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屏察言觀色,見四下無人,壓低聲音道:“王妃不必感傷,王爺也是不得已,奴婢從舅舅哪裏偷聽到那大理寺少卿是太子少師的門人。.biquge”
這麼說趙侍妾是太子和皇后的人,藍緋墨是要清理府裏的耳目了。
她穆筱筱的便宜爹也是太子和皇后的人,她還是皇上爲了羞辱他而賜婚的,是不是意味着,時機一到,她的後果也與趙侍妾一樣呢?
更何況她還沒跟藍緋墨圈圈叉叉過呢,恐怕半點情分都沒有。
穆筱筱想不管三七二十一干脆自己逃走算了,但不知因爲原主的感情,還是自己的道義,她無法不顧奶孃李氏的安危。
她心事重重的回了芷蘭小築,清理了身子,斜靠在軟塌上看醫書,看着看着就困了,扯上被子就睡着了。
朦朦朧朧中聽夏屏輕聲叫她喫晚飯,她支吾了一聲說不吃了。
一覺睡醒,屋裏漆黑一片,沒有表穆筱筱也不知道幾點了,摸黑換了窄袖勁裝,將早就備好的藥囊和匕首放到便於取用的地方,把白天做的簡易飛虎抓纏在腰間,推開窗子翻了出去。
夜黑如墨,無星無月。
穆筱筱隱在陰影裏,順利的來到宮牆外,將腰間的飛虎抓解下來,在手裏輪了幾圈拋上了宮牆。
有了工具,利落的就翻了過去。
兩個蒙面暗衛出現在她翻過去的地方,無奈的看這她消失的地方。
“冷簫,怎麼辦?”
冷簫:“什麼怎麼辦?進去唄!”
凌雲:“這是皇宮,戒備森嚴,一旦被發現會連累主上的!”
冷簫:“知道還耽誤!”
凌雲:“我的意思是要不要把這惹禍的王妃打暈,扛回去!”
冷簫:“主上只讓我們保護她!”
說着翻進了宮牆。
“我今天是見識到何爲賊大膽了!”凌雲也跟着翻了進去。
二人看到一個纖細的身影在暗夜裏急行,如靈貓、如鬼魅,若不是二人是跟着穆筱筱來的,還真不容易發現。
冷簫發現不遠處有個暗衛,指風一彈擊了遠處大樹上的一個鳥窩,裏面的寒鴉撲棱棱的驚起,那暗衛忙飛身去查看,這個空擋,穆筱筱已經轉過了牆角。
穆筱筱在一個小院子裏順了件太監衣服穿上,然後直奔目標鳳儀宮,沒辦法,她對那裏比較熟,去了幾次已經把地形勘察清楚了,那裏是視覺死角,那裏適合藏匿,她清清楚楚。
突然,她看到遠處有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看身形是個女子,穿着大氅,風帽遮住臉,形同鬼魅,輕易的避開巡查的侍衛,進了一個偏僻荒涼的宮院。
看這人輕而易舉的避開巡邏的侍衛,一看就是對宮裏情況很熟悉。此時各宮的宮門都落鎖了,這人到這麼偏僻的地方來是要會相好?
難道皇上也有綠帽?女人太多,機率很大!
好吧,她好奇心上來了。觀察了一下週圍的情況,也跟了進去,悄悄隱藏在窗下。
屋內一個女人清冷高傲的聲音傳出來:“叫我來作甚?有什麼話,非要當面說?”
這話很對,此時牆外就有一雙耳朵。
穆筱筱覺得有些冷,希望他們別廢話,快進入正題。
宮女也不耐煩了,催促道:“有話快說。”
太監道:“皇后把九皇子留在鳳儀宮罰跪,你想辦法殺了他。”
九皇子?麗妃的兒子藍景瑞。
穆筱筱腦子裏浮現出那個小大人兒一樣的漂亮小裝逼狗,不由得心中一凜,這是要對一個六、七歲的孩子下手?
屏住呼吸,一個字也不想錯過。
宮女震驚,“德妃讓我謀殺皇子?!憑什麼?”
九皇子死在皇后手裏,這虐殺皇嗣之罪足以讓皇后永不翻身。麗妃剛生下的小皇子體弱多病恐怕活不長,九皇子死了,麗妃就沒機會了。
借刀殺人,一箭雙鵰。
太監冷笑:“就憑你全家人的命。”
宮女的聲音提高了些,“德妃欺人太甚!”
太監呵呵的奸笑:“這宮裏頭一向是強者的天下,咱們的命如螻蟻,還是按照德妃娘娘的話去做吧!”
宮女的聲音很頹然,“可九皇子還是個孩子,他那麼可愛懂事。”
“別裝菩薩了,你手上的血還少嗎?這是藥,你只有今晚有機會!”說完,就聽破舊的房門吱呀一聲,一個太監走出來急匆匆的走了。
那宮女嘆息一聲,又在裏面待了一會兒,才閃身出來。
穆筱筱隱在廊柱後,心中一陣唏噓,這裏真是沒人權、沒天理啊!
夜愈黑了,翻滾着的陰雲帶着夢魘遮住僅有的一點點光,萬物都彷彿在隨風發抖。
穆筱筱跟在宮女身後,有熟門熟路的人帶路就是順,很快就到了鳳儀宮。
那宮女敲了一下門,門就打開一條縫把她放了進去。
穆筱筱則直接翻牆進去,仍然在暗處跟着她,見她進了下人房,估計是換衣裳去了。
九皇子應該不會在院子裏罰跪,會跪在哪裏呢?
穆筱筱隱在一顆大樹下,靜靜的等着那宮女再出來。
果然,一個三十幾歲的宮女從那房間裏出來,手裏端着一盤子點心,直接進了鳳儀宮的正殿。
穆筱筱將飛虎抓掛到樹上,整理了一下太監服,學着龐公公的樣子扭着小腰兒,堂而皇之的跟了過去。
外殿內燈光昏暗,值夜的宮女太監都在內殿,是以她直接往裏面一個側門走去。
穆筱筱知道,那是通往恭房的路,走廊邊上有幾個房間。
於是,放輕腳步跟了過去。
穆筱筱隱藏氣息的本事藍緋墨都發現不了,這不會武功的宮女更不會發覺有人在後面跟着她。
她在一個房間門口停住腳步,輕輕抽開門外面的門栓,把門推開一個縫隙就閃了進去。
穆筱筱從牆角處閃出來,蹲在門邊偷聽,她想知道藍景瑞會不會喫那點心。
只聽錢姑姑壓低聲音,道:“九皇子殿下,您一天沒喫東西了?餓了吧?奴婢給您送點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