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小跟在顧暖暖身邊，以前的顧暖暖雖然對她也好，但是並不會因爲其他主子的爲難而維護自己，如今……
“小姐。”
“我沒事。”走到花園裏，顧暖暖的氣已經消得差不多了，放緩了腳步，看着葡萄說道，“以後自己記得躲。”
葡萄一愣，小聲說道：“可是那是老夫人……”
“如何？”顧暖暖眉毛一挑，“只要你沒錯，我就能護着你。”
葡萄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你先回去，我去借幾個人。”顧暖暖眯了眯眼睛，顧老太太顯然是不想將孃親的嫁妝還回來，無所謂，這些東西她也沒放在心上，但是就這麼給了他們，她心裏也氣不過。
“小姐，你要去找誰？”葡萄連忙拉住了顧暖暖的臂膀，“小姐是要去找丞相大人嗎？”
外祖父嗎？
不行。
略微思索一下，顧暖暖突然露出了一絲笑容：“走，去找娘。”
顧暖暖邁着小粗腿飛快的朝着蘇敏蘭院子裏奔去。
剛進去就看到了蘇敏蘭和方慧在說着什麼。
蘇敏蘭臉色不好，看到顧暖暖，勉強露出一絲笑容：“阿暖回來了。”
“夫人，那我就先離開了。”方慧站了起來，“記得按時喫。”
“多謝。”蘇敏蘭站了起來，送方慧離開後，轉頭看向顧暖暖，張了張嘴，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慢性毒藥，她身體差，並非因爲生產落下的症狀，而是因爲一直有人給她下毒！
她的院子大多數都是從丞相府帶來的下人，是父母千挑萬選的下人，忠心是必須的。
只有雛菊，是他給的……
想到此，蘇敏蘭的身體微微顫抖，臉色煞白不已。
“夫人……”素兒連忙扶住了蘇敏蘭的身體，“夫人，方先生說了，您現在不宜動怒，您冷靜一點……”
“爲什麼？我到底哪裏對不起他？素兒，你知道我的心思的，我一心爲顧府，一心爲他，最終換來的卻是這種下場！”
“娘！”顧暖暖喚了一聲，小小的嘴脣一張一合，“娘，別怕，還有阿暖在。”
顧暖暖的小手拍打着蘇敏蘭的背，軟軟蠕蠕的聲音卻奇蹟般的讓蘇敏蘭平靜下來。
“娘，我們先進去。”
蘇敏蘭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點了點頭，走了進去。
喝了藥之後，顧暖暖才說道：“娘，明日爹爹應該會過來，到時候你開口替祖母求情，就說祖母房間裏的東西是你願意用嫁妝買來孝敬她的吧。”
“她休想！”
如果是之前的蘇敏蘭，指不定就答應了，但是得知給自己下毒的是自己的枕邊人，她如何能咽的下這口氣！
她本就不喜歡顧老太太，但是因爲顧武的原因，一直都做小伏低，以免顧武爲難。
可是如今……
她不願意！她不想！她恨他們！
“娘，你可以。”顧暖暖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娘，我們慢慢來，他們如何對你，你就如何對他們，一棒子打死只會便宜了他們對不對？”
蘇敏蘭猛地擡頭，一雙眸子裏滿是震驚之色，看着顧暖暖的笑容，有些反應不過來。
“阿暖，你……”
“娘，阿暖不是孩子，阿暖什麼都知道。”
“好，好孩子……”蘇敏蘭將顧暖暖抱在懷中，“有娘在，誰都不能欺負了你！”
顧暖暖垂下眼眸，掩飾住了眼底一閃而過的狠戾。
等顧暖暖離開後，蘇敏蘭坐在鏡子前，伸手撫摸着自己的臉龐，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
一旁的素兒見此，張了張嘴，卻是不知道如何安慰。
“夫人，您別這樣。”
蘇敏蘭搖了搖頭，垂下眼簾，消瘦的身體看得素兒心裏十分不是滋味。
“夫人，你還有小姐，還有老太爺和老太太，他們都是你的親人。”
蘇敏蘭眼裏劃過一絲無奈：“是我的錯。”
素兒抿了抿嘴脣，臉上滿是擔憂之色。
翌日，顧暖暖直接來到了丞相府，剛進去，就看到秦老太太屋子裏，劉蘭慧和馮玉屏都在。
等顧暖暖剛進去，馮玉屏就開口詢問：“暖暖……”
“二舅母別急，二哥哥在哪裏？”
顧暖暖拿着糕點猶如小倉鼠一般啃着，一雙大眼睛忽眨忽眨，臉上浮現出小小的梨渦。
“祖母，大伯孃，娘。”蘇羽誠走了進來。
不過三日沒見，顧暖暖就發現自己的這個二哥愈發消瘦了，臉上更是鬍子拉渣，疲憊不已。
