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鈺深呼吸,“我從來沒覺得她欠了我,是我欠了她”。
“其實從國外回來我一直想問你,你現在對她是什麼感受?還是隻認爲她是你兒子的媽?”
沈鈺沉默了。
“算了,我看你現在需要時間自己想清楚,要不……我送你回去?”
“你送我,我大哥估計得殺了我,想回去就直說,不用這麼拐彎抹角的”。
“時間是不早了”。
她這段時間一直記掛這沈景然,有些擔心他,也不知道這個點他回去沒有。
沈鈺在路邊打了一輛車。
“你剛纔說有事想問我,什麼事?”
“關於你大哥的母親……”
“怎麼忽然問起這個?”
“她回來了”。
“什麼!”沈鈺想起前兩天見到沈景然,總是魂不守舍的,怪不得……
他還很少見他大哥這個樣子,還以爲是跟許寧寧吵架了。
許寧寧道,“這件事你先別告訴你家裏人,他好像不想讓別人知道”。
沈鈺道,“其實我對這個伯母不是很瞭解,我們很小的時候就不住在一起了,平時只有逢年過節纔會見到伯父伯母,不過他們一家三口確實很幸福,至少伯父去世之前是這樣”。
“他父親怎麼去世的?”
“雖然家裏人說的是意外,不過有一次我聽見我爸媽說話,好像說伯父的死跟伯母有關”。
“你說什麼?”
“你也覺得匪夷所思是吧,我剛開始聽見這件事的時候,差點跟我媽吵起來,說什麼我都不信”。
許寧寧內心同樣不信,不過既然不是,爲什麼會傳出這種謠言。
“那後來呢,你爺爺和他相信嗎?”
“爺爺那邊我不知道,爺爺想來都不喜歡大哥的母親,至於大哥……他應該是不信的”。
那段時間這種謠言傳得沸沸揚揚的,可是沈景然和她的母親照樣好好的。
沈景然從來就沒有因爲這個事問過他的母親。
但是後來也不知道爲什麼,他母親就忽然不見了。
沈鈺道,“其實外面那些傳言我是不信的,伯母不但對大哥,對我都很好,我小時候我媽從來不管我,只顧着打扮到處去玩,每次伯母帶着大哥出去玩的時候都有我的份,所以我一直在想伯母離開可能是……”
“是什麼?”
“可能是被我們家裏的人逼走的,當初她跟伯父結婚的時候,爺爺就不喜歡,老是反對,後來他們結了婚,爺爺也不是很喜歡她,我爸媽就更不用說了,以前伯父還在的時候還有人護着她,後來伯父也不在了,她大概是對這裏心灰意冷了”。
許寧寧卻不這麼想,雖然她沒有見過沈景然的母親,不過從他們口中聽說,她絕對不是這麼軟弱可欺的性子。
絕不會爲了這麼點小事拋下自己的親兒子離開。
“現在猜這些也沒用,至於到底是爲了什麼,可能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你好好開導大哥,他什麼都不願意說出來”。
“這我明白”。
沈鈺把她送到家門口,“我大哥這會兒在家嗎?”
“不知道,這段時間早出晚歸,很忙,很有可能不在”。
“那你一個人進去小心點,你現在就是我大哥捧在手裏的寶,你要是摔倒了,他這個賬都能算在我頭上”。
沈鈺憤恨道,“我想什麼想,我想的很清楚,她保準是因爲那個男人!”
“我說的不是這個,你要是想不明白,我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假如,我是說假如啊,芯月真的是因爲程醫生給她兒子取得這個名字,你這麼去一鬧,她把兒子的名字改了……”
沈鈺道,“改了就算了,我也不跟她一般計較,我這個人很寬宏大量的”。
“但是!”許寧寧把這兩個字咬得極重,“你聽說完行不行”。
“你說吧”。
“但是她從此以後跟你老死不相往來,甚至……先不說你們孩子撫養權的問題,要是芯月要嫁給程醫生,你也覺得無所謂?”
沈鈺激動,“你還說他們兩個沒有問題,怎麼都討論到談婚論嫁了!”
“你激動個毛線啊,我說了假如!假如!再說了什麼叫問題,他們兩個現在男未婚女未嫁,怎麼就叫問題了!現在該你回答我的話了,你是不是覺得一點都無所謂?”
沈鈺愣住了,“我……”
我了半天都沒有我出來。
許寧寧知道他一時半會兒也給不出答案。
道,“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吧”。
許寧寧回到家沈景然果然還沒回來。
她等了很久沈景然纔回到家裏。
像往常一樣吃了飯進了臥室。
“怎麼還不睡”。
“睡不着,順便看看劇本”,許寧寧放下手裏的劇本。
“今天產檢怎麼樣”。
“一切正常,胎兒也發育的很好”。
“抱歉,今天有些事情實在脫不開身,下次產檢我一定陪你去”。
“我理解,不過你已經讓這麼多人在我身邊,你不用擔心了”。
他們的第一個孩子就是因爲疏忽了纔沒了,叫他怎麼能不擔心。
“他們能跟我一樣”。
“是是是,是不一樣,你最好了”。
“……”
許寧寧想了想還是問了出來,“你母親有再來找你嗎?”
“沒有”。
“那……你想去找她嗎?”
“不找”。
就算找了又怎樣,還不是什麼都問不出來。
或者這些年他找她就是個錯誤。
“時間不早了,睡吧”。
“嗯”。
劇組
朝柳把車停在劇場之外,和許寧寧往片場走。
忽然,許寧寧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到一邊,擡眼一看是朝柳。
許寧寧被突如其來的這一下嚇得驚魂未定,“你幹什麼,一驚一乍的”。
朝柳結結巴巴,“我……我我……”
“你什麼你!”
“我覺得你今天很美”。
“吃錯藥了吧你!”
別說他忽然的舉動肯定有鬼,這個誇讚一點都不真誠,眼神都不是看着她的。
倒是……
許寧寧順着他目光的方向看過去,明明沒有人啊。
“你在看誰?”
朝柳剛纔看見那個人嚇了一身冷汗,這會兒……好像已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