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手術檯前,穆筱筱收起所有的情緒,整個人就像一臺冰冷的機器。.
有那麼一剎那,幾個人失神了。
這樣的穆筱筱更美,渾身好像籠罩着聖潔的光環。
穆筱筱沒空理會別人怎麼想,她已開始手術了。
穆筱筱握手術刀與殺人時判若兩人,握手術刀的那一刻,就好像是神一般,嚴謹、自信,彷彿沒有人的情緒。
她夾起棉球,蘸上碘溶液,抹在心臟處,整個動作一閃而過,不超過兩秒,做好這一步後,拿起標記筆畫手術線。
胸骨正中切口是標準的體外循環心臟直視手術切口,它顯露好,適合任何部位的心臟手術,切口起自胸骨切跡稍下,達劍突下約5c
此時大家都神情嚴肅、冷靜、神聖,穆筱筱更是忽略了男女之別,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手術上。
畫好手術線,陸神醫便將手術刀遞給她,她握刀的手極穩,沒有任何猶豫,果斷下刀,一點聲響也沒有發出,沿線切開段明軒的胸口。
在她下刀的瞬間,他們是佩服的,切人和切兔子、豬是完全不一樣的,穆筱筱剛剛那個動作,比一流殺手還利落。
她一切開段明軒胸口,陸神醫就拿起兩把夾鉗,分別放在切口上下,穆筱筱隨即拿起刀,沿正中切開胸骨骨膜,直達胸骨後。
心臟處有三根肋骨,做肺部手術時,可以將肋骨往兩側拉扯,以空出手術的位置,可做心臟手術時不行。做心臟手術,必須將這三根肋骨取下來,這樣才能不影響手術,將心臟顯露出來。
陸神醫拿起鋸子鋸肋骨,他有內力,速度會更快,病人的痛苦也更少。
突然,門外傳來紛雜的腳步聲。
就聽龐公公那公鴨嗓子響起:“恪王妃穆筱筱接旨!”
穆筱筱一愣,冷聲道:“我們繼續,就是天塌下來,手術也不能停。”
陸亦然漫不經心的道:“放心,外面有人擋着。”
門外,藍緋墨淡淡的道:“愛妃在裏面做手術,不能出來接旨,您就在這兒宣旨吧,她聽得見。”
龐公公面色爲難,但還是清了一下嗓子,高聲道:“傳皇上口諭,西紹三皇子段明軒舊疾復發,責恪王妃穆筱筱爲其醫治,定竭盡全力,如有疏漏,嚴懲不怠!”
段明軒的貼身護衛站出來說:“多謝貴國皇上關心,我西紹皇上說了,三皇子已經油盡燈枯,手術失敗也不會追究恪王妃的責任。”
言外之意是人家家屬都不追究,你們皇帝瞎蹦躂,純粹是喫飽撐的。
龐公公遲疑着看了藍緋墨一眼,翹着蓮花指,道:“既然在北陵的地界兒,聖上自然要爲西紹三皇子的安全負責。來人!把這裏圍了!”
“是!”他帶來的禁衛軍統領,帶着兩隊兵士把整個小院子圍了起來。
龐公公又道:“皇上有旨,讓兩個太醫協助醫治西紹三皇子。”
說是協助,其實是想觀摩整個手術過程。
畢竟這樣匪夷所思的事,皇上也想知道究竟是怎麼做到的,如果太醫能學到手就更好了。
藍緋墨淡淡的道:“手術的人手已經夠了,他們都是一起做過無數次試驗的,兩位太醫進去只能是添亂。”
龐公公爲難的眉毛擰成了一團,絞着手指站成了一個麻花兒,用撒嬌的口吻道:“哎呀,恪王殿下,這是皇上的命令,您就別爲難咱家了。”
藍緋墨環抱雙臂,站在手術室門口,“進去的大夫爲了防止帶進病氣,都是全身在藥水裏泡過一個時辰,先請兩位太醫去泡藥水吧。”
一個時辰?那到時候進去還能看到什麼?
龐公公爲難的道:“既然如此,那咱家只能讓禁衛軍闖進去了。”
西紹侍衛立刻擋在藍緋墨前面,厲聲說:“憑什麼?你們也太不把我西紹放在眼裏了!”
龐公公親切溫和的說道:“皇上只是怕有什麼意外,傷了兩國的交情。這都是皇上的意思,咱家也是難做呀!”
唉!他這是領了個什麼差事呀!
要命吆!
無奈的一揮手,禁衛軍就抽出刀劍,衝了過來。
“住手!”藍緋墨凌厲的眸子眯了眯,“龐公公真要在恪王府動刀兵嗎?”
段明軒的人刀劍出鞘,冷聲道:“我家主子若是因爲你們打擾了手術出了事誰來負責?”
龐公公苦着臉道:“當然是皇上負責了,咱家只是個傳旨的太監,怎麼也輪不到咱家。差事辦不好,咱家的性命纔不保呀!”
說完,又對禁衛軍下令道:“請堵着們的這些人讓開,讓太醫進去!”
“是!”禁衛軍持劍兒上。
一場刀光劍影的拼殺又要展開了。
“住手!”一聲威嚴的男聲響起。
大家回頭一看,見一個五十多歲的男子疾步而來。
他鬚髮皆黑,器宇不凡,骨子裏透着上位者的尊貴和江湖人的颯爽。
龐公公翹着蘭花指,指着他,尖聲問道:“你是何人?竟如此大膽,敢阻礙咱家執行聖旨!”
那人冷冷一笑,高傲的睥睨着他,“我是何人,還無需知會你這個奴才!”
龐公公雖然是個太監,但是皇上的跟前的紅人,哪裏受過這等輕蔑的眼光?
當下也有些惱怒,紅着臉尖聲冷喝道:“那就別怪咱家無禮了!”
說着從懷裏摸出一塊金牌,雙手捧住往頭上一舉,“御賜金牌在此!見金牌如聖上親臨!”
除了藍緋墨和那高傲的老頭兒,都紛紛跪地行禮,“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藍緋墨作爲皇上的弟弟,不對金牌行禮有情可原,但這個老頭兒傲然挺立在那裏是怎麼回事?
龐公公還真跟他較上勁了,用蘭花指指着他,怒道:“大膽!見到御賜金牌還不下跪,你這是弄啥嘞?!”
只見那老頭兒輕蔑一笑,從懷裏拿出一塊玉牌,扔給龐公公,“擦亮你的狗眼看清楚了!”
龐公公接住玉牌,狐疑的看了一眼,瞬間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