一向帶着光的眸子如今也暗淡下來。
溫熱的觸感讓蘇羽誠緩緩轉頭，勉強露出了一絲笑容：“暖暖。”
“二哥哥很醜。”顧暖暖皺了皺眉頭。
蘇羽誠一愣，無奈一笑：“傻妹妹。”
“二哥哥，我們現在就過去。”
蘇羽誠心底雖然疑惑顧暖暖到底要帶他去哪裏，但是還是點了點頭。
劉蘭慧和馮玉屏自然是要跟着去的。
本來秦老太太也要跟着去，但是被幾人勸阻了，畢竟老太太年齡不小，如若出了什麼事，他們可就罪過大了。
馬車裏，馮玉屏想說點什麼，但是看着蘇羽誠的模樣最終化成一聲嘆息。
劉蘭慧抱着顧暖暖，伸手拍了拍馮玉屏的手：“沒事的。”
馮玉屏胡亂的點了點頭，這三天，不只是蘇羽誠不好過，她的心裏也難受。
她從未想過，自己的兒子選個媳婦兒居然會選擇一個品性如此差的！
是個人都能看出來這蝶兒喜歡的是丞相府，不是蘇羽誠啊！
很快，就來到了煙雲閣。
因爲是白天，煙雲閣倒是沒有人。
“兩位舅母，二哥哥你們隨我來。”
“這……”劉蘭慧遲疑了，“這裏可是煙花之地，暖暖，你不能進去。”
“我還是個孩子，又有長輩相陪，名聲不會有影響。”顧暖暖安慰了一句，便邁着短腿，從旁邊的小側門走了進去。
一路上暢通無阻。
有着心思的三人只當是現在沒人，也沒有多想。
直到顧暖暖將他們代入一個房間後，馮玉屏才反應過來：“暖暖，這裏是？”
“兩位舅母稍微等等，還有哥哥，旁邊就是蝶兒的房間，你就在此聽着吧。”
蘇羽誠只覺得自己的心突然之間快速跳動起來，但是很快就穩定下來，他相信蝶兒，相信他與蝶兒之間的感情。
顧暖暖趁着兩位舅母低語的時候，打開門，左右晃了晃腦袋，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晨風。”
“顧小姐。”晨風走了過來，心裏十分不是滋味，也不知道自家主子抽的什麼筋，不僅僅答應了顧家小小姐透露了五皇子的行跡，還讓自己過來看着。
他不覺得這個顧家小小姐會被人欺負。
雖然心裏不願意，但是身體還是十分誠實的走了過去：“小姐有什麼吩咐？”
“三盤桂花糕，兩盤滷雞爪，一盤牛肉，一盤豬耳朵，幾盤水果，謝謝。”
“砰。”
關門的聲音召回了晨風的理智。
晨風滿頭黑線，但是也只能認命的去準備喫的。
等東西上上來後，顧暖暖就負責喫，劉蘭慧和馮玉屏兩人聽到旁邊的聲音後，愣了一下。
而一旁的蘇羽誠則焦急的站了起來。
微風透過窗戶吹了進來，有些冷。
顧暖暖裹緊了自己的衣服，伸手將追後一個雞爪啃完，又拿起了一根香蕉。
“宿主，你就不擔心嗎？”
“擔心什麼？”
“他們好像不太好。”二狗子弱弱的說道。
顧暖暖笑了笑，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衆人。
劉蘭慧和馮玉屏明顯氣得身體都在抖，而蘇羽誠更是格外的受打擊，一臉頹廢，震驚。
“滴……”
顧暖暖看向蘇羽誠，卻見他垂在一旁的手有血跡順着手掌滴落下來。
“孩子，我們回去，別聽了。”劉蘭慧心裏一沉，迅速走了過來，將蘇羽誠拉了起來，“玉屏，我們走。”
馮玉屏死死的捏着帕子，都不知道是如何走上馬車的。
“二舅母，你彆氣了，現在難過的是二哥哥。”顧暖暖軟軟的聲音響了起來，拉回了馮玉屏的理智，看着自己的兒子，一瞬間酸楚不已。
“大舅母二舅母，我就在這裏下了，我得回顧府，你們先回去。”
劉蘭慧點了點頭，囑咐了幾句後，便任由顧暖暖下了車。
顧暖暖啃着蘋果，讓葡萄去給自己買點心，自己則是轉了幾圈，再次回到了煙雲閣。
推開裏面傳來嬌俏聲的房門，直接來到牀前，手爲我最後昂開，粉末涌入了牀上的兩人。
還在牀上蠕動的兩人，下一秒就躺在牀上，一動不動，陷入了昏迷之中。
顧暖暖掀開窗簾，臉上的笑容更深了，手裏更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棍子。
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揮舞着棍子打了下去。
“砰！”
巨大的聲音讓二狗子微微一抖：“宿主，你輕點！出了人命就不好了！”
顧暖暖拿着手微微一頓，若有所思：“既然不能打死，那就打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