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嘆完，就想去摸零食，卻看到一旁的糖果，眼睛一亮，一雙眸子討好的看向沐融雲：“這麼多，你喫不完，就不要浪費了，我幫你喫。”
說着，迅速拿了起來，放入一顆，眯了眯眼睛，王府出品，當屬最佳！
“平妻？”蝶兒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一張臉上帶着似笑非笑的神色，看向顧武，“老爺，今晚您可是說好了去我院子裏，久等不來，我便來尋老爺了。”
“幸虧我來了，聽到了於姨姨娘的話，否則老爺如若是聽了於姨娘的，怕不是結親，是結仇了！”
“李姨娘，這裏沒你的事情，你給我退下！”於鳳兒心裏一個“咯噔”，對着一旁的沉璧使了一個眼神，沉璧迅速走了過去，想要將蝶兒拽住。
然而蝶兒卻是快走兩步，來到了顧武身邊，臉上帶着害怕之色：“老爺，您可千萬不能聽於姨娘的，您這是拿自己的前途冒險啊！”
“你給我閉嘴！”
於鳳兒大聲呵斥。
“你閉嘴！”顧武則是惱怒的看向於鳳兒，“我還在此，你就當着我的面如此欺負蝶兒？如此看來，這暗地裏，你怕是更甚！”
於鳳兒微微一怔，眼裏劃過一絲懊惱，她居然如此沒有理智！
“爹！”顧項燕連忙走了過來，迅速說道，“爹，姨娘是心情不好以至於對李姨娘說得話重了點，姨娘不是這個意思。”
說着，顧項燕看向於鳳兒：“姨娘也是爲了女兒才如此，姨娘對父親的心思，父親應該明白纔是。”
“老爺，我也不怪於姨娘，我知道於姨娘心情不好。”蝶兒搶先一步說道，只是臉上的委屈之色怎麼都忍不住，小手緊緊的拽着顧武的袖子。
“老爺，你且聽我說，這平妻，是萬萬擡不得！”
恢復理智的於鳳兒聽此，冷哼一聲：“我說李姨娘，擡我爲平妻，乃是因爲二小姐，如今二小姐是太子妃身邊的紅人，日後定當能入太子的眼。”
“若是因爲這身份問題，讓二小姐丟了好的前程，又讓老爺沒了幫襯，你可擔當的起？”
蝶兒一愣，繼而迅速說道：“且不說二小姐能不能入得了太子的眼，就算入得了，太子的側妃可是需要皇上皇后點頭的。”
“而且，怕是不等太子看上二小姐，老爺就因爲平妻遭到同僚的擠兌了！”
“李姨娘是什麼意思？”顧項燕皺緊了眉頭。
“我的意思很簡單，錢大人是四品，本就比老爺高一品且不說，這錢大人身後可是閒王！”
“錢大小姐雖然是義女，但是我可是聽說深得錢夫人喜歡，已經給錢大小姐相看起人家，所選取的人家最低也是四品，老爺遭人陷害，讓錢夫人不得不將錢大小姐下嫁給老爺。”
“錢夫人對老爺已經有了不好的印象，如若娶妻沒幾日就擡姨娘爲平妻，這是在打錢大小姐的臉，是在打錢府的臉！”
“按照錢夫人的手段，自然是要將此事鬧得人盡皆知，到時候閒王也會知曉。”
“老爺就算是間接性得罪了閒王！”
“老爺，您比我們更瞭解閒王，閒王雖然雙腿殘疾，但到底是皇上的親弟弟！如今京城，誰人敢惹？哪怕是幾位皇子，是太子，都不敢得罪閒王！”
“哇！閒王好厲害！”顧暖暖笑眯眯的側頭看向沐融雲，“用下你的名聲，你不會介意的對吧。”
沐融雲淡淡的掃了一眼顧暖暖：“介意有用？”
“沒用。”顧暖暖搖頭，“不用白不用。”
沐融雲嘴角抽搐，看着搖頭晃腦，格外開心的顧暖暖，緩緩說道：“是你教的？”
“自然。”顧暖暖吮吸着糖果，“除了我，還有誰這麼聰明？”
沐融雲勾了勾脣角，眼裏劃過一絲欣賞，這樣的顧暖暖的確與其他千金小姐不一樣。
而蝶兒的話音落下後，所有人都沉默了。
顧項燕不動聲色的與於鳳兒對視一眼，隨即搖了搖頭。
的確，李姨娘說得字字句句都在理，她們找不出反駁的理由。
顧武的眉頭緊緊皺在一起，許久才說道：“蝶兒說得對，這件事要從長計議。”
“老爺……”於鳳兒蠕動了幾下嘴脣，心裏是說不出的惱怒。
“爹，那我……”
“燕兒。”顧武看向顧項燕，緩緩說道，“你照舊即可，蝶兒說的是，想要入太子府，並非那麼容易之事，好好與太子相處。”
顧項燕握緊了手，眼角的餘光掃到了蝶兒臉上的得意之色，小嘴抿成一條線：“是，爹。”
“老爺，天色不早了，我們走吧。”蝶兒挽住了顧武的手臂，臉上嬌笑連連。
