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之上。

    周天通背後身形持劍,衣袍獵獵飛舞。

    他的身影,不同於林亦之前所見那些三品指玄所凝化而成的虛影。

    相比之下。

    之前三品指玄等人的虛影,多多少少有些模糊。

    然而周天通的這道虛影,顯然不是勁氣所化,這道虛影栩栩如生,站在高空之地,更好像是天神一般。

    尤其是他手中長劍,威勢絕倫,單純站在那裏,就給人一種極爲強大的壓迫感。

    “現在,海州林大師,該受死了。”

    周天通聲音惶惶而來,如同天威降臨。

    他低頭俯瞰,冷眼盯着站在那裏的林亦“你在會寒陣法之中,消耗甚巨。”

    “就算是你全盛時期,你也未必是我的對手,現如今更是抵不過我一招之力。”

    “所以,你該當如何”

    他聲音開口,身後虛影更是絲毫沒有半點猶豫的跡象,持劍擡手。

    虛影擡劍的速度稍慢。

    但是長劍每每往上一寸,天地皆有異象。

    更是帶着一道道風雷之聲,席捲起的龐大威勢,更是讓白洛水和遊寒二人,連連色變。

    “周天通這麼多年一直在潛心修道,說起來,我也是許久不曾見到他出過手。”

    遊冥道滿臉深沉的望着天空之上的虛影,看着遊冥道的那張臉,更是一時之間,尤爲警惕。

    “那海州林大師,怕是已經強弩之末,他能活下來的機率,怕是太過微末。”

    一邊的遊寒被周天通這一招,下的往後稍稍退去。

    他看向站在那裏的林亦,眼中雖有佩服,可更多的還是冷眼旁觀的冰寒。

    畢竟,眼前這個海州林大師來歷不明,又出手強勢,真要是留在世間,對他遊寒而言,未必是一個好事兒。

    “他太狂妄,若是及時將那個周軒滅掉,不被會寒之陣消耗掉那麼多的勁氣,或許他能接下週天通這一劍。”

    “然而現在看來,這海州林大師已經凶多吉少。”

    白洛水目光怔怔的望着周天通手中長劍“那柄長劍之上,我能感覺到強大的靈能。”

    靈能。

    這是白洛水對於周天通力量的最直觀的感受。

    遠看不過就是一柄凝化而成的長劍,可是實際上,那柄長劍並非勁氣,而是徹徹底底的靈氣。

    那是周天通修行數十年,日復一日煉化而成的比法器更加強大的東西。

    “這個海州林大師”

    白洛水咬着牙。

    她天生靈覺靈敏,自是可以感覺到周天通的恐怖。

    “要不要讓祖師出手,護他一命”

    身旁的老者開口,此刻也是不免有些擔心,低聲開口“這個海州林大師,年少輕狂,又有些實力。”

    “等他被周天通一劍劈下,命懸一線,實力耗盡之後,再讓祖師出手,救下他的命來。”

    “到時候,你便就可以用他,去打開隱藏在你們白家世世代代中的那一扇門,了結因果循環,否則的話,他若是就此身死,恐怕你們白家的命運,還得繼續往後輪轉,一直等他再度從輪迴中回來。”

    老者言及於此,看向白洛水。

    白洛水則是扭頭,看了一眼那邊的巨大銅棺。

    要想救人,在場能幫着海州林大師,稍稍抗下這一件的,除開那邊的遊冥道之外,就只有尚未出現的白凰。

    然而青銅巨棺之中,一派安然跡象。

    似乎外界的一切都不曾引起白凰的注意,亦或者是青銅巨棺之中的白凰,尚未復甦。

    “現在,你該當如何”

    周天通聲音冷寂,他整個人做擡手狀,身上與跟前,金光閃爍。

    他背後的虛影,便就是隨着他一同動作而去動作。

    手起,劍起。

    長劍橫立於空,劍氣縱橫,遮天蔽日。

    那些被劈斬開來的火燒雲,此刻更是在周天通身上的金光之下,徹底消融不見。

    “你有劍,我也有劍。”

    林亦仰頭望天,語氣淡淡。

    白洛水聞言看去。

    衆人眼中,便就是見得站在那裏的少年擡首,涼風吹起他髮鬢間的長髮。

    任憑天際之上,周天通術法威壓更甚,少年自當坦然處之,平靜以對。

    “我的劍已在天上,高懸於你頭頂之上”

    “海州林大師,你的劍呢”

    周天通話語不屑一顧,言談之間,更是充滿了涼意“你別忘記,此刻的你,尚且深陷於會寒之陣中。”

    “雖然周軒已身死,然而你若是以勁氣凝化成劍,那些長劍,依然是會被整個陣法,徹底吸收”

    “你站在必敗之位,與我這般必勝之人談劍”

    “你也配”

    周天通嗤笑開口,他白色的發須隨風而起。

    周天通劍起過頸,越是往上,術法所凝化之虛影與劍氣並起,變得更加強勢,無可睥睨。

    周圍的風,似乎已經帶起了如刀一般鋒利的銳氣。

    會寒山上,那些碎石之上,更是在微風飄過的瞬間,就起了一道道深刻刻痕。

    這都是周天通術法之威。

    一劍起,天地之間,微風盡數爲劍

    “小小陣法,破了也便是了。”

    周天通話語才落,少年淡漠的聲音再次響起。

    那般隨意的話語聲,就好像是在說着一件極爲尋常的平淡事情。

    “這陣法,乃是我、周天通與白凰,當年聯手佈下,可不是你說破就可以破的。”

    遊冥道站在那裏,看向林亦“小兄弟,我勸你還是暫避鋒芒的好。”

    “不然的話,在這裏,白白的被周天通一劍斬了,那倒是浪費了你這一身修爲。”

    遊冥道聲音落下。

    白洛水也是眉頭皺起“會寒之陣哪有那麼簡單,想破就破”

    “你若是真有那麼強大,剛剛走上前來,與周軒對陣的時候,便就是可以直接破陣。”

    “可你沒破此陣,爲什麼不破”

    “肯定是因爲你沒法破陣”

    白洛水言之鑿鑿,盯着那邊的林亦。

    “我想何時破陣,便就何時破陣,如此而已。”

    林亦搖頭“之前,我不想破陣。”

    “現在,我想破陣。”

    “所以,就破吧。”

    就破吧。

    三個字,從林亦口中而出。

    所有人只見得站在那裏,於周天通威壓之下,如同暴風驟雨之中的一葉扁舟的少年。

    一言落地的瞬間。

    在他的身上,一股極爲恐怖的氣息,驟然爆發

    像是什麼東西,忽而甦醒。

    又像是一柄劍,終於決定從劍鞘中離開,像所有人,展現他的畢露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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