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衿和秦慕萱輪流上陣,顧小白和唐棠也一起撒嬌,都得不到老人的一句同意。
最後,還是顧子衿將顧小白拉到一邊說:“不早了,大家先去睡吧,這個事情,咱們緩緩再說,老人家不同意,總歸是有他的道理。小白和小棠你們兩這兩天找時間多陪陪他,問問他爲什麼不同意。”
顧小白也知道這事急不來,只能不情不願地點點頭。
唐棠陪着唐老爺子坐在沙發上,很是不解:“爺爺,您爲什麼不同意呢?是您覺得小白哪裏不夠好嗎?”
唐老爺子憐愛地看着她,一言不發。
“如果您覺得他哪裏不好的話,您說出來,他可以改的。”唐棠有些着急了。
老人家搖搖頭,嘆息一聲:“小棠,你還小,不懂。”
唐棠聽了只覺得憋悶,想生氣,又不願意對着老人。
她不忍心,最後只能悶聲悶氣反駁:“我不小了,我已經成年了,爺爺總是把我當小孩子。”
唐老爺子摸了摸她的頭,看了眼一邊湊在一起說話的父子兩,起身離開了。
這一夜,姓顧的和姓唐的誰都沒有睡好。
之後的幾天,大家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的過着日子。
但是顧小白和唐棠都知道,不一樣了。
他們開始時刻在意爺爺是否有向他們投來斥責的目光。事實上,只要唐老爺子看到他們兩離得稍微近一些,他就會試圖過來隔開兩人。
一旦顧小白和唐棠同時不在家,唐老爺子都會給唐棠打電話,問清她在哪裏,和什麼人在一起。
這位已經年邁的老人,在倔強地用他自己的方式,無聲的抗拒着唐棠和顧小白在一起的一切可能。
儘管這個家裏的其他人都在祝福着他們。
就這麼過去了幾天,顧小白還在忍耐着,想要繼續給唐老爺子留下好的印象以爭取他的同一時,唐棠忍不住了。
“我受夠了。”她躲在房裏,給顧小白打着電話:“爺爺爲什麼要這麼做?如果他是真的覺得我們不應該在一起,那他倒是給我個理由啊!”
“可是他什麼都不說,每次去問他都是一副你不懂的樣子!”唐棠小聲抱怨着:“他總是拿我當小孩子!”
顧小白安慰她:“彆着急,爺爺可能是覺得你我年紀都還不大,思考的不夠周全,感情不穩定,所以在考驗我們呢。”
“乖,忍一忍,等爺爺看到我們的感情穩定,堅不可摧,他就不會再阻攔我們了。”
“不會的。”唐棠比顧小白更加了解她相處了十幾年的老人:“我能看出來,爺爺是真的想要拆散我們,不是什麼考驗!”
她氣不過:“不行,今天我一定要找他問清楚,就算死,我也要死個明白!”
說着,她也不等顧小白阻止,就按滅了手機。
“小棠你別衝動!小棠?喂!”顧小白看着被掛斷的電話,只覺得頭都大了。
他拿着電話在辦公室團團轉了幾圈,還是決定回家。
現在家裏只有小芯在家,他怕唐棠和唐爺爺吵起來。
就在顧小白考慮的時候,唐棠已經站在了唐老爺子的門口。
她看着緊閉的房門,深深吸了口氣,捏緊拳頭爲自己打了打氣之後,敲響了房門。
“進,門沒鎖。”唐老爺子蒼老的聲音響起。
唐棠推門進去,發現爺爺正坐在牀邊,手裏拿着一本她無比眼熟的東西。
他並沒有理唐棠,仍然自顧自地翻着。
唐棠腳步一滯,知道因爲她和顧小白的事情,唐爺爺最近纔對她很有意見,猶豫了一下,隨即朝唐爺爺身邊走去。
唐爺爺手裏的是一本破舊的相冊,她曾經和爺爺一起翻閱過無數次。
裏面有許多唐棠小時候的照片,也有唐爺爺更年輕的時候的照片,也有兩個人親密依偎在一起的照片。
那本相冊就像神奇的魔盒,將許多過往的時光鎖在了裏面。
以前沒事的時候,她經常陪着唐老爺子一頁頁地邊看邊回憶。老爺子還曾經笑着說,如果以後他死了,就把這本相冊放在他的墳墓裏陪着他,這話還惹的唐棠哭了好一場。
唐棠猛地想起,自從她跟顧小白談戀愛以後,她已經很久沒有跟爺爺一起看過這本相冊了。
她微微側頭看着老爺子的側臉出神。
爺爺臉上的皺紋好像比以前更多了,頭髮也已經全白,就連以前有力的手,現在在翻照片的時候,都微微顫抖着。
他越來越老了。
不管唐棠怎麼抗拒,時光的流逝已經無法挽回。
她在一天天長大,而爺爺在一天天老去,一天天向死亡靠近。
同時,唐棠也意識到,自己錯了。
她以爲爺爺來到顧家後,有人照顧,必然會比以前過得更好。
但是其實沒有,自從來了顧家後,他的笑容慢慢少了許多,一個人坐着發呆的日子也越來越長。
爺爺,他也是孤獨的吧?
唐棠突然有些心酸想哭,爲了爺爺留不住的時光,也爲自己這幾年的疏忽。
她忽然伸手抱住唐老爺子的手臂,唐老爺子回頭看着她。
然後他看到自己的小孫女朝他燦爛一笑,像往常一樣撒嬌:“爺爺,我做了錯事,對不起,您不要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唐老爺子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話,看着唐棠:“你做錯了什麼?”
“我不該跟您置氣,”唐棠說,還晃了晃唐老爺子的手臂:“更不該不聽您的話。”
唐老爺子哼了一聲,合上相冊。
“那你跟顧小白那個小子分開,爺爺就原諒你。”
“哎呀,爺爺!”唐棠見他又說到了這個事情上,忍不住拖長了調子,有些埋怨道:“那您倒是告訴我爲什麼呀?”
“如果真的是小白做的不好,您告訴了我,我才能心甘情願地跟他分開。不然您強行拆散我們也沒什麼意義呀,反而更加讓我偏心到他那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