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儀見沒有希望,留在這裏也沒有用,便起身走了。
走到門口的時候聽見許寧寧問陸旭。
“他走這麼急是什麼事?”
陸旭道,“少爺一直找的那個人找到了”。
“你是說他媽媽?”
“嗯,聽說是夫人自己找上門來的,現在正在公司等着少爺”。
“自己找上門來的?”
許寧寧覺得奇怪,一個走了十多年的人,現在自己忽然出現……到底是想幹什麼。
陸旭道,“我也不知道,少夫人晚上想喫什麼?”
“你隨便看着做點就成”。
“好”。
薛儀聽見她們對話的時候,微微一愣。
隨後才往門外走去。
公司
沈景然開車開得很快,不到半個小時就到了公司。
門口的助理走上前,“沈總,裏面有一位女士說是您的……”
沈景然道,“在門口守着,不準任何人進來”。
“是”。
沈景然走了進去,裏面沙發上坐着一箇中年女人,那個女人背對着他。
身形看上去很消瘦,跟那次在馬路上見到的背影一樣。
只從側臉沈景然就認出了她。
沈景然走到門口的時候愣了一下,腳像是被什麼粘在地上一樣,動彈不得。
那個女人轉過身,十幾年了,她的面貌沒有一點變化,跟走的時候一模一樣。
沈景然對小時候的事情記得模模糊糊,唯獨她走前的時候,他始終記得。
那天跟往常一樣並沒有什麼區別,一切按部就班。
他記得那天早上她在門口看着他去學校。
晚上從學校回來的時候家裏就沒了人,一開始他並沒有注意,以爲她只是去了哪裏。
誰知道……從那以後,他就再也沒有見過她。
曾芸看見他,起了身,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朝着他微笑。
“好久不見,你都長這麼大了”。
曾芸如此熟稔的語氣讓沈景然莫名的不快。
她有什麼資格再若無其事的回到這裏!
沈景然走到她對面坐下,“你來幹什麼”。
曾芸也坐下,“我聽說你在找我,剛好回來了就來跟你打個招呼”。
“招呼打完了,還有什麼想說的?”
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語氣,兩個人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母子的,倒像是有什麼深仇大恨的仇人。
曾芸也預料到他會是這種態度,她的神情很平淡。
“聽說你結婚了,這些年你過得還好嗎?”
“我過的好與不好與你有什麼關係”。
曾芸顯得有些手足無措,雖然早就預料到他會這麼冷漠,會說這些話,內心多少還是有些難受。
她掏出一張紙。
“我知道你現在不想見我,我最近會在這裏住一段時間,這裏是我的住址和電話號碼,你要是想找我可以來這裏”。
“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是因爲有事所以纔會回來,等事情處理好了,我會去我該去的地方”。
沈景然緊緊捏着拳頭。
她這意思是,若不是因爲她自己的私事,她這輩子都不會回來!
“難道你就沒什麼想說的!”
曾芸沉
默了很久,搖搖頭,“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但是我不能告訴你,你……你就當我早在十幾年前就死了吧”。
與其這樣,她還不如永遠都不回來,至少他還有個念想。
“我不想躲着你,我也知道你不會原諒我,我不奢求你會原諒我,我來是想告訴你放下過去的事情,好好過現在的生活”。
“你有什麼資格說這些!”
“就算我沒有資格我也要說,哪怕你不聽……景然,只知道是我對不起你,不過你也不能把自己老是束縛在過去,你現在也有了自己的家庭,你應該也爲了自己的家人考慮考慮,你爺爺年紀也那麼大了……”
“你去見過老爺子?”
“沒有,我……”
“你離他遠點!”
雖然老爺子有時候做起事來不顧後果,可是畢竟是他爺爺,他不想面前這個女人氣死他。
曾芸道,“我知道,我現在去只會惹他生氣,我不會這麼做,如今看見你一切都好,我也安心了,我先走了……”
沈景然,“……”
曾芸起身的時候又道,“除了原因,你想問什麼我都會回答你”。
“我只想知道原因!”
曾芸很決絕,“那我無話可說”。
曾芸走後,沈景然一個人坐在沙發上,久久沒有回過神。
這麼多年了,消失這麼多年的人,忽然出現,卻沒有一句解釋!
她還不如不回來!
許寧寧在家裏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沈景然回來,心裏一直擔心。
“陸旭,你去公司看看啊,我這裏沒事”。
“少爺讓我在這裏守着你”。
“我一個人在家能有什麼事,你跟在他身邊這麼久也不是不知道他對這件事有多在乎,這個點了還沒回來,我有些擔心”。
“好,我這就去”。
陸旭走後,許寧寧一個人在家有些坐立不安。
直到很晚沈景然纔回到家裏。
“見到了”。
“嗯”。
“我看你臉色不是很好”。
沈景然沉默了一會兒才道,“見到不如不見,也不知道我這些年倒是爲了什麼,一直找她!”
“她跟你說了什麼?”
“什麼都沒有說”。
就是因爲什麼都沒說,沈景然纔會如此。
“要不要喫點東西”。
沈景然搖搖頭。
“要不,我明天留在家裏陪你”。
“我倒是希望你早點把那些東西給處理好,早點回來休息”。
“你……也別想那麼多,說不定等哪天她想通了,自然會告訴你”。
“你這是安慰人的話?”
“啊?不是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太會安慰人,那你想聽什麼,我說給你聽啊”。
“你啊……什麼都不用說”。
她能陪在他身邊就足夠了。
沈景然反倒安慰她,“我倒是覺得這樣挺好的,我要是不高興,你的一門心思不也就在我身上了?”
“……
許寧寧回到片場之後,也不知道薛儀是哪根筋不對勁,居然一直跟她示好。
還特意熬了湯給她喝。
許寧寧心想着無非就是爲了她女兒的事情,想求她。
不過她熬的這湯,許寧寧還真的不敢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