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告訴她的時候,鬱白露自然欣喜不已,差一點就把自己已經懷孕的消息告訴了她。
只不過,想着最好當面說,她又硬生生的忍下來。
但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就在陸崢言準備第二天去接她的時候,國外的生意突然又有了變動。
如此,他就只得匆匆趕了過去。
鬱白露聽着他說不能過來了,雖然心頭失落,可到底還是表示理解,說會好好在青山館等他回來。
那一天,天氣不怎麼好,延誤了很久鬱白露才下了飛機。
在外頭住的這段時間,不用管陸家的事情,她的身體養好了不少,再加上懷孕了,氣色更是紅潤。
只是,也不知道怎麼的,剛下飛機的她總是覺得心下不安。
來接她的是很久沒有露面的林屛。
母女倆一見面就緊緊的擁抱在一起。
“媽,你怎麼回事?看着憔悴了這麼多?”
鬱白露許久沒見林屛,可這一見着,卻突然發現她怎麼一下子老了許多,兩鬢邊的髮絲有幾縷都泛起了雪色。
這麼多年來,林屛最是重視自己的容貌,不論什麼時候都是精緻從容的,可現如今到底是怎麼了?
鬱白露急切地說着,她不安的緊緊抓住林屛的手,想要她給自己一定答案。
林屛剛開始瞧着並不願意說,到最後被鬱白露纏得實在厲害,才終於帶着她去了醫院。
vip病房裏得了腦梗塞的鬱瀚聲還沒有清醒,幾天裏都沉沉的睡着。
鬱白露走進病房的時候,便是見着他插着呼吸機,打着吊瓶的模樣。
瞬時,鬱白露心口一緊,忙是靠過去。
“怎麼回事?爸爸的身體一直都很好的不是嗎?爲什麼會突然成這個樣子?你們到底瞞着我什麼了?”
望着昏迷的鬱瀚聲,難受不已的鬱白露轉頭看着林屛,大聲問道。
片刻間,淚就從她的眼角處落了下來。
那模樣又是委屈又是害怕。
雖然這些年來鬱白露一直病痛着,可從未想過自己的家人會遭遇這些,一時間她根本接受不了。
林屛見着她激動的模樣,雖然早就料到,但這會兒見着她難受的模樣,也是心疼的。
在此刻,若說內心最煎熬的也就是林屛了。
明明知道接下來說的要讓鬱白露更加痛苦,但是爲了她以後的日子,林屛又不得不那麼做。
“……你身體不好,就別操心這些了。”
思忖着,林屛還是想往後拖一拖。
但鬱白露的脾氣哪裏是她隨便能糊弄過去的?
一聽這話,更是不依不饒的要問個明白。
好半晌,才見着林屛咬着牙將早就收集好的資料遞給了鬱白露。
鬱白露立刻接過,皺着眉頭仔細的看起來,可是她越是看臉色就越是難看。
到最後竟是都坐不直了,身子一軟只得靠在輪椅上。
之前她一直咬着脣,因爲咬得太厲害,下嘴脣這會兒已經出了血。
林屛見着她這般,想要伸手去扶她,但卻被鬱白露擡手擋開了。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好似分外的漫長。
在沉默的這段時間裏,鬱白露只覺得嘴裏滿是甜腥的味道,如今的她已經有了妊娠反應,這股味道令她的胃裏難受起來,幾欲反胃。
深呼吸了好一會兒,鬱白露才終於穩住了。
霎時,便看她眼神冷然的瞥向了林屛。
“這些都是真的?在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裏,陸崢言真的做空鬱氏集團的股份,現在還妄圖介入鬱氏集團的事務?”
鬱白露聲音清冷的問道。
雖然剛剛林屛給她的證據已經完全證實了,可她偏偏要林屛親口說出來。
林屛亦是凝視着她,咬了咬牙後仍是肯定的回答:“沒做,他一直是狼子野心,想要將鬱氏集團收入囊中。你的爸爸也是他做空鬱氏集團股票的那天並重的。”
她說着,轉而還看了看處於昏迷的鬱瀚聲。
聽林屛這一說,一直壓着一口氣的鬱白露突然猛地咳嗽起來,緊接着又開始乾嘔。
林屛見着,心下慌亂,趕緊去幫她。
‘兵荒馬亂’的一陣處理後,鬱白露才得以冷靜下來。
那時,已經是傍晚時分,一直陰鬱的天也在這個時候終於有了滾滾的悶雷。
轉瞬之間,轟隆一聲後便下起了傾盆大雨。
這場雨,如同鬱白露此時的心境,倉皇急促,又帶有摧枯拉朽的破壞力。
一直守着鬱白露的林屛亦是和她透過玻璃窗看着外頭的大雨。
“懷孕多久了?”
林屛平靜的問道。
怎料,方纔還冷然的鬱白露聽到她這話,頓時露出了嘲諷的笑意:“我什麼時候懷孕,懷孕多久了,你應該最清楚啊!”
鬱白露可不糊塗,在看到那些證據的時候,很多事情她都串聯了起來。
“我以前總在想,陸崢言會不會永遠的只把我當成一顆可以掃清陸家障礙的棋子。可萬萬沒想到,我最親近的家人,也同樣把我當成了可以隨意驅使的棋。今兒我把話說明白,就算你們和陸崢言鬥得你死我活,我也不會摻和一點點。而且我的孩子也絕對不是你們可以利用的工具。”
微微擡起下巴,鬱白露眸子裏盡是冷冽。
而林屛聽到這話,也很是坦然。
“果然做了母親看起來又不一樣了。你放心,我這個做母親的也不會利用我的女兒和她的孩子。今天給你看這些,只是希望你清楚這件事,以後儘可能的躲開。”
“就這樣?”
“就這樣!”
雖然鬱白露聽到這番話很是不信,可林屛卻不肯再說什麼。
如此,鬱白露也只得獨自回了青山館。
她其實很清楚,接下來註定有一場腥風血雨,就算她想獨善其身,怕是也很難。
可是,就算爲了她的孩子,她也會守好這個家。
當晚,陸崢言一直沒有打回電話,鬱白露也是失眠到午夜。
最後她忍不住,主動打了過去,可是好幾次,陸崢言也沒有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