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陳天這麼問,葉心蕊的心緊了一下,心跳不自覺的加快。
雖然已經做好了準備,但是親耳聽到陳天問這個問題,葉心蕊還是有些不知所措。
“不是。”葉心蕊苦笑一下,回他。
當年的真相,並不是陳天認爲的那樣。
她不想回憶那痛苦的回憶。
而這個真相也是她不久前才知道的。
她一直以爲是陳天傷害了她,其實……
陳天只是一顆棋子,一顆別人利用他來傷害她,想一次以此來威脅她父親的棋子。·
當她知道真相的時候,心碎了。
她以爲那個從來不把她當回事的父親一點也不在意她,可事實似乎並不是她所認爲的那樣。
有種愛,叫你不成爲我的弱點,別人就不會傷害你。
季天宏做的事情都是傷天害理的事,和不少人結仇,想讓他下十八層地獄的人衆多,而他爲了保護自己的女兒,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當作自己從來沒有生過這個女兒,甚至不讓別人知道自己有一個女兒。
可惜。
紙是包不住火的。
五年前,季天宏的仇家盯上了她,爲了報復季天宏,對方就在房間裏安裝了監控,還給和她關係好的陳天下藥,讓陳天在不理智的情況下和她發生關係,他們發生關係的畫面被對方拿去威脅季天宏,而季天宏也因此被對方折磨,身上多添了幾道疤痕,對方也沒有討到便宜,因爲那個視頻,直接斷送了整個公司的前程,弄得家破人亡,代價慘重,至於那個視頻,也已經被季天宏銷燬。
一切都是陰謀,他們不過是這場陰謀中的受害者。
所以,根本不是陳天的錯。
葉心蕊在知道事情真相後才明白過來,爲什麼那天晚上陳天會變得那麼不理智,不顧她的反對對她用強,她想了五年沒想明白,直到父親被抓後,那個自稱跟在父親身邊多年的名叫劉生的男人出現,她才知道當年事情的真相,那時候她想把一直沒想明白的事情想明白了。
陳天是一個紳士。
至少在她眼裏是這樣的。
倆人走在一起,他會隔她一指遠的距離,從不靠近,也從來不會逾越男女之間的那條線。
那天晚上的他,實在反常。
所以,她才傷得更深。
因爲,他完美的形象在她心中毀滅。
人都是自私的。
陳天在她心目中的形象沒有了,她自然也不會舔着臉皮來找他,就算得知自己已經懷孕後,她也選擇獨自承受。
如今,她竟然得知當年的事情真相併不是陳天的錯,她心中對陳天是有着愧疚的。
不管是對父親的感情,還是對陳天的感情,葉心蕊都覺得是擺在她面前的世界難題,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們,所以,她條件反射的選擇是逃避。
可今天,陳天跟着她跑了一路,她工作的地方還在陳天的酒店,這樣的局面是完全不能逃避的,所以……
不如面對。
“……”
陳天動了動脣,想接話,卻不知道該接什麼。
葉心蕊說謊了。
她還在怪他。
“陳天,咱們以後還會是朋友嗎?”葉心蕊問。
她一直強強調‘朋友’兩個字。
她總是這樣,把心事都藏在心裏,心裏苦也不說出來,寧願自己承受也不願意讓被人擔心。
“不會。”
兩個字陳天說得很艱難。
葉心蕊聽後,心猛的疼了一下。
也是,曾經傷得那麼深,如何還能做朋友。
“沒關係,那咱們以後,就是老闆和員工的關係。”葉心蕊笑着說。
她不能失去這份工作,不能瀟灑的說離開就離開,因爲她現在不是一個人,她還有一個小不點,她要爲了小不點努力奮鬥,如今的她好不容易升職,工資好不容易高了起來,她若是去了別的地方,恐怕不會有這麼好的待遇,而小不點在九月份就要去上學,她不能沒有錢。
“葉心蕊我想着和你共度一生。”
陳天就這麼幽幽的看着葉心蕊。
嗓子幹得難受。
“陳天,回不去了。”葉心蕊擡頭看着陳天,眼神堅定的道。
是的,回不去了。
若是讓陳天知道當年事情的真相,不知道他會做何感想。
當年他是對她有好感的,可是時間已經過去了五年,或許陳天此時想和她共度一生的想法只是想彌補他當年對她做的事情。
不確定陳天對她是怎樣的感情,葉心蕊不打算有一丁點的希望。
因爲怕希望越大,最後失望越大。
其實,一個人帶孩子也挺好的。
“心蕊我找了你五年……”陳天忍了一下,才接着說:“我想親口對你說,對不起,那天晚上我真的喝斷片了,我看到你,我就忍不住……”
忍不住的想和她親近。
忍不住的想要她。
甚至不顧她的反抗。
“我已經忘記了。”葉心蕊笑容苦澀。
苦澀的笑容被黑夜吞沒。
忘記?
哪有那麼簡單。
陳天剛想說什麼,就聽葉心蕊接着說:“時間不早了,回去吧,我還得去哄孩子睡覺。”
“……好。”
許久,陳天才應聲。
葉心蕊衝着陳天笑了笑,黑暗的夜裏,他們彼此幾乎看不清楚對方的表情。
“那我回去了,再見。”
葉心蕊轉身離開。
陳天看着葉心蕊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看着窗戶裏的燈關了。
黑暗籠罩了一切。
伸手不見五指,就像,陳天看不到自己生活的一點希望一樣。
他以爲,找葉心蕊的過程是最痛苦的,其實不然,比起找人時的痛苦,找到葉心蕊後她對自己刻意的疏遠,纔是最讓人痛苦的。
——
清早。
蘇清安早早起牀開始跑步,耳朵裏塞着一直耳機。
自從生孩子後,她就很注重自己的身材管理。
跑了一會,她轉眸就看到了季辰逸不急不緩的跟在她身邊,陪着她一起跑。
“你怎麼下來了?孩子誰帶?”
蘇清安喘着氣問。
她下來的時候,季辰逸在陪着兩個寶寶玩。
“媽抱走了。”季辰逸頭髮自然的垂在額頭,不太整齊,整個人看起來沒什麼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