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出口後,蘇清安就後悔了。
這種感覺,特別不舒服。
怕季辰逸生氣,又希望季辰逸能知道話中的意思,給她一個明確的答案。
她到底在期待什麼?
季辰逸聽蘇清安這麼一問,首先想到的是溫甜。
知道蘇清安和溫甜是同父異母的姐妹時,季辰逸就發現她們倆在某個角度看去,有些像。
大概,蘇清安這麼問他,就是因爲如此。
“沒有,我眼裏心裏都是你。”
從十歲那年以後,他的眼裏心裏都只有她。
十八年了,她長大了。
而他,娶了她。
這是上天對他的眷顧。
是上天給他的恩賜。
除了她,他心裏還能想誰?
“對不起,我剛剛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現在身上有傷,不應該只想着和王傑討論工作,應該早些休息。”蘇清安強行解釋。
聞言,季辰逸脣角微微上揚。
明明是喫醋,還能把醋喫得這麼淡雅。
“我知道了,我保證以後九點後,心裏想的都是你。”
季辰逸接過蘇清安手裏的杯子,仰頭喝水。
剛纔說太多話,是真的口渴。
蘇清安就這麼看着季辰逸動作,心裏不斷循環着季辰逸剛剛的話,心裏甜甜的。
患難見真情。
不管季辰逸是把她當作誰,只要她還和季辰逸在一起,她就好好珍惜。
他對她好,她也會對他好。
不管這樣的好,是從哪個女人身上偷來的。
季辰逸喝完水把被子遞給蘇清安,道:“我還想喝。”
蘇清安不禁笑了。
這一瞬間,她竟然覺得季辰逸是在和她撒嬌。
蘇清安接過杯子,再給季辰逸倒了一杯。
就這樣,季辰逸連着喝了三杯水後,纔算夠了。
放下杯子,蘇清安要轉身去接熱水給季辰逸洗臉洗腳。
季辰逸不喜歡看護爲他做這些,前幾天都是柳飄在做這些事,今天柳飄和季宇桓都沒來醫院,所以這些事就落到了蘇清安身上。
“清安,陪我聊會天。”季辰逸忽然拉住她的手。
蘇清安回頭,對上的是季辰逸深邃的眼神。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蘇清安從這個眼神中看出了季辰逸的孤獨。
他似乎很需要陪伴。
手心緊了下,蘇清安想要抽回手。
可是季辰逸卻緊緊把她握住,讓她用力也無用。
“我一天二十四小時,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時每刻都在想公司的事,這幾天難得有時間閒下來,我突然覺得我的生活了無生趣。”
他所謂的閒下來,不過是以前每天至少工作十二小時,變成現在每天工作八小時左右,剩下的幾個小時時間,他陪着爸媽說會話,卻沒有和蘇清安單獨相處的機會。
沒有人理解,他有多想了解蘇清安的一切。
只有瞭解了她,才能更好的愛她,疼她。
蘇清安抿了下脣,不再掙扎,任由季辰逸拉着她的手。
季辰逸就這樣看着蘇清安白嫩的手背,她的手背上有一顆不顯眼的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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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記憶深刻,記得小時候,蘇清安躺在他懷裏時,還舉着手給他看,對着他說:“哥哥,我想把這顆痣取掉,不好看。”
他真的覺得好看啊。
這會看到這顆痣,季辰逸更加確定眼前的蘇清安就是他要找的蘇清安。
什麼都可以僞裝,名字,年齡,偏偏這麼小的不會有人在意的細節是不可能僞裝的。
若說之前季辰逸還在懷疑自己是不是認錯人了,那麼現在,他敢百分之百的肯定,她就是蘇清安,是那個他撿回來要當童養媳的蘇清安。
清安,我是你的辰逸哥哥啊。
是你想要陪伴一輩子的辰逸哥哥啊。
手稍微一用力,蘇清安就被他拽了過來,同時季辰逸從椅子上站起來,就這樣把蘇清安摟入懷中。
顧不得傷口疼。
此時季辰逸只想把他的女孩緊緊摟住。
“清安,蘇清安,真好聽。”
那時候,不過是他突然想到的一個名字,沒想到這麼好聽。
蘇清安有些懵,她看得出來,季辰逸此時情緒的沉重,她不敢打擾他,就這麼任由季辰逸抱着。
估計,他是想心中的那個名叫蘇清安的女孩了吧。
“答應我,以後別離開我,永遠也別離開。”季辰逸閉上眼睛,眼角有着一滴流出。
再也不想分開。
“好。”蘇清安同樣心情沉重的應了一聲。
他的心裏想着別人,可她卻很想當那個人的替身幫那個人應下這個約定。
蘇清安,你是真的對季辰逸動心了,還是隻是爲了報答他在你最困難的時候的陪伴和幫助?
之前確定好的感情,現在蘇清安又開始懷疑。
她最恨介入別人感情的第三者,如果有一天那個和她同名的‘蘇清安’回來了,她會捨得離開季辰逸嗎?或者說,她現在就不該對季辰逸動感情。
忽然,蘇清安猛的推開季辰逸。
季辰逸完全沒有準備,就這樣被蘇清安推開,然後重重的砸在椅子上。
“啊”季辰逸疼得悶哼一聲。
蘇清安慌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沒事吧?”
是她太沖動了。
季辰逸手碰了下後背,實在太疼,再把手拿過來的時候,手上有血跡。
額頭疼得有細細的冷汗漫出。
蘇清安嚇得捂住了嘴,內心充滿愧疚。
“我去叫醫生,你撐着點。”
蘇清安慌張起身朝着門外跑去,卻在門口撞到一個人。
來不及看清楚來人是誰,蘇清安拔腿就往外跑去。
被撞了一下的徐易航回頭看這蘇清安跑走的背影,不禁輕笑一聲,此時他的心裏還在想,大概蘇清安是被季辰逸那個不正經的調戲了,纔會這麼慌張吧。
可回頭,看到季辰逸,徐易航也慌了。
這個不要命的,爲了撩女人,這麼折磨自己。
活該。
“醫生沒告誡你這段時間要剋制嗎?”徐易航繃着一張臉走過來,扶着季辰逸趴在牀上。
季辰逸疼得沒心思反駁徐易航。
此時乖得像個小孩子一樣,任由徐易航擺佈。
蘇清安叫來護士時,徐易航已經把季辰逸的衣服褪去,見護士手裏拿着消毒液和繃帶,就退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