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白滿意地勾脣笑了笑，拍拍她的頭：“乖孩子。”
他有些嫌棄地看了看唐棠被自己粗糙的袖子擦得泛紅的小臉，溫聲說：“我去擰個熱毛巾，你等我一下。”
說完，認真地看着唐棠的眼睛，像是在等她的允許。
男人的眼眸細長又多情，唐棠被看得臉上微微發熱，點點頭，小小地“嗯”了一聲。
得了唐棠的迴應，顧小白這才滿意地優雅起身朝洗漱間走去，沒一會就拿着一條還冒着熱氣的毛巾走樂過來。
他彎下腰，一手託着唐棠的下巴，讓她微微擡起頭；一手拿着溫熱柔軟的毛巾將她的臉仔仔細細地擦了一遍。
擦乾淨後，他又去了趟洗漱間，這次，端着一盆熱水出來了。
“你眼睛腫了，用熱毛巾敷一下會比較好。”
顧子衿邊說着，邊擰乾了手上的毛巾。唐棠想要去接，卻被顧子衿輕巧了避開了。
“我來。”他的聲音溫柔又不容置疑，小心地將毛巾覆蓋在她紅腫的眼睛上，輕輕按壓着。
唐棠不得不閉上眼，被迫又欣喜地接受着顧子衿的照顧。
毛巾微微有些燙，敷在眼睛卻很舒服。
唐棠靜靜地感受着毛巾和拿着毛巾之人的柔軟，突然聽見顧小白喊她。
“小棠。”
即使隔着毛巾，她也能感受到這個人正在注視着她，真誠而熾熱。
唐棠忍不住想要移開這突然讓她覺得很礙事的毛巾，卻被顧小白阻止了。
“就這樣吧，我有話想跟你說。”
“我……”唐棠想說什麼，然後感覺到嘴脣被一根柔軟而有力地東西按住了，她猜測應該是顧小白的手指。
“噓，你聽我說就好。”
已經開始變涼的毛巾依然被顧小白不容置疑地按着，阻隔了她的視線。
而黑暗卻無數倍地放大了人的觸感，唐棠能清晰地聽到顧小白微微有些急促的呼吸。她抿了抿嘴脣，手指的觸感讓她有種自己在親吻褻瀆顧小白的錯覺，於是她忍不住紅了耳尖，暗罵自己下流。
“本來這些話，我想等到你考試結束之後再說的，就是怕影響到你。”
“但是看現在的情況，如果我不說，你受到的影響可能會更大。”他說。
顧小白推開門看到唐棠的第一眼，就猜測今天發生的這一切，恐怕都跟自己有關。
所以他不想猶豫，也不想等了。
他想坦誠地像這個女孩展露自己的感情，也想讓她快樂，而不是每天爲自己的態度提心吊膽，不得安寧。
他最想做的，還是光明正大地把女孩抱進懷裏。
“我喜歡你，從見你的第一面開始，就喜歡你。”
沒錯，第一面，雖然那時候我們還很小，雖然你已經不記得了。
但是，我還記得，那就足夠了。
唐棠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什麼？”她傻傻地反問。
然後她聽到顧小白輕笑一聲：“傻姑娘，我說，我喜歡你。”
“我們兩情相悅，天生一對。”
這幾句話不知道在顧小白的舌尖醞釀了多久，此時說出來，顧小白只覺得神清氣爽。
唐棠的腦子被這三句話如同炸彈爆炸一般，炸得一片空白，她想要說點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紅脣上的手指已經被挪開，換上了同樣柔軟的脣瓣。
已經涼透了的毛巾依然遮住了唐棠的視線，但卻只是虛虛地搭着了。
顧小白已經顧不上管它是否會滑落，他的兩隻手，都已經輕柔的捧住了唐棠的臉。
而此時，唐棠卻突然想讓這條毛巾在她眼睛上呆得更久一點。讓她能夠利用黑暗中的敏感，更深刻，更深沉的感受這個她意料之外，卻又期盼之中的親吻。
於是，在毛巾徹底離開的那一瞬間，她難得順從心意地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親密無間的吻，讓兩人緊緊相擁着，而擁抱，讓兩人的吻變得越發洶涌激烈。
就在將唐棠壓倒在沙發上的那一瞬間，顧小白突然停下了動作。
他喘着粗氣，強行讓自己離唐棠遠一點。
再靠得這麼近，他怕自己忍不住做點什麼，但是不行，小棠還小。
唐棠仰躺着等了一會兒，發現顧小白沒了動作，於是睜開了眼睛。
顧小白襯衣在糾纏中有些凌亂，卻帶着一種不整潔的美感，落在唐棠的眼裏，就像落難的王子，更加讓人心動。
她的眼睛，因爲親吻帶來地缺氧窒息，而變得溼漉漉的，含情帶怯地望着顧小白。
顧小白幾乎是瞬間呼吸就變得更加粗重了。
他撇下唐棠，踉踉蹌蹌地衝進了廁所。
顧小白過了好一會兒纔出來，出來時，唐棠已經整理好了衣服和頭髮，安靜地在沙發上翻着一本書。
如果不是她通紅的脖頸和耳尖出賣了她，任誰都不會想到剛剛發生了什麼。
顧小白看着她這副欲蓋彌彰的樣子，忍不住笑了。
他大跨步走過去，故意擠到唐棠身邊坐下，大腿貼着她的大腿，膝蓋碰着她的膝蓋。
“哎，小棠。”他說。
唐棠從書裏擡起頭，看他，一句話都不說。
顧小白覺得自己又要被她逗笑了：“我剛剛說的，你都聽見了？”
唐棠臉又紅了，不想回答，卻又被顧小白逼視着，無處可躲，只能小聲說：“聽見了。”
“那你的回答呢？”顧小白得寸進尺，既然他今天鼓起勇氣表白了，那一定是要趁熱打鐵，得到一個答案的。
不然萬一哪天小棠反應過來，又縮回了她的殼裏面，那也太虧了。
唐棠卻被他問住了，睜着大眼睛不解地看着他：“什麼……答案？”
“不是吧？”顧小白不樂意了：“我都給你表白了，你不應該給我一個答案嗎？”
唐棠懂了，她低垂着頭，手指不停地撥弄着書頁，聲音細弱蚊吶：
“你自己不是都說出來了，還要我給什麼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