是讓孫嵐皺眉,讓李柏多有驚訝之外。
那麼他身旁走着的另外兩個人,分量就是讓李柏都得心底狂震。
一個是在部隊裏面風風雨雨幾十年,哪怕是現在都不曾有過幾次露面的老人,他屬於那種只要活着,在浦海之中,凡是見他者都要矮半頭的存在。
另一個則是現如今浦海市話語權最大的,走在老者身旁,一副恭恭敬敬的謙卑模樣。
而看到旁邊那個鄭連城,如今更是讓李柏心底微微一跳。
只是還沒夠。
等到這幾人進了茶室,李柏又看到緊隨其後的浦海財政局的局長與浦海稅務局的局長,都是正tg級別的存在,如今只能夠走在這幾人身後的位置。
再加上剛剛站起身來走上前去的鐘時域。
眼前這麼一撥人的架勢,不可謂不強勢。
這羣人大步朝着這邊而來,李柏心思急轉,眉頭緊鎖,破有一股風雨欲來之感。
李南嶺聽到女人的聲音。
說話的女人穿着一身黑色的風衣,頭髮微微披散,眉頭微微蹙起,身上的氣場尤爲強大。
她站在李南嶺的身後,說完話後,更是沒有半點遲疑的伸出手去,一把就將跟前的李南嶺給撥到了一旁,隨後更是一步上前,直接站在了林亦的面前,皺着眉,望着李南嶺,目光不善。
“鍾老師?”
李南嶺被突如其來的女人弄得一怔。
在他尚未回過神來的時候,就是聽到了身後劉璐冉滿是驚訝的聲音。
同屬於明海二中的劉璐冉,自然能夠認得出眼前的鐘水雨。
當初鍾水雨還帶過她的班級的課程。
“一個老師罷了,你在這裏裝什麼大尾巴狼?”
李南嶺眉頭皺起,雖是對於眼前這個女人強大的氣場的好奇,但是總歸是搜遍了腦海,也沒能夠想起,在浦海一帶,有眼前這麼一號人物。
“如果你是來管教你的學生的,那麼趁着我還沒有徹底發火之前,帶着他離開這裏。”
李南嶺聲音有些沉。
“年輕人哪裏來的那麼大的火氣,你這是要讓誰離開?”
這個聲音相比鍾水雨的聲音來的更加低沉沉穩,隱約之間,更是帶着幾分怒意。
李南嶺聞言,望着跟前站着的鐘水雨和坐在那裏,始終不動如山一般的林亦,冷冷一笑“這是有備而來?”
“剛剛來了個老師,現在是打算來個校長不成?”
“我倒是要看看,看看今天你這個小子能夠請出來多少尊神仙!”
他說完話後,已經打定了主意,今日就算是動用他老爸的關係,也是要和眼前這個小子狠狠的掰掰手腕。
等他一個轉身,見到身後出現的五個人的時候,還不等他開口,就發現坐在那邊的他老爹李柏,正在朝着他不斷地打着眼色。
李南嶺心底一驚的同時,看向說話的老者,老者面色平淡,被一羣人簇擁着出現,不怒自威,身上的氣勢更是讓人有一種無法抵禦的感覺。
“我……”
李南嶺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就算是他沒見過眼前這個老者,但是對於老者身旁那幾位,多少見過幾面。
此番這幾人視線全都落在他的身上,那股如狼似虎的眼神,讓他心底發寒。
“瞿老,不好意思,我父親是孫陽河,爺爺是孫佔宇,我是孫嵐,這是我的孩子。”
孫嵐見到情況不對,此刻連忙起身,快步而去,揚起一張笑臉,更是連連衝着李南嶺擺着手。
剛剛還在那裏考慮着要不要把鍾時域給請回家去,讓他和劉學龍喝喝茶的李柏這一下也是不敢有半點造次,滿臉逢迎的模樣,笑起來的模樣很是和善。
這麼一個態度急轉彎,就讓劉學龍和杜靜二人臉色齊刷刷的一白。
坐在那裏的劉璐冉望着蜂擁而來的這麼一衆人,再看向安靜飲茶的林亦,視線已然是多有幾分說不出的神祕莫測的感覺。
“老孫家的人是吧,管好你們的後輩,年紀輕輕那麼大的火氣,有這麼大的火,怎麼不去當個兵,保家衛國!在這裏窩裏橫,橫個什麼東西!”
老者語氣嚴厲,幾句話說的孫嵐連連賠罪。
李南嶺站在那裏更是一言不發,身子僵硬,知曉跟前的人,都不是現如今的他所能夠動的了的存在。
孫嵐在那裏賠罪,李柏也是站出來打圓場。
但是瞿老壓根沒有多看一眼在浦海商業圈很是有些威名的李柏,轉而自顧自看向那邊的林亦,他走了過去之後,輕聲開口“這個位置,我們能不能坐下?”
這是疑問句。
更帶着幾分徵詢的味道。
此番溫柔的話語,相比剛剛面對李南嶺的那般斥責,根本就是兩個極端。
劉學龍嚥了口唾沫,杜靜睜大了眼睛,兀自還是有些不可置信。
什麼時候,海州那塊的林大師,竟是在浦海這邊,也有了名望?
這是手眼通天不成!
而林亦此刻擡起頭,聽到老者的問話,卻是沒有半點起身的打算。
他看了一眼眼前站着的老者,只說了兩個字。
“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