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自己的身體最熟悉,傷沒傷到骨頭,傷幾天會痊癒,一清二楚。
如果不是爲了備案鑑定需要,他連醫院都不想去。
弄好這些,困頓躺在了牀上。
即便眼睛都快睜不開,還是抑不住的念頭叢生。
在想跟關新月到底屬於什麼關係,也在想妻子跟她的肚子,更是在想江文蓉和一些在上京久未見過面的戰友,以及剛去海城赴任的白雅蘭
他註定就是這種喜歡費心的性格,好好的覺不睡,想這些無濟於事的雜事。
不過,應該去看看江阿姨了。他準備明天見過方連海以後,讓歐陽敏過來後續跟進,他去上京一趟,哪怕只是簡單的看看她再回來。
大腦在轉,眼睛已經閉上。
不知不覺,房內再也沒有一絲雜音,只剩男人微重的呼吸。
次日。
韓東在上午十來點的時候才從睡夢中醒來。
肩頭,胸腹,背部。
渾身的骨頭都像是瀕臨斷掉,肌肉痠痛難忍,嗓子乾裂,頭腦混沌燥熱。
肌肉是昨天那場架導致的後遺症,不過,像是被空調冷氣鑽進了身體,感冒了。
勉強靠坐在牀頭,韓東翻動着手機,見有未接電話,他撥了過去:“寶貝,昨天太困了,沒回你電話”
夏夢有點不高興:“回不回我電話無所謂,你什麼時間回來啊拖一天,拖一天。自駕就兩個多小時車程,有這麼困難,你分明就不想我。”
“怎麼會,我做夢都夢到你了。”
夏夢知道他忙,也就發泄一句,轉而問:“那今天能不能回家,我表妹結婚,我想跟你一起去參加她婚禮。”
“今天晚上耽誤事麼。”
“你婚禮晚上辦啊下午三點,前幾天就跟你提過這件事,忘啦。”
“我錯了,我錯了。”
“別隻說好聽的,能不能回”
“三點我兩點答應去見方連海,趕的太巧了。”
“方連海老公,你還糾結這個呢。隆和根本就不可能和振威合作,何必這麼堅持。方行長要真對振威感興趣,到現在連個報價也不問,明擺着沒希望,咱們就省點力氣。”
“不管怎麼說,今天回來一趟。不單單婚禮的事,你建議的那個普法論壇項目我已經在開會的時候跟大家討論過,都覺得可行性很大,古氏的百分之八十的人投了支持票你回來,我想跟你商量一下這件事呢。”
“你們的忙你們的,我摻和什麼。我心血來潮提個想法,你還真當我無所不能了”
夏夢笑着撒了個嬌:“我老公在我心裏,就是無所不能的。我兩點半,在家裏等着你,別忘了回來。”
韓東直言:“不要等,今天真回不去。”
“那明天,後天呢。”
“九號,我還要去上京一趟,到時候從上京直接飛東陽。”
“又去上京幹嘛啊我想你,你是不是一點都不想我。”
韓東嗓子如同着火,咳了一聲:“江阿姨身體不好,我不放心她。”
“去吧,去吧。反正你所有的事,都比我重要”
韓東聽着電話裏盲音,把手機放在了牀頭。
發了會呆,門口傳來了腳步,跟輕微的交流說話聲。
關新月,還有酒店的大堂經理。
她怎麼來了
韓東猜測着,門被經理用房卡給刷開。
關新月手裏提着一些喫的跟水果,掩門走入。
條紋襯衫,黑色的直筒休閒褲,腳下是高跟涼鞋。隨着走近,那股熟悉好聞的香水味也迎面而來。
韓東看她把東西放在桌上,遲疑:“新月,你不忙工作,來這幹嘛”
關新月隨手收拾着牀邊有點凌亂的幾件衣服:“打電話不通,哪放心你”
韓東攔阻:“別瞎忙,服務員自己會進來收。”
關新月笑着道:“什麼叫瞎忙,你好歹因爲我受的傷,我舉手之勞幫你做點事應該的。別以爲我不知道,昨天你想跑,他們人再多一半別想攔着你。”
韓東目視她毫無遮掩的笑容,挪開了眼睛。
女人很美,笑起來就是盛開的白芍。自然,溫柔,不乏明豔。
韓東跟她有過近距離相處,那些防備,想法,早就無形中褪去。
關新月爲人功於心計,柔到極致的女性外殼下,藏着顆他看不透的心。忌憚便是由此而來。
不過這麼久的相處,韓東只剩感激。
一個人可以騙一個人一天兩天,不可能長久騙下去。
她對他真的特別好,好到他有時候忘了喫飯,只要她在,恰如其分就會在他餓了的時候提出去喫東西。
今天也是,韓東儘管懶得喫飯,肚子特別誠實。
趁着她出去將衣服交給酒店服務生,韓東順手把桌面上打包的粥水端了過來。常溫白粥,市裏面只有一家飯店賣這個,離這兒挺遠的。 電腦端:
他不知其味的拿勺子喝了一口,心裏發堵。
關新月這會又從外頭走了進來:“你臉色挺難看的,我讓許總的家庭醫生過來一趟吧”
“不用。”
“還不用說話聲音都不對,肯定是感冒了,是不是昨天沒蓋被子”
她打了個電話,然後拉了張椅子坐在牀頭削蘋果。
“我本來早上就說來看看你,但你昨天睡太晚了,我怕打擾你休息。怎麼樣,查沒查到是誰幹的”
“還在查,應該快了。畢竟抓了不止一個人。”
“你昨天說是張建設”
“對,邱玉平不敢這麼明目張膽的來,整個臨安我就剩張建設一個不入流的仇人。”
“爲什麼不是方連海”
“他沒那麼蠢。”
關新月輕聲責怪:“你聰明,怎沒算到別人要報復你。自大還是自信”沒等到答覆,她自顧補充:“雖然你確實不怕這些,但以後也要小心一點” :
“對了,你其它衣服在哪,我幫你去拿來穿上。等會家庭醫生過來,是個女大夫,別嚇到人家。”
“我穿着背心呢,有沒有那麼可怕。”
關新月笑了笑,好奇:“我能不能看一下你的紋身你一個當兵的,部隊怎麼會允許你紋這些”
韓東擋開了她伸過來的手臂:“非禮勿視懂不懂,我還想看看你罩杯真的假的呢,你讓不讓我看”
關新月臉色瞬間漲紅:“你真壞透了”
“憑什麼你們女人看男人就理所應當,男人看女人就不是東西”
“不跟你聊,衣服在哪”
起身,準備去陽臺附近看看,手腕突的被人牢牢抓住。
房間裏沒別人,只有韓東。
本能驚呼,人不受控制被拉的往牀上倒。入目,男人那張熟悉面孔越來越近,直至距離定格。
“你幹嘛”
她沒力氣的掙扎,也掙不動。聲音漸低,人亦癡罔
第一次這麼近距離觀察他,皮膚不算太好,還有點蒼白。但嘴脣真好看,棱角分明那雙幽深不見底的眼睛,浩瀚到讓她輕而易舉的融入其中。
他是個猜不透的謎語,她一直這麼認爲。
慌亂,猶豫,悸動
關新月閃爍着眼睛,在想他要幹什麼。沒時間想,因爲男人太過於直接,迅速封住了她嘴脣。
她主動過,跟隨本心。可此刻被動着,就覺開着空調的房間裏,像燃起了火,燒的人理智分毫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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