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葉打聽到穆筱筱被大丫揹着回來,而且直接去了陸神醫的院子。.biqugev
映雪一聽,以爲是清風道長事成了,當下仰天大笑。
“好!穆筱筱,你終於不用辱沒王爺了!只是這大過年的,恪王府出殯,真是晦氣!”
秋葉眸光微沉,看樣子小姐又去陰人了。
映雪笑聲戛然而止,捂住胸口喘息。
“小姐,沒事吧?”秋葉忙取出藥丸餵給她,“陸神醫說了,您情緒不能太激動。”
映雪吃了藥丸,但還是禁不住笑容滿面,“本小姐今天高興,你去備些酒菜慶祝。”
“是!”秋葉含笑行禮退下,主子高興她也高興,至少不會拿她撒氣了。
映雪見秋葉下去,快步走到內室,將窗簾都拉嚴實。從妝臺上拿出一個小盒子,按了一下機關,打開一個隔層,裏面有兩塊玄鐵令牌。
把盒子關上,放回妝臺。又覺得不放心,重新打開隔層,將令牌拿出來,裝到一個荷包裏。
在屋子裏轉了兩圈兒,最後目光落到一個青瓷裝飾花瓶上,快步走過去,將荷包放了進去,這才鬆了一口氣。
秋葉端着藥碗回來,那裏面是避子湯,是映雪回來的時候在藥鋪抓的。反正她常年吃藥,那些熬藥的丫鬟也不懂,不會有人起疑心。
秋葉覺得有人輕輕拍了她的肩膀一下,回頭一看卻沒人,回過頭來困惑的搖搖頭,繼續往前走,卻沒發現藥碗的蓋子已經被人動過了。
……
陸神醫心疼穆筱筱,給她開了安神藥。
穆筱筱回到芷蘭小築先把裏外衣服脫下來命人扔了,然後跳進放了艾草的浴桶裏洗刷刷,同時把一枝梅、血玉玉佩和玄鐵令牌都洗乾淨。
洗好後穆筱筱研究那玄鐵令牌,是兩塊四分之一橢圓形,拼在一起,花紋和字都不連貫,應該是對角的兩塊。
看不出什麼特別的地方,問大丫道:“這玩意兒是幹嘛用的,有那麼寶貝嗎?”
大丫搖頭,“奴婢不知道,剛纔那叫冷簫的暗衛來彙報明月公主的情況,奴婢問他,他左顧而言他,不告訴奴婢。”
穆筱筱想不通也不糾結,將令牌隨手扔在自己的小金庫箱子裏,“明月公主怎麼樣了?”
大丫蹙眉道:“雖然恢復了側妃的待遇,但腿不能行走了,太醫說即便是恢復好了,也極有可能成爲跛子。”
穆筱筱蹙眉,那麼青春明媚的姑娘,若是成了瘸子,在太子那渣男的手底下恐怕一輩子就完了。
更何況東宮還有個穆傾月那個心狠手辣、齷齪下作的小碧池呢!
既然暫時逃不了,就得與這些人周旋,該報的仇得報,該照顧的人也得照顧。
於是,道:“你讓他帶着陸神醫偷偷去給她看看,如果能治儘量治。”
大丫頷首:“是!”
穆筱筱想了一下,“三十晚上去吧,有宮宴,太子和穆傾月肯定去參加,精銳的侍衛和暗衛肯定都帶走。”
二丫把安神湯熬好了,穆筱筱渴了湯藥,沒一會兒就困了,陸神醫的安神湯是極好的,一夜無夢安穩睡到大天亮。
映雪也就沒這麼幸運了,聽到穆筱筱好活着的消息,簡直咬碎了銀牙,剪了一夜的衣裳。天一亮,就易容成秋葉出府了。
結果到了清風道人的落腳點一看,屋子裏空空如也,就像不曾有人住過一樣。
“跑了?”映雪雙目赤紅,狠狠砸了一下門板,“混蛋!”
轉而一想,他想要令牌必須來找她,早晚也得落在她手裏,就是冷冷一笑。
她是暗夜閣的大小姐,誰能逃得出她的手心?
爹會那麼傻?把暗夜閣的全部勢力都交給夜無憂?
那他的寶貝女兒受委屈了怎麼辦?
映雪將秋葉的皮面撕去,露出一張清秀但平凡的臉,轉身拂袖而去,七拐八拐,來到城東的一個客棧。
小二見到她,迎上來,“客官您來了?樓上請!”
映雪微微點頭,跟着小二上了樓。
小二推開一個房間的門,點頭哈腰的道:“客官請進!”
映雪扔給小二一錠銀子,擡步進門。
裏面的掌櫃打扮的青年男子正在看賬本,見映雪進來,先是一愣,隨即眼睛一亮,起身行禮:“少主!”
映雪擡擡手,“李雲大哥,免禮吧!”
李雲起身,親自給她斟茶,“少主冒險前來可是有事?”
映雪從鼻子裏呼出一口氣,眉目中含着怒氣,“清風道人那裏有兩塊長老玄鐵令牌,給我找到他拿到令牌,殺了他!”
李雲也是神色一凜,道:“那妖人竟然有兩塊!少主放心,屬下定不負少主所望!”
映雪咬了咬脣,凝眉猶豫。
李雲見她目露爲難之色,眸中閃過心疼,柔聲問道:“少主可有爲難之事?”
映雪美目中升起氤氳的淚霧,哽咽道:“恪王妃欺辱於我,吳立春替我出氣,卻失敗被殺了,清風老道也瞎了……”
李雲眸色心疼,手擡起來,猶豫了一下,放在她瘦弱的肩頭,“爲何不來告訴屬下,讓屬下去收拾她?”
“我本不想動自己的人,若是被恪王發現我還有自己的人,會對我心生罅隙。”兩顆大大的眼淚珠子從美麗的眼睛裏落出來,即便是那張臉現在如此平凡,柔弱的楚楚可憐之態,也好不讓人心疼。
李雲嘆息,“少主不必傷心,此事交給屬下。”
“可是……”映雪爲難的擡起朦朧的淚眼,就這麼百轉千回的看着李雲。
李雲的手抖了抖,柔聲道:“少主放心,做暗殺生意的可不光是暗夜閣。屬下會小心的,不會給少主惹禍上身。”
“李雲哥哥,你對映雪真好,爹孃都不在了,映雪幸虧有你……”映雪的手附在肩頭李雲的手上。
李雲身子一顫,嗓音暗啞,“只要少主安好,屬下死不足惜。”
映雪柔弱無骨的小手在他手上拍了拍,“李雲哥哥,有勞了!”
說罷起身,幽幽的嘆息一聲,含情的眸子凝視着李雲,似有千言萬語卻只能無語凝噎。
半晌,無奈轉身離去。
李雲將被她握過的手放在鼻間嗅着,癡癡的望着她消失在房門口,久久不能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