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心蕊坐到牀邊,猶豫着要不要打開文件袋看看裏面到底是什麼東西,不過在經過一番思想鬥爭後,她還是忍住了,拉開牀頭的抽屜把文件袋塞進去。
她不會用季天宏留給她的錢。
一定不會。
在內心深處,她是恨透了季天宏的。
就算季天宏偶爾會表現出來對她的關愛也抵消不了他對母親的狠,對她的不管不顧給她留下的心裏陰影。
有些恨,自從有了,就會根深蒂固。
再擡頭時,葉心蕊發現小不點正朝着她這邊看。
和母親對視,小不點立馬從書桌前跑過來,直接撲到葉心蕊的懷裏,安慰道:“媽媽,別難過,我會永遠陪着你的。”
女兒一句話,弄得葉心蕊心揪着疼。
小不點才四歲啊,卻懂事得像一個大人一樣。
“嗯,媽媽不難過,媽媽有你就夠了。”葉心蕊把小不點抱了坐到自己腿上,靠過來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孩子,是她唯一的依靠,也是她唯一的底線。
小不點,你一定要快樂健康的長大。
“媽媽,要不你給我找個爸爸吧,有了爸爸你就不用這麼幸苦了。”小不點仰着小腦袋,很認真的接着說:“而且,有了爸爸,我還能有小弟弟或者小妹妹。”
葉心蕊笑了笑。
“媽媽有你就可以了。”
“媽媽,可是我想要爸爸。”小不點眼睛裏含着淚。
幼兒園裏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媽媽,就她沒有,她有時候也會很難過。
“……”
葉心蕊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小不點說她想要爸爸。
可爸爸……
——
“咳咳咳……”
陳天被搶了一口水,直接弄得水從鼻子裏搶了出來。
“你剛剛叫我什麼?”陳天忍住咳嗽後,看向對面坐着的蘇清安問。
小姑父?
蘇清安竟然叫他小姑父?
什麼劇情?
蘇清安清了清嗓子,卻再也叫不出來。
“這麼說,你承認我是你小姑父了?”陳天這會才笑了出來,把手裏的水杯放在桌上,放肆的笑了兩聲,忽然想到什麼,他又冷靜下來,問:“那你小姑姑知道嗎?”
“啊?”蘇清安一時沒反應過來,笑着道:“她還不知道。”
陳天臉上堆着失望。
蘇清安就會逗他玩兒。
他不過是來找季辰逸有事,還被蘇清安這麼調侃,心情怎麼突然變得不美麗了呢。
見陳天靠在沙發上,無奈吐氣的樣子,蘇清安笑着道:“抱歉,我不該開玩笑的。”
陳天擺擺手道:“沒事,難得有人這麼和我開玩笑,我開心還來不及呢。”
說着,陳天坐直身體,看着蘇清安說:“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什麼?你問。”
蘇清安笑着道。
今天和陳天聊了這麼一會,她真覺得陳天這人挺有意思的。
陳天想了下,表情有些複雜,好一會纔開口:“假如,我的意思是假如你
現在還沒有結婚,你的前男友,或者曾經傷你很深的你愛過的男人來找你求複合,你會同意嗎?前提是,那男的特別有誠意。”
“沒有這種可能。”
聞聲,蘇清安和陳天對視一眼,而後同時擡頭看去。
只見季辰逸反手推上門,表情冷漠的朝着他們走來。
門砸回去發出一記響聲。
蘇清安緊張的往旁邊挪了一個位置。
陳天重複道:“我的意思是假如。”
季辰逸不會連這種醋都要喫吧?如果這種醋都喫,那他可就真的是亞洲醋王,不對應該是世界級,或者應該直接評爲太陽系醋王。
季辰逸過來坐到蘇清安和陳天中間。
“沒有那種可能的假如,你的事情不要牽扯到我的生活。”
“……”
陳天徹底無語。
這是哪門子火?他說假如都不行。
蘇清安覺得氣壓有些低,笑着道:“那個,我去下洗手間,你們聊,你們聊。”
季辰逸回頭看了她一眼,蘇清安乾脆靠過來在他臉上親了一下,而後不好意思的跑開了。
媽呀!季辰逸看她的那個眼神,滿滿的佔一有一欲,也不知道陳天的那個‘假如’讓他想到了程西澤還是孫景帆,不管是誰,反正以後是不能提這個人的。
蘇清安溜走了。
陳天呵呵的笑了笑,調節氣氛道:“今天天氣真熱。”
說着,陳天就要起身。
卻被季辰逸拉了一下手,讓他回坐回去。
“來找我?還是來找我老婆?”季辰逸問。
沒多少表情。
陳天這會才認真下來,道:“當然是找你,我進來的時候,清安……”
看到季辰逸那個眼神,陳天立馬改口道:“……你老婆就在你辦公室,我想着有些無聊,估計你老婆也有些無聊,我們就聊了起來,放心,我們沒聊別的,就說了說我媽,然後說到了葉心蕊,之後就是你聽到的那樣,我只不過是打個比方用我和葉心蕊的實力問問女人是怎麼想這個問題的,這不,你就回來了。”
季辰逸進來看他的那個眼神,就好像他欺負了蘇清安一樣。
“以後別打這樣的比方,尤其是在清安面前。”季辰逸道。
不知怎麼的,季辰逸心裏很不安。
“行,我懂了。”
“說吧,來找我什麼事?”
陳天嘆口氣道:“葉心蕊的事。”
季辰逸看向陳天,“她的事?你應該去找她,找我沒用。”
“我這也是沒辦法了,所以纔來找你。”陳天失落的表情,垂下眼時,眼裏閃過一抹淚。
他忍得很幸苦。
“她一直把我往外推,我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陳天靠在沙發上,手掌放在了眼睛上,不想讓季辰逸看到他這幅模樣,就好像他蒙着自己的眼睛,別人就看不出來他傷心難過一樣。
看着陳天這樣,季辰逸也心疼。
可陳天和葉心蕊之間的事情,是他們倆人之間的事情,他也不好插手。
陳天調整了一下情緒後拿開擋着眼眶的手,吐出一口氣後,才道:“她是你們季家的血脈,你把她帶回季家吧,我看着她一個人支撐得很幸苦,我看着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