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的，明明當時沒有人。
但是……
但是也有可能是自己沒發現。
思及此，當下看向蘇敏蘭，臉上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母親，我到底是顧家人，如若爹爹知曉了……”
用顧武威脅自家孃親和自己的事情，顧項燕可真是運用的嫺熟！
顧暖暖冷笑一聲，她可以不懼怕顧武，可以與顧武對着槓，但是自家孃親雖然與顧武離了心，但是到底還是有些爲難。
蘇敏蘭的確是爲難的，但是並不是因爲顧武，而是害怕這件事鬧大了，會影響顧暖暖，畢竟顧暖暖是顧家人，顧家的大小姐。
之前長寧郡主也是這樣想，這才直接叫來了顧項燕，卻沒想到她如此不識好歹！
當然，叫其他人，也只是嚇唬嚇唬顧項燕。
蘇敏蘭擡頭看向顧項燕，淡淡的說道：“既然你覺得沒錯，月兒，就讓那丫鬟跟她對質吧。”
“她說的是，到底是顧家人，我就是不管她，也得想想阿暖。”
蘇敏蘭的話非但沒有讓顧項燕放下心來，反而讓她更加忐忑了。
緊接着，就看到了一名瘦瘦小小的丫鬟走了過來，跪在地上：“奴婢給郡主請安。”
“說說吧，這個手鐲是你給我的，當着顧二小姐的面，你再說說。”
“是。”小丫鬟似乎十分膽小，因此聲音十分小，但是在場的人卻是能聽得個一清二楚。
“奴婢是府中的雜掃丫鬟，本來在不遠處處理着落葉，因爲太累，所以就偷了一會兒懶，看着前面的千金小姐們，心裏是羨慕。”
“本想等她們離開後，奴婢再去處理那邊的樹葉，沒想到，等所有人走後，顧二小姐卻是落後了一步，迅速走了過來，將李小姐放在桌子上的手鐲拿走了。”
“既然我已經拿走，那又怎麼會出現在你手上？”顧項燕迅速挑出了漏洞，一雙眸子緊緊的盯着小丫鬟。
長寧郡主卻是冷冷的看了一眼顧項燕，對着害怕不已的小丫鬟說道：“你不用害怕，儘管說便是。”
“是，郡主。”小丫鬟深吸一口氣，強忍着害怕，繼續說道，“顧二小姐將手鐲拿走後，卻是去找了其他小姐，奴婢也沒在意，只當是李小姐讓顧二小姐拿回去的。”
“等幾位小姐再次去了涼亭裏後，奴婢想繞過去，收拾橋邊的落葉，卻看到了被手帕包裹好的手鐲，正準備送過去，就聽到了那些小姐逼迫着顧家大小姐。”
“奴婢聽着不對勁，看了一會兒後，畢竟膽小，不敢多說，只能將東西交給了郡主您。”
小丫鬟說完，卻是低着頭，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而顧項燕則是愣住了，心快速的跳動起來。
她拿了手鐲後便遞給了鳳梨，讓鳳梨放入顧暖暖荷包裏，難不成沒放進去，掉在了地上？
雖然已經是冬天，但是陳府卻是從外地移植草坪，將花園的橋上到涼亭的路上鋪着厚厚一層，鐲子掉下去，又因爲花園本就嘈雜，怕是也聽不到聲音。
而這綠色的帕子，與草坪顏色相近，看不到也是正常……
如此一來……
短短時間，顧項燕的心裏已經轉了好幾個彎，只恨現在鳳梨不在，她也沒辦法問清楚。
“顧二小姐還有什麼想說的嗎？或者說，你認爲這個丫鬟是本郡主找來故意陷害你的？”
“就算這丫鬟是我找來故意陷害你的，這手鐲你又怎麼解釋？”
“而且，這丫鬟所說的話，顧二小姐應該很熟悉纔是。”
顧項燕的心猛地一抖，的確，這丫鬟顯然是真的看到自己的所作所爲了，因爲描述的一模一樣！
可是如今，她若是承認了，那她的名聲可不就是全毀了嗎！
不，不可以，她不能承認！
長寧郡主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蘇敏蘭，見她臉上淡然而一旁的顧暖暖更是隻知道喫東西，顯然沒有將顧項燕放在眼裏。
但是長寧郡主卻不想這麼算了。
本就因爲陳老太太的死，心中悲慟，卻還有人利用喪禮行一些鬼魅之計，讓她怎麼能不氣？
“顧二小姐，你若是不承認也可以，蔥玉，去跟李小姐說一聲，報官吧。”
“不行！”顧項燕本就已經慌亂不已，聽到報官兩個字哪裏還沉得住氣，飛快的看向蘇敏蘭和顧暖暖。
她知道，這兩人是定然不會幫她的。
咬了咬嘴脣，顧項燕看向長寧郡主：“是我，是我想要陷害姐姐，所以纔拿了李小姐的手鐲，是我不對，我知錯了，求長寧郡主開恩！”
此時此刻，顧項燕只覺得滿心的恥辱，憑什麼！憑什麼每一個人都幫着顧暖暖！
憑什麼每個人都替她出頭！
比才情，她顧暖暖根本不值得與自己一較高下！
比容貌，她顧暖暖不過是個胖球罷了！
比乖巧寵愛，她一直深得長輩喜歡！
可是，就因爲她是顧府嫡女，所以所有人都站在她那一邊嗎！
現在顧項燕已經被仇恨衝昏了頭腦，絲毫沒有想到，如若不是她主動陷害顧暖暖，長寧郡主等人又怎麼會找她麻煩？
她也不會反思，每一次都是她先生出了歹毒的心思。
再者，什麼叫做每個人都因爲身份站在了顧暖暖這邊？
他們看中的，是顧暖暖的人品！
且不說顧項燕什麼都不如顧暖暖，就算顧項燕是才女，顧暖暖是草包，就人品這一比較，顧項燕就不會得人喜歡！
她可以利用小計謀騙騙與她年齡相仿的，但是那些經歷了後院各種伎倆的夫人，怕是一眼就能看穿。
說到底，顧項燕太急於求成，不夠穩重。
但是小小年齡，就有如此心計，當真讓人害怕。
蘇敏蘭皺了皺眉頭，看向依舊跟點心作鬥爭的顧暖暖：“阿暖，你怎麼看？”
顧暖暖低下頭，看向趴在地上的顧項燕：“月姨不用跟她計較，只希望妹妹能夠記住今日所說的話，你知道錯了，不要再來招惹我。”
她也想直接讓顧項燕翻不了身，但是她知道自家孃親可是想小事化了的。
總以爲顧項燕的處事會牽扯到她的名聲。
可是名聲對她來說，又算得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