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緋墨微微斂眸,道:“可以,不過,公主還小,等她大些再來給母后請安吧,朕會時常過來探望母后。.biquge”
太后點頭,“好,好,能時不時的見到墨兒,孃親活着也有個盼頭。”
她說的可憐兮兮,就像個被遺棄的孩子一般絕望和幽怨。
藍緋墨明明知道她是在演戲,但血濃於水,心裏還是不忍,把手從太后手裏抽出來,“那朕回宮了,母后好好休息。”
“墨兒……”太后身體一個搖晃,整個身體軟綿綿的靠在了椅子背上。
那樣子,好像隨時要暈倒似的。
因爲帶着麪皮,看不出她的臉色。
藍緋墨捏住太后的脈搏,非常虛弱,眉頭微微蹙起,忙道:“宣太醫!”
“不用了!”太后虛弱的阻止,“許是幾日沒進食的緣故。”
藍緋墨眉頭蹙的更緊了,“母后這是爲何?”
太后虛弱的一笑,“孃親只是心裏不痛快,見到墨兒,孃親好多了,墨兒能陪孃親喫頓飯嗎?我們母子,已經好久沒在一起好好喫一頓飯了。皇上國事繁忙,這尋常人家尋常的事情,以後,怕是更不容易了。”
藍緋墨暗暗嘆了口氣,“好,朕再陪您喫一點。”
太后身邊的老嬤嬤眉開眼笑,忙命人擺飯。
很快,一桌子飯菜擺了上來,顯然是早就備下的,都是藍緋墨愛喫的菜。
老嬤嬤苦笑一聲解釋道:“皇上,太后每天都讓廚房備着您愛喫的菜,就怕您來了廚房準備不及。”
“嬤嬤,說這些作甚?”太后斥責的瞪了老嬤嬤一眼。
老嬤嬤忙福身請罪,道:“老奴知罪,皇上來看娘娘,老奴今天是太高興了,這才口不擇言。”
太后擺擺手,“行了,起來吧。今天哀家高興,就饒了你。”
老嬤嬤忙謝恩起身,“謝太后娘娘。”
太后好像被說破什麼尷尬的事似的,訕笑着對藍緋墨道:“爲孃的,誰不思念兒子呢,哀家也是個普通的孃親啊。”
藍緋墨神色柔和起來,親手給太后盛了一碗湯,“多謝母后,是朕的不是,朕以後會經常來看您。不過,無需每天都備着朕愛喫的飯菜,這樣太浪費了。朕初登大寶,國庫空虛,各處都要節儉。”
太后聞言,脣角笑容微微一僵,“皇上說的是,哀家倒是疏忽了。”
也盛了一碗湯給藍緋墨,“你定是已經用了晚膳了,就喝碗湯吧,這是你最愛的湯。”
藍緋墨淡淡一笑,“謝母后。”
其實,這些飯菜是他小時候愛喫的,他現在沒有什麼愛喫不愛喫的,上位者的口味,怎麼能讓人知道?
食不言寢不語,母子二人默默的喝湯。
藍緋墨看着太后又喝了一碗粥,囑咐了伺候的人幾句,就告辭離開。
太后將手裏的茶碗放在小桌上,目送着藍緋墨離去的背影,眸中一汪淚水潸然而下。
那眼神裏帶着不捨、心痛和決絕……
老嬤嬤看她的眼神,神情一凜,眸色凝重而憂慮,難道太后她……
……
穆筱筱好好的犒勞了一下藍緋墨,累的像個小死豬似的,也不知道他什麼起來去上早朝的。
“這是什麼?”看着比進宮的時候穿的鳳袍更加華美幾分的衣裳,穆筱筱目瞪口呆。
這得值多少銀子啊!
太監一臉謙恭的笑:“啓稟皇后娘娘,這是封后大典的禮服。”
穆筱筱瞪大眼睛,“封后大典的禮服?若是我沒猜錯,這衣裳就應該穿一次的吧?”
應該就像婚服一樣,也就穿這麼一回。
但是,看看那金銀絲線、精美的刺繡,還有墜着的珍珠和寶石……
這也太奢侈了!
簡直是敗家啊!
太監諂媚笑道:“是的,請皇后娘娘試穿,若是有不妥之處,奴才們好修改,還有十日,時間還來的及。”
“好吧!”穆筱筱揚起手臂,讓一衆人伺候着試禮服。
這個感覺,嘖嘖,很爽,但是很肉痛。
在現代每每看到娛樂新聞裏說某某明星大婚,花費多少,光婚服就是天價。她總是嗤之以鼻,說一句撈錢快就是捨得花。
可現在輪到她了,這感覺還真是一言難盡。
穆筱筱在喫的方面從不虧待自己,但在穿上卻是很隨意的,原則就是舒服就行。
所以,在她看來,這禮服已經很完美了。
但製衣坊的太監和裁縫還是挑出了幾個不合適的地方,一一在紙上做了記錄。
穆筱筱很想說,這樣已經很好了,但這樣未免顯得自己這個皇后太沒追求了。
於是,擺出一副高標準、嚴要求的樣子。
傳話的小宮女進來稟報道:“啓稟皇后娘娘,穆家兩位公子來了。”
穆筱筱還在做衣裳架子,道:“好,讓他們去前院小花廳候着。”
小宮女應了事,出去安排了。
穆筱筱換下禮服,穿上鳳袍常服。大丫取了她的一隻鳳冠出來,和二丫一起給她佩戴上。
等穿戴好了以後,去會客的小花廳。
穆筱筱前面走着兩個宮女,手裏各捧着一隻黃銅鎏金的壽爐。
身後半步走着大丫和二丫,她若是嬌弱一點,可以搭着大丫的手。可是她是女漢子,戴着那麼沉的鳳冠也行走自如。
再後面是兩個宮女,各捧着香巾和香扇。
最後面是八個宮女和兩個太監,穆筱筱不知她們跟着幹什麼,估計是裝場面的。
八個宮女和太監沒有進小花廳,在門口站定。
四個捧着東西的宮女兩個一對,先進入小花廳。
等捧着東西的宮女進去,在鳳椅前面兩側站好,穆筱筱才扶着大丫的手走了出來。
高高的鳳椅上鋪着繡着富貴牡丹的錦緞墊子,扶手和靠背上都鏤空雕刻着金鳳牡丹的圖案。
一道珠簾在前面將視線隔開,再前面是一副四扇的孔雀開屏的擋屏。
雖然,穆筱筱平日裏將繁瑣的規矩減了又減,可是,畢竟是見外客,有些規矩禮數,下面的人是半分也不敢減免了的。
她們是從小花廳的側門而入,穆思遠和穆思行已經等在屏風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