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柳翻了個白眼，“你還好意思問我，我剛剛做給她的時候她明明都喫的，你非得來湊熱鬧，現在好了，她這會兒正在氣頭上，誰的話都聽不進去，晚點再過來勸她吧”。
沈景然，“你先下去”。
朝柳，“我不”。
沈景然，“下去！”
朝柳，“我不！”
反正留他一個人在這裏，指不定還得招惹出什麼事情。
朝柳打定主意留在這裏，不到一會兒卻被陸旭給拎着領子拉了下去，直接給扔到了廚房，“今天不收拾好別想睡覺”。
“……”
陸旭監督者朝柳把廚房收拾完了，看見沈景然還站在許寧寧的門口。
走上前去，“少爺，去休息吧”。
沈景然搖了搖頭。
陸旭道，“這種事情……少夫人需要時間慢慢消化，一時半會兒她不可能接受的了”。
“你明天幫我聯繫國外的醫生”。
“少爺你真的……已經做好了決定？少夫人……不可能接受的”。
“先找好醫生給她檢查身體……”
“少爺，你改變主意了？”
“如果所有的醫院都說沒有問題……或許是我錯了，如果不是……再考慮最後一步”。
他比任何人都希望不是那樣的結果。
“我明白”。
陸旭也勸不了他，只能讓他們冷靜冷靜。
便回了自己的房間。
陸旭走後，沈景然掏出了手機，打了白越的電話。
白越道，“你已經很久沒有來找過我了，這麼晚了是不是又給自己找罪受了，受了之前那些事的影響？”
沈景然開門見山，“我記得你之前在國外留學的時候認識一個很出名的婦產科醫生”。
“哦，原來是爲了你老婆的事情，你老婆應該沒這麼快生吧，這麼早就聯繫醫院？太早了吧”。
沈景然道，“把那個醫生的聯繫方式給我，那個醫生……有過流產方面的經驗嗎？”
“你……你問這個幹什麼？誰要流產？”
“有還是沒有！”
“當然有，現在的醫生都是很全面的，既然能接生就能處理這方面的事情，你……”
白越話說到一半那邊忽然沒了聲音，明明電話還沒有掛斷，卻沒有人說話。
白越又餵了兩聲，然後掛斷了電話。
沈景然的手機還握在手裏，許寧寧就站在她面前。
許寧寧在陽臺上一直待到天黑。
等回過神，已經是晚上九點，困得不行。
她以前一般都是晚上十一點才入睡，這段時間一到晚上九點就開始犯困。
她不想這麼早睡，準備下樓走一走。
一打開門就看見沈景然站在門口，還有他剛纔說的那句話。
許寧寧開門的時候只聽見他跟白越打電話聯繫醫生。
她的手還放在門把手上。
身體的溫度比把手的溫度還要低。
“阿寧……”
許寧寧死死地咬着下嘴脣，臉色蒼白，渾身都沒有溫度。
可是她沒有抖，只是覺得沒有力氣。
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
很久之後許寧寧纔開口，“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嗎！”
“阿寧，不是的，不是這樣……”
“你就這麼迫不及待想拿掉這個孩子？”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到牀邊的。
沈景然敲了門，“許寧寧，你開門！”
許寧寧聽見敲門聲，落在耳中只有嗡嗡的聲音。
她坐在牀上，手開始不自主的抖動。
沈景然還在敲門，“阿寧！你把門打開，我有話跟你說”。
許寧寧閉上眼睛，躺在牀上，沒有迴應。
“我知道你在聽，我聽你的，我們再找個醫生，找醫術更厲害的醫生好好檢查，至於之後的事情我們再說好不好”。
許寧寧捂上了自己的耳朵。
“阿寧！”
沈景然站在門外，手背上全是青筋，敲了兩下門又停住了。
他明知道她現在什麼都聽不進去。
腳步停在門口始終沒能走進去。
“阿寧，你別生氣也別激動，有什麼話我們好好說”。
許寧寧躺在牀上一晚上都沒有睡着。
翌日
朝柳給許寧寧拿來早餐的時候看見沈景然還在門口，“我靠！你該不會一晚上都沒有回去吧，你這眼睛……看着太可怕了，你快下去，別嚇着阿寧”。
沈景然聲音沙啞，“進去看看她怎麼樣”。
“這還用你說！”
朝柳敲了很多次門，許寧寧都沒開。
沈景然道，“門沒有鎖”。
“沒有鎖你不進去！傻啊你！”
沈景然知道她現在懷孕，絕不會做傻事，所以他才忍着一直沒有進去。
他這個時候進去，只會刺激到她，她現在經不起任何刺激。
沈景然抓住朝柳的胳膊，“進去什麼都不要問，不要讓她情緒太多激動，先讓她喫點東西”。
“你……你該不會趁着我昨晚走的時候又招惹她了吧！”
“在她面前什麼都不要提！”
“你！你！我真的不知道說你什麼好，你特意把我叫過來就是爲了讓我給你擦屁股是不是！”
“快去”。
朝柳進了房間，許寧寧一個人蜷縮在沙發上。
朝柳三兩步走過去，“不會連你也一晚上沒睡吧，你跟他能比嗎！他一個大男人，你是個孕婦”。
許寧寧翻了個身，閉上了眼睛。
朝柳，“好好，我不說，不說了，起來喫點東西好不好，你昨晚就沒喫，這樣下去不行的”。
許寧寧從沙發上坐起來，剛站起來的那會兒頭很暈，差點倒過去，被朝柳給扶住了。
“就說吧，兩頓沒喫飯就低血糖，快點快點我給你……不是，是陸旭給你熬的紅糖粥，我還沒學會，等我學會了就給你熬，阿寧，你去哪兒啊”。
“衛生間”。
“我扶你過去”。
許寧寧揮揮手，“我可以”。
許寧寧洗漱完從衛生間出來，朝柳已經把粥擺好，“正好涼了，快喫吧”。
“我不想喫”。
“阿寧，你生他的氣，不能生自己的氣啊，喫一點吧”。
許寧寧坐在桌前，拿起了粥碗，卻始終沒有湊到嘴邊，“我想搬出去住”。
“什麼？”
“你現在的住處能收留我嗎？”
“我？收留你？”
“我沒有地方可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