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是近來身體不好,年邁的他也是在蘇卿的攙扶下出席。
而陸家幾人,亦是如約出現。
不過,蘭字房裏,即將是親家的陸趙兩家樂呵呵的喝着茶,聊着兒孫。
可樓下等着的鬱白露卻是着急。
垂頭,她看着腕錶,不由的皺起了眉頭。
樓上的人還得着,可陸崢言和陸珮霓卻是仍未現身。
不過,沒一會兒,陸崢言則是從車裏下來。
見着,鬱白露懸着的一顆心,這才稍稍鬆了些。
”怎的這麼晚?都快遲到了半個小時,我是怎麼說的,你忘了?“
見着他進來,鬱白露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很是埋怨地說道。
要放在從前,她是絕不可能和陸崢言這般說話,但而今這般情景卻是自然的發生了。
這時,陸崢言也沒有察覺有什麼不對。
他亦是皺起眉頭,盯着她。
”路上遇到車禍,我有什麼法子?只遲到了半小時已算慶幸。“
陸崢言說着,一邊推着鬱白露往電梯處走去。
繼而,便是聽他小聲的道:”又不是自個兒的婚事,如此心急做什麼?“
這會兒,陸崢言已然看到了鬱白露發間的海棠花,原本略帶歉意的心隨之轉變。
這海棠花不禁又讓他想起之前的水仙,跟着就是沈勉那張讓他無比嫌棄的臉。
頓時,就見陸崢言無聲的冷笑,跟着他暗暗道着那海棠花俗氣。
背對着他的鬱白露又如何看到陸崢言此刻臉上的表情?
聽着他這般說着,臉上卻露出了慍色。
”這些天我是如何同你說的?身爲兄長,妹妹的婚事不能上點心?若是自家哥哥都對此不上心,那對方家族又怎會對她尊重?虧得你沒生成了女兒家,要不是這般性子,有你好受的。“
冷哼,鬱白露沉着臉說道。
不過,並沒有給陸崢言反駁的機會。
她話音落下,片刻的功夫,就瞧着她已經轉了頭,仰着下巴看陸崢言。
”不準回嘴!和自個兒老婆拌嘴,會顯得很沒用風度。再則,你本來就做錯了,沒立場反駁我的話。“
鬱白露這一說,便是徹底堵了陸崢言的嘴。
而見狀,陸崢言卻也沒有生氣。
反倒不由的想,當年鬱白露嫁自己的時候,是何模樣。
”當年,你和我成婚時,好像並沒有這些。“
似是很努力的回想,可陸崢言卻是真不記得有這些。
鬱白露聽罷,眼眸不禁暗了暗。
隨之,她掩飾着自己的失落,低聲道:”當年的確沒有這些,我在醫院躺着,而你……好像忙着陸氏幾個分公司的事務,哪裏有這些。“
”這不,既然你我沒有,那這也不是必須。“
冷眼,陸崢言淡淡的說道。
不知爲何,雖然鬱白露想着掩飾,可他還是從她的話裏聽出了點兒失落。
而想着那時,他們都不曾有過婚禮,他的心情便控制不住的有些壞。
可是,聽了他這話,鬱白露卻又是回頭看他。
她的眼裏透着認真和堅定,繼而緩緩的道:”如若可以,我也希望我的婚事可以每一步都穩穩妥妥的完成。一生唯有一次的體驗,如何能馬虎?你是做哥哥的,得成爲妹妹的依靠。而今琛哥昏迷着,你得連帶着他那份一起。“
對鬱白露這話並無太多感觸,可聽着鬱白露的遺憾,他倒是心頭有了異樣的感覺。
……
陸崢言和鬱白露進去後,樂呵呵的閒聊着的人皆是將目光放到他們身上。
而就算懶懶散散,瞧着像是局外人的趙憾之也看向了他們。
不過,轉瞬,其中幾分露出了失望。
”珮霓這丫頭如何還不到?抱歉呀,親家……一定是路上堵車了,這個時間,過來的路上正巧堵着。這地方雖然好,可就是平日太多人。“
蘇卿笑着說道,且跟着站起來,說要出去給陸珮霓打電話。
雖然她是笑呵呵的,可語氣卻有着埋怨。
只是,接下來沒等蘇卿邁步,坐在鬱白露身側的陸崢言卻是挑了挑眉,帶着玩味地說道:”這地兒是不方便,白露你怎麼選了這麼個地方?“
他一邊說着,亦是朝鬱白露看去。
霎時,滿室安靜下來,片刻有了尷尬。
只是,沒等錯愕不已的鬱白露開口,陸崢言又跟着說道“對了,既然母親如此嫌棄,那爲何女兒籌備婚事全交由白露做主?在青山館,她亦是被我寵慣了,這麼多年過去,早就五體不勤,做不成什麼事。若是還有下次,母親便親自籌辦吧!“
罕見的,陸崢言對着旁人能說這麼長一段話。
可聽着,不用多想,便是對蘇卿毫不掩飾的揶揄。
這會兒聽着,蘇卿的臉色變了變,但卻無話能反駁。
但仔細想想,他這是什麼混賬話?
什麼下次?哪裏來的下次?
這漫不經心的話分明說在咒……
可就算是又如何?聽不出內涵的人作罷,聽出來的只能忍着。
只因陸崢言所言,俱是事實,這些就連陸家人都無從開口。
從籌備婚禮起始,就只有鬱白露在忙碌着……
論起趙家……能和陸家結親,從利益角度當然是好,可對象是陸珮霓……就算知道自家的趙憾之平日裏不着調,可要娶的是在臨城名聲難聽的陸家三小姐,他們多多少少還是覺得自家的小子是委屈着的。
這不,所有的事兒便全全交給了陸家,只到最後拍板,他們才說句可行。
“的確是辛苦孫媳婦兒了,你們夫妻倆快來歇一歇,”
陸東耀雖老態,可精明的眸子轉了轉,便是啞着嗓子,低沉的說道。
跟着,尷尬打破,一行人便是又恢復如初。
只是,接下來漫長的等待後,陸珮霓的人影兒還是沒瞧見。
這會兒,不僅是陸家,陸家這邊的臉色也難看起來。
還是陸東耀一聲令下,開了席。
可這就是爲了陸珮霓和趙憾之的婚事,女主角不到,這像什麼話?
原本樂呵呵的趕來的陸東耀臉色越來越難看,但在陸家人面前,他還得端着。
而後,便是在晚宴都快要結束的時候,陸珮霓終於是姍姍來遲。
推門進來,她絲毫不覺愧疚,走到桌邊,倒了杯酒,說道:“我來晚了,自罰一杯。”
說着,便是看她一飲而盡。
直到這個時候,黑着一張臉的陸東耀的怒火終於爆發了出來。
就見他抓起一旁的茶杯,猛地就衝陸珮霓扔了過去。
“你這個不孝的兒孫,我今天不教訓教訓你,倒是旁人看了笑話,只道我陸家沒有規矩二字。”
暴怒着,陸東耀撐着柺杖,就要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