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卿語也不介意：“你說什麼就什麼吧。是保護，也是盯梢。”
確實，墨北琰派這些人跟着她，是保護，也是監視。
說監視嚴重了一點，就是盯梢。
他擔心她的安全，另外也不放心她在外面，怕她被別的男人狗跑了。
正常情況，墨北琰也不會讓他們彙報她的一舉一動，但是再三叮囑，有異常情況，一定要向他報告。
對此，宋卿語很習慣了，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好。
“你自己喜歡就好。”藍景龍也沒說什麼，拉着金雨薇道：“不用我們送，我們走吧。”
“嗯。”全程金雨薇都不怎麼說話。
兩人上了車後，藍景龍熱機，空隙朝金雨薇看過來，問：“你心不在焉地想什麼呢？”
“啊？”金雨薇一愣：“沒有什麼呀！”
藍景龍本來沒打算說什麼的，但見她悶悶不樂的樣子，還是沒忍住，問：“沒什麼你怎麼一點都不熱絡？約白卿語喫飯的人是你，結果一直都是我在跟她聊，你都沒幾句話，你想什麼呢？”
“我……”金雨薇語塞。
她總不能說“我在想你們倆相處得很愉快，我心裏酸溜溜”吧？
熱機時間夠了，藍景龍將車子開出了停車場，隨口說了句：“別胡思亂想，白卿語是你的好朋友，也是我的朋友。朋友而已。”
金雨薇一愣，倏地朝藍景龍看過去，有點不可置信。
原來，他是知道她在想什麼的？
“奇怪我知道你煩悶什麼？”藍景龍從後視鏡看到她那可愛的表情，不由笑了，道：“都寫在臉上了，還覺得很意外？”
金雨薇頓時覺得臉上發燙，摸了摸自己的臉，低下頭說：“哪有？”
藍景龍也沒說太多，只道：“白卿語……她身上有很多我一個故人的影子。”
“故人？”金雨薇詫異的擡起頭看向他，問：“什麼人？”
居然能在藍景龍嘴裏聽到這麼一個詞，能不驚訝嗎？
要知道，他很少提起自己的過去，畢竟，他家裏沒人了，很多回憶都是傷心難過的。
這一次，還是第一次說到關於過去的事。
藍景龍一邊開車，專注地看着前方的路，一邊說道：“小時候我住在大學城的教師家屬院裏。大院裏，當然不止我一個孩子，年齡差不多的有好幾個。但是我跟宋姐姐關係最好。”
“宋姐姐？”金雨薇疑惑地抓住了這個詞。
姐姐？
女孩子啊！
藍景龍笑了，道：“你也知道的，宋卿語。”
“啊？”金雨薇傻眼了：“你小時候跟宋卿語是玩伴啊？”
讓她有些難以想象！
藍景龍很少跟人提起這件事的，除了跟白卿語剛認識那段時間，稍稍提過之後，再也沒有想提起宋卿語了。
對金雨薇，還是頭一次。
他點點頭：“嗯，小時候的玩伴。後來她家裏出事，她迫於生計離開了大院。她成名了，我卻還是個小癟三，不好意思去找她。後來我家裏也出了事兒……再後來，她沒了。”
說到後面的時候，他言辭之間都是遺憾。
如果早知道宋卿語後面會沒了，他就一定不會自卑地不去找宋卿語了！
他早就跟宋卿語聯繫上，哪怕不是血緣關係，兩個人都是孤兒，從小玩到大，也能當親姐弟了不是嗎？
如果他早點找上門去，或許宋卿語是不是就不會死？
藍景龍又說：“白卿語不光是名字跟宋姐姐一樣，性格也有非常相似，有時候我甚至覺得，她們倆簡直就是一個人。但是我跟宋姐姐已經很多年沒有在一塊玩過了，所以……既熟悉又陌生吧。”
金雨薇皺眉，突然想到一件事：“你說到性格，我倒是想起來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藍景龍朝她看了一眼。
金雨薇抿脣想了想，說：“我跟卿語關係好，是後面的事了，在那之前我跟她沒有什麼交集。可是我卻覺得，她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
“嗯？”藍景龍疑惑。
金雨薇思索片刻，說道：“怎麼說呢？以前的白卿語，跟後來的白卿語一樣在學校裏很有存在感，只不過以前都是負面的存在感。她被嘲笑，被奚落，被看不起，被捉弄……可是後來……她突然變了一個人。開始勤奮學習了，一步步變成了學霸。開始減肥了，從大胖妞變成了大美女。也開始硬氣了，把欺負她的那些人都打臉回去，沒有任何人再敢看不起她。”
她轉頭朝藍景龍看過去，問：“你認爲一個人爲什麼會變得這麼快？這簡直就跟重獲新生一樣！”
“她後來不是脫離了白家嗎？或許白家傷透了她的心，所以讓她脫胎換骨了？”藍景龍也只能想到這個結論。
對此，金雨薇也覺得只能這麼解釋：“說的也是。”
這個話題，也就這麼翻過去了。
藍景龍忽然又問：“我剛纔聽白卿語說，她要考帝都大學，你呢？”
“我？”金雨薇失笑：“難不成，你覺得我也能考帝都大學不成？”
藍景龍自己是個學渣，也沒有幫她補習的能力，只能說：“量力而行就好。”
金雨薇笑了笑，道：“我知道啊，我也想考帝都的大學，可是又覺得，如果我去了帝都，我媽怎麼辦？”
當然，還有一個問題，如果她去了帝都，她和藍景龍的關係怎麼辦？
“站在理性的角度考慮，我覺得你去帝都上學挺好的。長久在一個城市生活，人的骨子裏都有一種惰性。就比如我。”藍景龍非常中肯地給建議：“換一個環境，也看看帝都的世界，你應該能夠獲得更多的成長。”
金雨薇心裏一沉。
哪家的男朋友會跟你說：你別留在本地念大學了，去帝都吧！
藍景龍卻非常理智，繼續說：“我剛纔問了，白卿語的本事出國深造完全是可以的，但是墨少不允許她出國，所以她只能考慮帝都。我還很好奇呢，墨少居然能放手讓她去帝都念書！”
對此，金雨薇順着話題便問：“卿語去了帝都，跟墨少就是異地戀了。如果我也去了帝都，我們……”
是異地戀呢，還是分手走到終點呢？
趁着紅燈的間隙，藍景龍朝她看過來，抓住她的手捏了捏，道：“那有什麼關係？我認爲，就算我們倆在一起了，也不能讓你犧牲自己的未來來配合我的步調。我希望你成長，不希望掩蓋住你的光芒。”
金雨薇很意外：“那墨少難道不會這麼想嗎？”
她是覺得，墨北琰不讓白卿語出國，肯定是不捨得。
而讓白卿語去帝都，那當然是墨北琰的能耐，並不把這異地戀放在眼裏。
可是……
藍景龍呢？
其實，他是因爲對自己沒有什麼捨不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