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筱筱將袖珍小鞋子託在手心裏,覺得成就滿滿,想想女兒穿上自己親手做的鞋子的模樣,就笑的合不攏嘴。.biqugev
“想什麼呢?這麼高興?”藍緋墨走了進來,雖然面上帶笑,但眸色深沉。
朝夕相處了這麼多日子,穆筱筱立刻看出了異樣,笑容淡去,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藍緋墨臉上的笑容一凝,眸中閃過愧疚。
坐到穆筱筱身邊,將她擁到懷裏,從手裏拿過她做的小鞋子,來回擺弄着,眸中一片溫柔。
帶着不可置信的喜悅,“這麼小?能穿嗎?”
“當然能穿,可能還大呢,小孩子生出來時,也就比小貓大一點兒。”穆筱筱摸着肚子,想把鞋子拿回來。
這是她第一次做鞋子,不怎麼滿意。
誰知藍緋墨卻躲過她的手,從懷裏拿出她親手給他縫製的荷包。
穆筱筱笑道:“怎麼?你要比較一下有沒有進步啊?我的第一個針線作品是送給你的,第二件是送給你女兒的。”
藍緋墨神色鄭重,修長的手指打開荷包的繩子,將小繡鞋放了進去。
“你這是做什麼?”穆筱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藍緋墨將荷包小心翼翼的貼身收起,握住她的手,沉重而愧疚的道:“我要回京一趟。”
穆筱筱早就已經預料到了,並沒有感到意外。即便如此,心情也分外的沉重。
垂下眸子,長長的睫毛掩去眼底的酸澀。
藍緋墨輕吻着她的額頭,“我會很快回來。”
穆筱筱將頭緩緩的靠在他的胸膛上,輕嘆一聲,道:“嗯,發生什麼事了?”
藍緋墨抿了抿脣,艱難的吐出四個字:“母妃病重。”
穆筱筱身子一僵,張了張嘴,最終什麼都沒說出來。
她能說什麼?
說:好啊,太特麼好啦!
說:對不住啊,沒炸死她,讓她多活了這麼久,受罪了!
或者說:那老妖婆早就該死了,死就死了唄。
所以,她什麼都不能說。
藍緋墨嘆息一聲,解釋道:“她病了很久了,幾次寫信讓我回去侍疾,我以爲是詐我回去,就沒理會,但這次府裏的消息也是她很不好……”
“嗯,”穆筱筱彷彿就會這一個字。
她很想說:你可能真相了,她就是詐你回去。俗話說禍害遺千年,那老狐狸很可能就是裝的。
二人一觸及賢太妃的事就會很彆扭,以往都是刻意迴避,但並不表明她不存在。
藍緋墨神色堅定的保證道:“在你生產前,我一定會回來!”
穆筱筱眸色無溫,嗓子乾澀,“不要強求,你安全最重要。”
“嗯!”藍緋墨抱緊了她。
穆筱筱推開他,一言不發的拉着他往外走。
“去哪裏?”藍緋墨詫異,看了看天色,他需要馬上出發。
“去了,你就知道了。”穆筱筱也不說,執拗的牽着他的手出了院子,往後山走。
“去哪裏?你累不累?我抱你!”藍緋墨看她拖着沉重的身子爬山,心疼又擔憂。
一道紅光從一處小山洞裏竄出來,落到穆筱筱的肩膀上,就要往她衣襟裏鑽。
“你敢!”藍緋墨冷颼颼的聲音彷彿冰刀霜箭。
一枝梅立刻生生的將蛇頭從穆筱筱的衣襟裏撤出來,一雙蛇眼哀怨和委屈。
穆筱筱寵溺的摸了摸它的小腦袋安撫了一下它受傷的小心靈,責備的看了一眼藍緋墨,“這些日子它一直恪盡職守的守在這裏,簡直不要太辛苦。”
“哦?”藍緋墨挑眉,“你在這裏發現了珍貴的草藥,是千年人蔘還是百年靈芝?”
這玄醫谷別的不多,珍貴草藥倒是經常能見到。
穆筱筱眸中閃過一抹複雜,“不是。”
撥開洞口僞裝的藤蔓,穆筱筱彎腰鑽進洞口。
藍緋墨忙在身後扶住她,跟着她一起進去。
山洞不大,也不深,裏面勉強能直起腰,藉着外面的光亮就能視物。
穆筱筱指着兩個大箱子,“這些你帶走,應急用。”
藍緋墨似乎猜到箱子裏是什麼東西了,看了穆筱筱一眼,打開了箱子。
看到裏面的東西,並沒有很驚訝
穆筱筱輕聲道:“知道你會離開,這是我偷偷做的,你別怪我不給你配方和製作方法。”
藍緋墨手下能工巧匠不少,拆開幾個研究研究,可能就能製作出來。
但穆筱筱自欺欺人的認爲,只要配方和製造方法不是她直接說出去的就好。
藍緋墨何嘗不知這道理,抱住她,細細密密的吻落在她的臉上,聲音柔的像那溫泉裏的水似的,“謝謝你,但是我不能要,在京城,這些用不着。”
朝堂之事,主要是都心智和謀略。
穆筱筱白了他一眼,開玩笑似的道:“看誰不順眼,讓人往他院子丟一顆炸彈就是了,有時候簡單粗暴的方式更能解決問題。”
說完,微微斂眸,“我是不是很壞?我只想讓你好好的回來,我們的孩子不能沒有父親。”
“胡說!”藍緋墨在她脣上懲罰性的輕咬了一下,土匪樣兒的,“本王的筱筱最好了,是世上最美最好的女子。”
穆筱筱也不知自己做的對不對,心中百感交集。
藍緋墨咬住她的脣,似乎吻不夠似的,瘋狂又溫柔,“我們在這裏來……”
穆筱筱眼睛驀地睜大。
納尼?
最後的最後……二人做了一次野人……
二人沒有直接回含芳院,而是去了溫泉池。
暮色四合,二人互相爲對方洗着身子,誰也沒說話,一股濃濃的離愁在氤氳的熱氣裏漫延。
穆筱筱是被藍緋墨抱回去的。
喫過了晚餐,藍緋墨將穆筱筱擁在懷裏,心中都是不捨和酸澀。
要離開這麼長時間,他怎麼捨得啊?
此去京城快馬要一個月,日夜兼程也要半個多月,一來一回,喫睡在馬上,光在路上也至少需要一個多月的時間。
一想起來,心就像被刀子剜了一塊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