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於陣眼位置的夜秋還以爲出現了幻聽。
“你等了那麼久,難不成就是等着秋之陣成型?”
夜秋臉色一變,終於明白那種不安來自於什麼地方。
實在是太過安靜,這一點和剛剛這個海州林大師所表現出來的樣子,相差極大。
就算是之前海州林大師有了不小的消耗,然而他依然還是還是那個海州林大師。
不可能坐以待斃。
“動了!”
有人驚呼而起。
衆人眼中,上一秒還很平靜的麥浪,此刻突然涌起了一陣陣的狂風。
那風吹拂着麥浪,此起彼伏,金色的麥田,一眼看去,有無數的麥穗在空中飛舞。
狂風如刀,刀刀往前,斬開那叢叢麥浪。
麥浪折斷又復甦,生長的速度奇快,然而麥浪生長的快,但是勁氣長刀的切割速度更快。
被巨大麥浪徹底遮掩住的少年,此刻踏步往前。
他的周圍,勁氣徹底狂躁,一圈圈的勁氣長刀所向睥睨,絲毫不在意那些斬斷了麥浪的勁氣,再次被眼下的秋之陣給吸收。
麥浪在瘋長,勁氣在狂舞。
這是純粹的以勁氣開道。
“瘋了嗎這是。”
林北尋眉頭皺起,自語喃喃“他所消耗的勁氣悉數都成了秋之陣的養料,此消彼長之下,這個海州林大師能有多少的勁氣供給他消耗?”
“如此託大,怕不是真的以爲這個秋之陣像是前兩個陣法一樣,可以簡單破之?”
這個陣法,如果換做林北尋前來破陣的話,他會在陣法尚未成形的時候,一舉破之。
這樣一來,非但省下時間,更是可以減少自身的消耗。
像是林亦這般,等着陣法成型,再以陣法最爲擅長的一點去作爲對抗陣法的手段,在林北尋看來,就實在是太過愚蠢。
林亦雙手揹負,與那一叢叢比人還要高得多的麥浪中前行。
他的身旁,紛舞着的勁氣長刀,所向睥睨,根本不需要他過多的去控制。
前有麥浪,便就直接斬開。
麥浪重生,更爲繁茂,那便繼續斬開。
這一路往前,林亦腳步平緩,速度悠然,就那般於麥浪叢內,硬生生的開出一條道來。
新生的麥浪,都擁有着更爲強勁的勁氣屏障作爲防護,然而對於這些麥浪而言,無論它們的勁氣防護如何的強大,面對着突兀而來的勁氣長刀,依然是乾脆利落的倒伏而去。
倒下,再重生,再倒下。
林亦的臉色平淡,而作爲秋之陣陣眼的夜秋,此刻整個人已經徹底僵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啊。”
“秋之陣內,你用了多少勁氣,都會被陣法所吸收,換而言之,與你對抗的不單單是這個陣法,更是與你自己爲敵。”
“一個人,怎麼可能強悍到如此地步,怎麼可能在對抗陣法的同時,還可以比你自己的勁氣更強?”
夜秋第一次見到如此的局面,秋之陣的運轉速度越來越快,那新生的麥浪,遠比最開始的麥浪來的強大。
然而無論那些麥浪之中,擁有多麼強大的勁氣屏障,似乎都無法阻止正從麥浪叢中,閒庭若步而來的少年。
“這就是秋之陣?”
林亦到了夜秋跟前的時候,身後的麥浪已經足足有十多米之高。
麥浪相比最開始,長了足足一倍,勁氣同樣得到了極爲強大的加強。
但是即便如此,依然無法阻止眼下的這個海州林大師。
“你怎麼做到的,怎麼可能。”
夜秋望着林亦,又轉眼,看向依然正在瘋狂吸收着林亦勁氣的秋之陣。
陣法內的能量越來越強。每一叢麥浪的強度也是越來越大。
可是沒用。
在眼前海州林大師的勁氣之下,那些麥浪的勁氣屏障根本就像是紙糊的一般,不堪一擊。
一叢叢的麥浪倒下,那些本是編織成牢籠,封堵住眼前這個少年的麥浪,此刻更像是毫無用處的玩意兒。
要不是夜秋此刻,依然可以感覺到秋之陣的強大,感覺到那些麥浪中所蘊含着的強大勁氣,他恐怕是會覺得眼前的這個秋之陣,就是一個冒牌貨。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沒什麼能夠阻止我往前。”
林亦搖頭“我給了你時間,也給了這個陣法時間。”
“但是如我所言,這個陣法,真是爛的可以。”
“你是不是很好奇,爲何它在吸收我的勁氣,我卻可以源源不斷的以勁氣相抗,而且毫無半點費力跡象?”
言及於此,夜秋猛然將視線盯在了林亦的身上,似乎是想要將他徹徹底底看穿一般。
“爲什麼?”
夜秋感覺喉嚨有點乾澀,說話的聲音也是多了分沙啞。
“很簡單。”
林亦伸出手,打了個響指。
啪。
聲音一出。
所有人便就是見到,上一秒還在隨風搖曳,不斷來回涌動,一叢接着一叢被收割,又重新生長的麥浪,在林亦這一個響指之後,悉數停在了原地。
勁氣不再切割麥浪,麥浪也不再隨風搖曳。
整個秋之陣內,時間像是突然停滯,這一切都好像陷入了某種說不出來的微妙的境界之中。
“這是什麼意思?”
夜秋看着眼前一幕,滿是茫然。
他臉色一變,嘗試着催動着秋之陣,可是那些麥浪再也不去主動封堵林亦的去路,它們就安靜的存在在那裏,像是最爲尋常的麥子一般。
只是它們比麥子來的更加高大,它們的麥稈之中,蘊含着極強的勁氣與生命力。
但是此刻,秋之陣像是突然停了下來。
“停下來了。”
“麥浪不動了。”
“這是發生了什麼?”
武戰軍等人一眼的茫然。
“不管怎麼樣,現在看來,他沒事兒了。”
居興安呼出一口濁氣,看了眼武詩藍,武詩藍剛剛還想着要去秋之陣那邊看看,現在見得如此,俏臉頓時放鬆了下來。
“那個陣法,怎麼感覺像是停了?”
居家老爺子望着那邊,有些遲疑的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