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筱筱慢吞吞的從李旺財的身後走出,略帶愧疚的看了李旺財一眼。.
說實在的,夜無憂剛剛出現的那一瞬間,穆筱筱真的有點做賊心虛的感覺。
可是轉念一想,他們確實是出來辦事的,爲何要心虛呀?
咳咳,當然此辦事非彼辦事。
穆筱筱做出一副混不吝的樣子,冷冷道:“看你這被戴了綠帽子的樣子,就是不信。不過,我們與你沒任何關係,你信不信都不關我們的事。”
夜無憂冷冷一笑,如果他真的什麼都不清楚,以爲李旺財還能完好的站在這裏嗎?
他每天晚上忙完都會趕回來,但因爲自己是在疫區,不敢進入黑風寨,只在寨子外,找了個能看到她房間的大樹默默的守着她。
適才看到李旺財出現在她門口,將她叫了出來,就一路尾隨。
到了那山洞,就知道他們是去給藍景烈治病。
他本是站在暗處一直偷聽的,實際上如果可以,他一點都不想聽另外一男人對穆筱筱傾訴衷腸。
藍景烈身份隱祕,他不便出現,就生生的忍了。
但這李旺財又蹬鼻子上臉,他的女人,他的孩子,用的着別人照顧一輩子嗎?
簡直是笑話!
而現在他的心下一片悲涼,穆筱筱的話和態度,變成一隻利箭插在他的心頭。
夜無憂不知道自己的心還能承受幾次這樣的刺激,他只知道,他不能失去她。
他要和她在一起,此生此世、永生永世。
“本座只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夜無憂冷冷的看着穆筱筱,“到本座這裏來,不然我就殺了李旺財,燒了黑風寨和奎山寨!”
穆筱筱心中一凜,她感覺他會說到做到。
再次相遇的那一刻,她就感覺他身上的氣息變了,比以前更加冷酷、更加肅殺。
只好像個做錯了事情的小孩子一樣,一點點的朝他這邊蹭,十分狗腿兒的呵呵乾笑道:“哎呀,幹嘛這麼生氣嘛,我這是跟你開個玩笑!真不識逗!”
夜無憂看她這裝模作樣的德性覺得熟悉而歡喜,就連口氣也變得輕緩了一些。
伸手攬住穆筱筱的腰,對李旺財道:“她是本座的妻子,你若是……”
“哎吆!”穆筱筱突然驚呼一聲,捂住了肚子。
“怎麼了?”兩個男人異口同聲的焦急詢問。
穆筱筱蹙眉喘息,“有點痛,應該是氣到了,動了胎氣。”
夜無憂緊張的趕緊抱起她,柔聲道:“不氣了,我帶你去找陸神醫。”
穆筱筱手臂圈住他的脖子,“不要,他天天接觸瘟疫病人,可見不得,不過他早就留了安胎藥給我。”
她話音未落,夜無憂已經騰空而起,抱着她回黑風寨。
李旺財看着二人消失的方向,無奈苦笑,道:“還暗夜閣閣主呢,讓個小女子糊弄的失了方寸!”
夜無憂抱着穆筱筱回到了房間,拿出安胎丸給她服了一粒,然後倒了一杯水送到她的脣邊。
穆筱筱就着他的手喝了兩口,然後搖搖頭,表示不喝了。
穆筱筱神色懨懨的道:“哪裏有這麼快見效?”
“快躺下歇着。”夜無憂給她放好枕頭,小心的扶着她躺下。
自己坐在她身邊,大手輕輕撫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柔聲問道:“可好些了?”
“嗯,好些了。”穆筱筱已經習慣了接受他的溫柔呵護,反正趕也趕不走,乾脆就指使他伺候,“給我按按腿,腿痠。”
夜無憂這個時候才意識到,自己上了小東西的當。
不過他心裏舒坦,默不作聲的給她按腿。
“嗯,輕點……太輕了……再重點……”穆筱筱舒服的哼哼唧唧,但還是不斷的挑剔。
她本來就嗜睡,今天有他在身邊,她不用警惕着有歹人來,就更安心了,不一會兒就睡着了。
夜無憂在她熟睡的臉上親了一下,微微一笑,摘了面具,脫下外套,躺下去,將她擁在懷裏。
當然,有些東西暗藏着沒有爆發,就目前來看,二人也只能用和睦來形容。
這一覺,穆筱筱倒是睡得極好,放下了所有的戒備,一夜無夢。
翌日,晨曦微光。
外面下起了小雨,雨滴從屋檐處滴滴答答的落下來,平添了幾分愁緒。
一向樂觀心大的穆筱筱聽了,也不由的皺了眉頭。那張白瓷娃娃般的容臉,卻有着不屬於這個年紀的少年老成。
昨夜睡得很舒坦,山裏的夜涼,換做平時,睡到下半夜的時候,她必定會被凍醒。
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懷抱,順着他胸膛往上看去。
他面無表情的合着眼眸歇息,呼吸均勻。
穆筱筱靜靜的盯着他,這是重逢以來,她第一次看他沒戴面具的臉。
還是那麼俊美,只是瘦了很多,輪廓有了棱角,倒是顯得更加剛毅迷人了。
他閉着眼睛安然歇息的模樣,讓她生出歲月靜好的錯覺。
“看夠了嗎?”他薄脣微啓,仍是閉着眼睛。
穆筱筱坐起身來,攥着被子,她不想面對藍緋墨,她寧願自欺欺人的面對夜無憂。
心頭有些莫名的躁亂,當然還有委屈和惱怒。
晨曦從窗外照入,在他的臉上鍍了一層金色。微光裏那根根分明的睫毛,隨着他的呼吸而輕微抖動。
如此看去,竟有種攝人魂魄的美豔絕倫。
他睜開眼眸,清晨裏的嗓音,略顯沙啞與慵懶,“娘子是不是又被爲夫的美貌迷住了?”
穆筱筱啞然失語,暗罵自己沒出息。
她咬了咬脣,垂眸低聲道:“你不應該摘面具,我不想見到藍緋墨。”
藍緋墨的臉色一下子就冷下來,起身坐在牀沿,扭頭涼颼颼的望着她,“你真的這麼狠心不要本王了?”
“拜恪王殿下和賢太妃所賜,讓我的心終於可以狠了下來。”穆筱筱不緊不慢的要下牀。
藍緋墨握住她修長如玉的雙手,眼中帶着些許祈求的神色,“那我們的孩子呢?你狠心讓孩子沒有父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