“混蛋！”於鳳兒剛進屋子，桌子上，架子上的瓷器應聲而碎。
“賤人！都是賤人！”
撕心裂肺的叫聲讓丫鬟們瑟瑟發抖。
顧項燕走了進來，揮了揮手，示意衆人離開，這才叫道：“姨娘，你現在惱怒也沒有用，我們還是想想辦法纔是。”
“辦法？”於鳳兒猛地轉頭，臉上因爲惱怒，格外的猙獰，“還有什麼辦法！我算計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將蘇敏蘭給趕走，本以爲那個位置已經是我的囊中之物，如今卻來了個錢大小姐！”
“我恨！我恨啊！”
於鳳兒狠狠錘着自己的胸脯，如若她早點醒悟，哪裏還會如此！
外面，顧暖暖聽這裏面的嘈雜聲，冷笑一聲，繼而看向沐融雲：“你還不走？”
“需要我幫忙？”沐融雲淡淡的看向顧暖暖。
顧暖暖搖頭：“不用，我自己來。”
說着，就從樹上跳了下來：“我先走了。”
看着顧暖暖隱藏於黑暗之中，沐融雲皺了皺眉頭，悄然跟了上去。
顧暖暖並沒有回蘇府，而是來到了風起他們所住的院子。
“風起。”
風起開門後，就看到顧暖暖，剛要說話，就聽到顧暖暖的聲音。
對上那帶着笑容的臉龐，風起挑眉：“可是有吩咐？”
“進去說。”說着，顧暖暖便拽着風起走了進去。
暗中的沐融雲走了出來，眼裏劃過一絲不明之光，轉身回了閒王府。
晨風一直等着沐融雲，看到他的身影立馬迎了上來，待看到沐融雲的臉色時，當下覺得不對勁：“主子，可是出了什麼事？”
“無事。”
沐融雲只覺得心裏有一股無名之火，以至於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的腳步帶着一絲凌亂。
看着沐融雲的背影，晨風猶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
進入書房，坐在案桌前，沐融雲漸漸冷靜下來，掃了手邊的桂花糕，眉頭微不可聞的蹙了蹙。
“晨風。”
“屬下在。”晨風迅速走了進來。
“將天一叫過來。”
當天一聽見自家主子所問的問題時，當下嘴角一抽，卻也不敢多問，將自己所知道的說了出來。
“有，名爲風起，屬下查過此人的身份，只知道是京城中人，似乎是家道中落，淪落爲乞丐，後被顧大小姐所救，如今應該是幫顧大小姐做事。”
“具體是什麼事，屬下並不知，顧大小姐有意隱瞞，屬下便沒有去查。”
沐融雲臉上緩和了幾分，點了點頭：“查查風起。”
“是。”
天一離開後，晨風看向沐融雲，見恢復了正常，晨風有些納悶，難不成是跟顧大小姐有關？
而顧暖暖自然不知道沐融雲這邊的事情，進了院子，顧暖暖直接說道。
“將於鳳兒逼迫顧武擡平妻的事情宣揚出去，此爲其一。其二，將顧府所有情況透露給錢夫人。第三，我會將顧家名下的鋪子寫下來，你們，打壓！”
“等他們販賣鋪子時，買下來。”
風起疑惑的看了一眼顧暖暖：“好。”
“買下來的鋪子借給你。”顧暖暖換了一個姿勢，斜靠在椅背上，脣角含笑。
風起愣住了，許久才擡起頭來，聲音裏帶着沙啞：“大小姐，你知道多少？”
“沒多少，除了知道胡家是商家，以染布匹發家之外，其他都不知。”
“我說過，你自己的仇你自己報，但是能走捷徑我希望你也能走一走。”
“人啊，要懂得變通才是。”
顧暖暖嬌軟到了聲音一直都在風起耳邊迴盪着，他不想靠顧暖暖，他想靠自己。
但是，如若沒有顧暖暖，也沒有他的今天。
所以從一開始，他就依靠了別人。
“你知道報仇的最高境界是什麼嗎？”顧暖暖歪着頭，眼底清澈的光芒倒映着風起的身影。
風起擡頭，對上顧暖暖的眼神：“是什麼？”
“是做幕後之人，是借力打力，是讓所有人都覺得你是無辜的。”
風起愣住了。
打從他知道自己有機會報仇的時候，他就決定，哪怕拼了自己的這條命，也要讓仇人生不如死。
“我就是你的這股力，所以，好好借用。”顧暖暖站了起來，“你好好想想，我先走了。”
風起看着顧暖暖的背影，從深夜站到天亮，隨着太陽的升起，眼神愈發清明起來。
“借力打力，我也想成爲你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