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然也覺得奇怪，“你們兩個認識？”
曾芸道，“哦？他來這麼久，難道你都不知道，他什麼都沒跟你們說？”
沈景然看向朝柳。
“說什麼？”
朝柳五官都快皺到一起了，“你們也沒問過”。
“現在可以說了？”
朝柳嘟嘟囔囔，“她……她是我姑姑”。
“什麼？”
“什麼？”
沈景然和許寧寧異口同聲。
許寧寧的聲調比他高了一個度。
許寧寧之前是知道朝柳有一個姑姑，沒想到居然會是沈景然的媽，等等……朝柳也說過他的姑姑就是她的姑姑，那豈不是……
許寧寧聲音有些顫抖，“那她……”
曾芸道，“我也是你姑姑”。
許寧寧臉色唰的一下白了。
那她和沈景然……
沈景然的臉色同樣好不到哪裏去。
曾芸似乎看出她們再想什麼。
道，“你們不必那副神情，你們兩個沒有血緣關係，若是有，我會想盡辦法阻止你們在一起，你們根本不會走到現在”。
許寧寧，“沒有血緣關係……”
那是她這邊的問題還是沈景然那邊的問題？
曾芸道，“你和朝柳是我友人的孩子，你們兩個從小就是我一手帶大的，跟我沒有血緣關係”。
她鬆了一口氣，不是最壞的情況就好。
許寧寧愣了一下，怪不得……她剛纔叫她阿寧，而不是寧寧。
難怪曾芸見到她的第一眼就說了那麼多莫名其妙的話。
還知道她身體不好，如果她真的是曾芸養大的，自然會知道她的身體狀況。
許寧寧看向沈景然。
沈景然眸色深沉，“爲什麼我從來不知道你還有這麼兩個侄女侄子！”
沈景然自從懂事的時候開始，就很少見他母親離開過家裏，怎麼可能會帶大他們兩個。
曾芸道，“我嫁給你爸爸的時候他們兩個寄託在了親戚家裏，你爺爺本來就不喜歡我，要是再帶上兩個孩子，沈家哪裏還有我的容身之地”。
曾芸看向了朝柳。
朝柳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嚇得，一直點頭，“就是就是”。
沈景然還是覺得奇怪，曾芸分明就是在說謊，朝柳和許寧寧的年紀明顯比他小，曾芸怎麼可能在嫁給他爸爸之前就把他們兩個寄養在親戚家！
而且還從未回去看過！
這事根本就說不通。
曾芸知道他在想什麼，“這件事說來話長，不過小時候你們三個是見過的，只是那個時候年紀小，你肯定不記得了”。
沈景然遲疑，“我和她……小時候見過？”
許寧寧也是一臉茫然，她是想不起來的，畢竟以前所有的事情都不記得了。
但是沈景然爲什麼會不記得。
曾芸說，“那是很多年前了，你不記得也正常”。
“你還有什麼事瞞着我！”
沈景然從來沒有見過他母親這邊的親戚，他小時候聽說，曾芸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就死了，家裏也沒有其他的親人，她是個孤兒。
所以逢年過節，曾芸都是在家跟他們一起過，從來沒有回過孃家。
這會兒怎麼忽然冒出兩個孩子。
還是朝柳和許寧寧！
曾
芸並沒有打算開口說什麼，更沒打算告訴他。
她僅剩下的親人居然是沈景然的母親，還說他們小時候見過？
許寧寧對她這話始終保持懷疑態度。
看向朝柳，朝柳不像是會撒謊的人，“我們小時候真的見過他？什麼時候？在哪裏”。
朝柳自從見到曾芸之後就古古怪怪的，“姑姑說是就是，別問那麼多，咱們一家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不說這些，喫飯喫飯”。
許寧寧沒有弄清楚哪裏有心情喫飯，看來沈景然也一樣，根本沒心情喫。
不過他還是拉着她坐下了。
朝柳很積極的配合陸旭上了菜，打了飯。
“喫飯喫飯，有什麼事飯吃了再說”。
許寧寧動了動筷子，沒什麼胃口。
許寧寧眼神在他們之間掃過，曾芸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朝柳卻整個人都不在狀態。
沈景然給她夾了一塊菜，“好好喫飯”。
許寧寧壓低聲音，“難道你就一點不想知道以前的事情”。
“喫飯”。
他想知道，很想知道，可是就算他問，曾芸也肯定什麼都不會說。
許寧寧隨便吃了一點。
飯桌上誰也沒有說話，只有薛儀，將剛纔那一幕看在眼中，眼神愈加古怪。
薛儀道，“看來有些人說謊成性，如今張口就是謊言”。
曾芸放下手裏的碗筷。
很顯然，薛儀這話是說給她聽的，也是說的她。
“薛儀，你說的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聽到是什麼意思就是什麼意思”。
兩人針尖對麥芒好像隨時都能打起來。
薛儀一點都不罷休，“對自己的家人都滿口謊言，你這樣的人也配爲人母？”
曾芸面色忽變，張了張嘴什麼都還沒有說出來，沈景然把碗筷一放。
碗碰撞在桌子上發出一聲巨響。
砰的一聲，嚇着了所有人。
凌厲的眼神落在薛儀身上。
嚇得薛儀一個寒顫，手微微抖動了一下心理很不是滋味。
許寧寧也順着看過去，這個薛儀真是不識好歹，當着別人的兒子的面說曾芸不配爲人母，這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就算曾芸做了再多的錯事，做了再多對不起沈景然的事，那這也是他們母子之間的事，旁的人又有什麼資格說什麼。
不說旁的人，就算許寧寧是他的老婆，也不好開口。
這個薛儀真是不知好歹，先不說今天她不請自來，這一屋子的人算起來只有她是外人，她還真當自己是回事了！
沈景然道，“這裏什麼時候輪到你來說話！”
薛儀臉上變化十分精彩。
卻又不敢說什麼。
憋了半天才說，“不好意思，是我失言了”。
曾芸面色緩和了一些，也沒說原諒也沒繼續追究。
接下來半個小時這頓飯喫的更加安靜。
在場的人都沒有什麼胃口，一大桌子菜幾乎都沒有什麼喫。
一頓飯下來喫的極爲壓抑。
喫完飯，曾芸走到沈景然面前，“我有話跟你說”。
“有什麼話不能在這裏說？”
“不能，我不想別人知道”。
沈景然沉默了一會兒，還是跟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