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筱筱不知兩個男人像架了信號線般噼噼啪啪的眼神較量,繼續問福海:“莫不是與我的仇人聯手了?做了什麼利益交換?”
她的臉沉下來,“誰呢?容側妃……穆傾月……映雪……”
穆筱筱把能想到的仇人都想到了,甚至連那兩個揚州瘦馬都說了出來,最後緩緩的把手從他脈搏上挪開。.biquge
三人又異口同聲的問道:“是誰?”
穆筱筱站起來,無奈的聳聳肩,道:“不知道,要麼我沒想到那個人,要麼他確實不知道是誰。”
福海像看怪物似的看着她,神色裏充滿了不可置信和恐懼。
“如果你說出跟麗妃合謀的人是誰,我看在小可愛對我不錯、十一皇子是我接生的面子上放麗妃一條生路,”穆筱筱居高臨下冷冷的看着他,脣邊露出一抹駭人的獰笑:“不然……”
“不要!”福海神情恐懼,“不是老奴不想說,是真不知道那人是誰!她處處謹小慎微,這等要命的事是不會告訴老奴的!她也不過是當老奴是個棋子才委身老奴的……”
缺口一打開,福海就竹筒倒豆子般都招了。
麗妃進宮時,福海已經混成了一宮的大太監。
俗話說飽暖思淫慾,對於太監也是如此,福海一眼就看上了新進宮的麗妃。
麗妃那時候只是個才人,位份底、膽子小,新進宮也沒摸清宮裏的水有多深,對福海的暗示假裝不懂。直到有了九皇子,爲了孩子不得不改變,麗妃自始至終把福海當成棋子和眼線,可福海卻越陷越深,不能自拔……
從他絮絮叨叨的自白中,雖然不知道想弄死穆筱筱的是誰,但得到了許多不爲人知的宮廷密辛。
比如,德妃的兒子藍景陵是前皇后和太子害死的,太子的絕育藥是德妃下的,讓皇后發瘋的迷藥也是德妃下的,麗妃當初難產是前皇后的人乾的……
一樁樁、一件件,像是沒有硝煙的戰場在穆筱筱面前展開,比戰場更加陰森可怖,這人世間最險惡的是人心!
穆筱筱注視着藍緋墨那完美的側顏,心中升起巨大的不安。這個男人如果有一天美女環繞,她絕對不會讓自己困在那個人喫人的金色大牢籠裏,慢慢的把自己變成魔鬼。
“喂!乖徒兒!”陸神醫喚回了穆筱筱的神志,好奇寶寶上身,“這死太監剛纔一句話都沒說,還閉着眼,你是怎麼知道那人是麗妃的?”
穆筱筱耐心的解釋道:“這是根據情緒變化和生理變化的聯繫,絕大多數人在說謊或受到有關情緒詞的影響時,會發生一系列植物神經系統功能的變化,比如呼吸急促、脈搏加快、出汗等情況,剛纔我問了他那麼多問題,在說對了的時候,他的脈搏明顯加快,並且眼球微動。”
這是經過現代科學證實過的測謊儀原理,準確率高達百分之八十。
“哎呀!太神奇了,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陸神醫滿眼都是熾熱的崇拜。
穆筱筱呵呵笑道:“您忘了我還有一個湖神師傅呢?”
陸神醫的臉色瞬間垮了下來,那哀怨的樣子好像自家的白菜被人偷走似的。
陸神醫立刻眉飛色舞,傲嬌道:“那是當然!老子……”
“行了!別吹了!”藍緋墨毫不留情的打斷,拉起穆筱筱,“愛妃在牢裏受苦了,得回去沐浴休息一下。”
話音未落,拉着穆筱筱轉身出了房間。
陸亦然撇嘴輕嗤:“受苦了?一身的酒氣,像受苦嗎?哼!”
陸神醫卻一把抓起陸亦然的手腕,捏住他的脈門,眼睛亮晶晶的道:“小子!何時娶媳婦,給老子生乖孫?”
陸亦然知道自己老爹的醫癡病又翻了,白了他一眼,無可奈何的道:“快了!”
“哼!”陸神醫冷哼,脈搏沒變,顯然是假的,問下一個問題:“有相中的女子沒?”
“哎呀!沒有、沒有!您去地牢做實驗去,我把這死太監處理了!”陸亦然抽出手,耳根有些發紅。
陸神醫眼睛驀地一亮,興奮的嚷嚷道:“你相中誰了?快告訴老子?”
“沒有、沒有,”陸亦然撒嬌耍賴的把他推出了房間,心虛的拍了拍胸膛,“這玩意兒有這麼準嗎?”
穆筱筱回到集翠軒,大丫、二丫帶着一衆下人等在門口。
見到穆筱筱出現在竹林小路上,就眼含熱淚的迎了上來,給穆筱筱和藍緋墨跪地行禮:“王妃受苦了!”
“不苦!挺好的!”穆筱筱說的是實話啊,但大丫、二丫哭的更厲害了是怎麼回事?
夏屏抽了抽鼻子,忙道:“快讓王妃跨火盆去晦氣吧!”
穆筱筱這才發現集翠軒門口有一個紅紅的炭盆,知道這是古代出獄的規矩。
雖然穆筱筱不信這個,但入鄉隨俗,也樂得配合,不用大丫和二丫攙扶,自己一下子就敏捷的跳了過去。
夏屏用桃枝在她身上輕輕抽打,嘴裏還唸唸有詞一通,這才讓她進了門。
穆筱筱先查看了大丫和二丫的傷勢,見都被陸神醫重新處理過了,才放了心,派了傷勢無礙的大丫去給李氏送信報平安。
進了淨房,整個房間裏霧氣氤氳,浴桶裏的熱水已經準備好了。
“愛妃,來,讓爲夫伺候你沐浴更衣!”藍緋墨站在淡淡的水汽裏,笑的如同誘哄自己的食物到碗裏去的騷狐狸。
穆筱筱心裏咯噔一下,然後狂跳起來。臉上也火燒火燎的,像那熟透了的紅蘋果。
“你、你答應不碰我的,可記住了!”想起他的奸猾耍賴,又道:“今天我剛出來,身上晦氣,也不能碰你!”
“爲夫知道,這洗澡也是出獄必走的程序。”藍緋墨笑的老真誠了,真誠到一看就是假的。
穆筱筱走進一看,浴桶放了祛晦氣的柚子葉、艾葉和許多的花瓣。
她也不扭捏,紅着臉在他的幫忙下,褪去衣裳跳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