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卿語只覺得身上有些疼痛,但是她也不確定傷得怎麼樣,倒是看着趴在地上痛苦呻吟、身上血跡斑斑的蘇沉錦,垂下眼簾覆蓋住眼裏的寒意,說:“她在下面應該比我傷得嚴重,快叫救護車!”

    話音剛落,宋卿語就發現自己的右手被人攥在手裏。

    一雙乾燥而溫暖的大手,竟然溫熱了她剛剛受到了驚嚇而冰涼的手!

    宋卿語猛然擡頭,認出來人脫口而出:“墨少?”

    然後,低頭看向自己的手。

    墨北琰意識到自己的行爲有點不合常理,連忙放開她的手,問:“傷哪裏了?”

    一如既往的淡漠語氣,宋卿語覺得,陸念臻那種高冷氣質怕是跟他舅舅學的吧?

    宋卿語拉起自己的褲腿,露出了擦傷了好幾處的膝蓋。

    墨北琰瞳孔一縮:“走,去醫院!”

    宋卿語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被墨北琰給拉走了,這回他拉的是她的左手,她不由倒抽一口氣:“嘶!”

    墨北琰回過頭來,察覺到自己的手心一片濡溼,他低頭看了一眼,原來宋卿語的左手受傷了,應該是被扶梯卡到傷的,流了不少血。

    察覺到身邊的氣息陰沉,宋卿語倒是很輕鬆:“那個……你外甥的同學被我在下面,應該傷得比我重。先把她送醫院吧?”

    她是搞不懂墨北琰怎麼會看起來好生氣的樣子,如果是陸念臻受傷了他這麼生氣,理所當然問題,她跟他非親非故的,有這麼緊張嗎?

    誰知道,墨北琰只是朝那邊看了一眼,說道:“自己作的死,讓她自己受着!”

    轉頭回來,眸光深沉地朝宋卿語掃過來:“你傷了腿還想不想做模特了?”

    宋卿語一怔。

    原來,是關心她還能不能做模特?

    宋卿語也是佩服自己,在這樣陰森的男人面前,她居然還笑得出口:“沒想到我這樣的資質,居然能入得了墨少的眼。”

    墨北琰氣息越發陰沉:“走不走!”

    宋卿語看着他的神情,十分懷疑,如果不是因爲自己是個胖子,這位霸道總裁範兒十足的大爺可能會想抱着她走?

    她撇嘴,忍着腿上的疼痛,一瘸一拐地跟着墨北琰進了電梯。他還挺會照顧人的,知道她的腿傷到了,所以走路挺慢的,還在電梯門口按住的電梯等她,令宋卿語十分意外。

    其實她自己知道傷勢不怎麼樣,至於蘇沉錦……

    垂下眼瞼,宋卿語眼裏閃過一絲寒意。

    她本無意跟那些小屁孩鬥什麼心眼,沒想到蘇沉錦卻自己上來找虐!

    如果傷到了她的腿筋,很可能上輩子只是超模之路終結,這輩子可能會直接扼殺在搖籃裏!

    蘇沉錦,她記住了!

    醫院。

    “只是擦傷,都是皮外傷沒多大問題,上藥恢復了就行。”高大溫和的醫生給宋卿語看過之後,對着站在一旁的陰沉男人說道。

    墨北琰卻盯着他,問了兩個問題:“第一,筋骨沒問題嗎?第二,會不會留疤?”

    那醫生一點都不怕墨北琰的樣子,臉上盡是揶揄的笑:“要不是我知道你的底細,還真以爲你口味好重、對高中生伸出了魔爪!不過,這好像也不是你的菜呀!”

    “嘴巴如果是用來說廢話的,舌頭可以不要了。”墨北琰警告地看過去。

    帥氣醫生笑了,溫潤的眼睛看向宋卿語,說:“小姑娘放心吧,筋骨沒傷到不用擔心。雖然傷到了皮肉,不過這點疤痕是可以用去疤膏去除的。”

    宋卿語自己受的傷她自己當然知道沒有傷到筋骨,如果傷到了筋骨,她哪裏還有這麼輕鬆?

    “那我同學呢?”她淡淡地問。

    “她比較嚴重,膝蓋骨傷到了,估計要住幾天醫院。”醫生臉上露出惋惜的神情,說:“剛纔我聽說,你們下週月考?她怕是要缺考咯!”

    對於這個結果,宋卿語還是滿意的。蘇沉錦自己作死,傷到了膝蓋骨很可能影響走臺步,模特大賽哪怕能進第二輪也沒戲唱了!

    墨北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也沒說話。

    護士進來給宋卿語處理傷口,墨北琰跟着醫生走出病房,薄脣微張:“老邢,讓那個人多住幾天!”

    刑喬鋒挑眉:“公報私仇的意思?不對呀墨少,你跟這位白丫頭是什麼關係?”

    “閒事少管。”墨北琰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朝站在走廊外面的陸念臻走過去。

    看見墨北琰走過來,陸念臻忙問:“舅舅,白卿語沒事吧?”

    “沒事。”墨北琰手裏捏着一根菸,沒有點燃只是在手裏把玩着,似乎是在剋制煙癮。

    陸念臻卻明白,墨北琰自制力很強,根本沒有煙癮。這是墨北琰思考問題的時候的一種習慣性小動作。

    聽說白卿語沒事,陸念臻鬆了一口氣:“幸好沒事。”

    墨北琰淡淡問道:“開始注意女孩子了?”

    語氣平淡無奇,卻帶着隱隱的壓力。

    陸念臻從小在墨家長大,墨家人的婚姻大多數都不是自己能夠做主的,所以在他十二歲開始,就被耳提面命不準在外面談戀愛,甚至有人說背後玩玩可以,絕對不能認真,不能搞大別人的肚子。

    因此,他一向很反感跟女生來往,就怕招惹那些麻煩。

    這還是他第一次跟女孩子走近,墨北琰會有這樣的疑問也是正常的。

    陸念臻搖搖頭:“舅舅不要想太多,我沒有在學生時期談戀愛的想法。”

    墨家養大了他,雖然他反感聯姻這種事,卻還是沒想抵抗的。

    墨北琰沒再說話,一根菸依然在他手裏把玩着,動作十分嫺熟。

    “舅舅爲什麼這麼關心白卿語?”在墨北琰暗暗觀察陸念臻的時候,陸念臻也在觀察墨北琰。

    今天的事情,墨北琰的舉動讓他很納悶。在他的印象裏,這個舅舅不近女色對女人幾乎沒想法,爲何今天表現得這樣緊張?

    還旁敲側擊提醒他不要談戀愛,莫非舅舅纔是看上白卿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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