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真好……”
杜福寶感嘆了一句，誰也不知道什麼真好，又或者真好什麼。
然而顧暖暖卻是笑了：“是啊，真好。”
能認識你，能與你成爲姐妹，真好……
等顧暖暖將梳子放在了旁邊後，身爲正賓的秦老太太，顧暖暖的外祖母站了起來。
蘇敏蘭和杜啓朝連忙迎了過去，扶着秦老太太來到了東階下盥洗手，拭乾。
顧暖暖則是轉了一個方向。
擡頭，對上了秦老太太慈祥的臉龐。
顧暖暖露出了笑容，一雙眸子裏染上了孺慕之情。
“外祖母。”
“好孩子……”
秦老太太一時之間，心裏百感交集，眼裏有了溼意。
顧暖暖卻是笑得更燦爛了，前世，不到十歲，就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
如今，重活一世，親人健在，沒有比這個更加幸福了。
沐嘉婉沒有搶到贊者的身份，便做了端盤子的那人，也就是有司。
沐嘉婉奉上羅帕和發笄，秦老太太接了過來。
走到顧暖暖面前，高聲吟頌祝辭曰:“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志，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
一字一句，包含着秦老太太對顧暖暖的期望。
顧暖暖低着頭，心裏的暖意流過全身。
秦老太太看着顧暖暖，跪在了墊子上。
顧暖暖連忙扶着秦老太太。
“暖暖長大了，外祖母也老了……”
摸着顧暖暖的髮絲，秦老太太緩緩說道。
“暖暖日後定要平平安安，幸福快樂。”
顧暖暖鼻子一酸，強忍着淚意，軟糯的聲音響了起來：“好……外祖母也要平平安安……”
秦老太太溫柔的給顧暖暖梳頭，等加笄之後，才起身回到自己的位置。
擦拭了眼角的淚水。
接下來，顧暖暖已經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緒之中，任由杜福寶和沐嘉婉提示着自己該做什麼。
每一套衣服都是蘇敏蘭等人精心挑選出來的，可謂是將顧暖暖的美都顯示出來了。
當顧暖暖跪下叩拜蘇敏蘭和杜啓朝的那一刻，心底的情緒在翻滾着。
一雙眸子紅紅的，看着杜啓朝，緩緩叫道：“爹。”
隨即，又看向蘇敏蘭，腦子裏回想起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蘇敏蘭護着自己的模樣。
“娘……”
“好，好阿暖……”蘇敏蘭的眼淚掉了下來，一陣恍惚，彷彿昨日還是粉嫩的小糰子，今日已經成長成了妙齡少女。
及笄流程下來後，顧暖暖可謂是累得不輕。
好在沐朝國的及笄禮與其他國家略有不同，更爲簡單一些。
及笄禮後，杜啓朝便於蘇敏蘭招呼着客人用飯。
顧暖暖則是在房間裏換了一身簡便的衣服，與沐嘉婉和杜福寶走了出去，招待着與自己年齡相仿的女子。
“靈慧郡主。”
顧暖暖轉頭看了過去，臉上帶着淺淺的笑容，“範二小姐，三小姐。”
範欣然笑道：“恭喜靈慧郡主及笄。”
杜福寶和沐嘉婉應了一聲，離開了。
“範三小姐是有話想跟我說？”
範寶玉沒想到顧暖暖如此心細，她可是什麼話都沒有說，居然能猜到自己的心思。
果然是個聰慧的女子。
當下，範寶玉溫柔一笑，那笑容如沐春風，讓人一看，格外舒服。
“我是爲之前祖父的莽撞而道歉。”範寶玉聲音柔柔，語氣裏帶着真誠。
顧暖暖笑了笑：“原來，範老太爺是想將你嫁到閒王府。”
範寶玉臉上並不見尷尬之色，緩緩說道：“這都是家裏長輩的意思，我不否認閒王的確是人中之龍，不管是誰，都會對閒王產生好感。”
“我也是一樣，只是，我知道閒王與郡主兩情相悅，又豈會從中插一腳？”
“我範寶玉雖然不是金枝玉葉，卻也是被家裏人嬌慣着長大的，世間也並非閒王一人，我自然能遇到疼我如寶的人。”
顧暖暖有些意外，臉上的笑容深了幾分：“范小姐果然聰明。”
範寶玉輕笑兩聲，繼續說道：“今日，一是爲了祖父而道歉，二是想與靈慧郡主交個朋友，不知道寶玉可有這樣的榮幸？”
顧暖暖眼裏劃過一絲不明之色：“聽聞范小姐是西耀國的才女，能與范小姐認識，自然也是我的榮幸。”
這邊，顧暖暖和範寶玉和和睦睦，而範欣然則是拉着杜福寶走到角落裏，眉頭緊皺：“福寶，你是不是在家裏過得不好？”
“你看今日的及笄禮，如此盛大，你當初及笄禮應該只是隨便辦了一下吧。”
杜福寶垂下眼簾，掩飾住了眼底的光芒，淡淡的說道：“嗯。”她倒想看看，這個範欣然又想說什麼。
而杜福寶的這幅姿態看在範欣然眼裏，脣角微微向上勾起，但是很快就恢復自然，拉着杜福寶的手說道：“我知道你心裏不平。”
“我幫你！”
杜福寶看着範欣然，疑惑的問道：“你幫我？你怎麼幫我？”
“當然是讓顧暖暖當衆出醜啊！”範欣然笑着說道，“剛好今日閒王也在，讓閒王看到顧暖暖的另一面，到時候定然會厭惡她。”
杜福寶的眉頭皺在一起，看了範欣然許久，才說道：“暖暖對我很好，我也很喜歡暖暖，至於我的及笄禮，當初還未到京城。”
“你在我面前就不要裝了，我有什麼不知道的？”範欣然嘆了一口氣，“真是苦了你了。”
杜福寶滿臉問號，想了想，繼續說道：“當初我說我爹爲了暖暖對我不好，其實是騙你的，我爹對我跟暖暖是一樣的。”
“我娘也是，當初我娘懷着小寶時候，爲了我的安全，不顧自己的身體，他們是真心對我好。”
範欣然看着杜福寶，眼裏滿是同情之色：“你別說了，我知道你是被逼着說這些話的，我怎麼可能不知道你？”
“就像我一樣，別看我在范家很受寵，其實跟我三妹妹一比，一個在地上，一個在天上。”
說着，範欣然溫柔一笑，拍了拍杜福寶的手：“你放心，我今天一定會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