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鳳命嬌慣 >第62章 裝扮,尋線索
    三十多年前,陸機是百鬼窟的人,那時我也在百鬼窟,我卻從來沒見過他們,更不曾聽說過這幾人的名號。可若只是無名小卒,爲何百鬼窟的人又要對他們緊追不捨?

    “不止師叔,顧宗與巫馬毅,應該都是百鬼窟的教徒。”

    我把心頭的疑惑傾倒出來:“他們盜走了什麼寶貝?哪怕他們隱姓埋名這麼多年,百鬼窟也要找到他們,搶回這東西呢?”

    李叔夜搖頭,他道:“百鬼窟起源於南越,南越國被滅後,百鬼窟遷居並迅速在承國蔓延,四堂北遷之後,更有壯大之勢。自從十七年前教中出現大量教衆叛教,百鬼窟四分五裂,早已沒有從前囂張氣勢,不知爲何這一撥人,竟頻頻惹出事端。”

    我眉毛微挑,百鬼窟要尋的東西,定是各家必爭重中之重之物,我突然想到了我在鳳儀宮裏意外得到的“百鬼夜行令”,說不定那便是巫馬毅叛教時從百鬼窟夾帶的。

    若真是這樣,我現在豈不是把一張催命符握在手裏?

    “那個……”我摸了下鼻子,猶豫了下,終究沒有對李叔夜坦白。

    我說:“陸機說那東西不在他身上,顧宗也死了,百鬼窟的人找不到陸機,說不定會去找巫馬毅。”

    “可是師叔絕口不提巫馬毅的下落,我的計策也不好再用第二次。”李叔夜說。

    “你那餿主意,還是永遠別用得好。我倒是有個法子,不過,得需師父提供人手和設備。”我說。

    李叔夜點了下我的額頭,眼裏的星光晃動着,他說:“翊兒,你跟着雲霽寒,都學了什麼啊!”

    不是問句,而是感嘆句。

    “自學成才,與他人無關。”我聽到李叔夜直呼太子名號,心知他果然也是厭惡雲霽寒的。

    爲什麼?我想問,但見李叔夜搖頭,又問不出口。

    天色漸漸晚了,李叔夜騎在馬背上,修騎馬跟在我們後面,我披了件披風,我們同乘一騎,李叔夜似乎很享受這樣的夜遊,。

    “天很熱了!這披風好礙事。”我往前探了探身子,與李叔夜隔開一段距離。

    李叔夜只是低低地笑,也不說話,他兩隻手握着繮繩,我低頭沉默,心情依舊低落。

    “我有些後怕!”

    如果這一切不是李叔夜的局,而是真正百鬼窟的手筆,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腦子再一熱,爲了李叔夜衝出去。我厭惡這樣的自己,明明已經警告過自己無數次,卻還是往一個坑裏跳了兩次,鬼使神差地就答應了,可是,“走”這個字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於登天!

    無需遵從宿命之處,聽上去就像個笑話。

    李叔夜說:“上次真受傷,也不見你在意,這回假受傷,反倒因禍得福了。”

    “略略略……”我吐着舌頭。誰不在意了?上次我也擔心得一夜未閤眼好嗎?只是現在,我是後悔自己選了一條荊棘漫布的路。

    李叔夜笑,笑得特別叫人舒坦,他擡起手把我散開的頭髮撫平,輕聲說:“甜的。”

    我翻了個白眼,說:“以後不許這麼撩別的女孩子。”

    活了百年,像李叔夜這般可甜可鹽可佛系可腹黑的,還是第一次遇見。

    李叔夜還笑,我回頭看他一眼,爲什麼,這世上會有這樣一種人,能把星空裝進他的眼裏,他只需要笑,那星空就可以流進你的心裏,叫你所有的煩憂都被這燦爛星漢沖刷掉。我想:只任性這麼一次,就一次。

    宿命論我不信,但我想要自由。

    又過了兩日,我和修又換上了夜行衣,這一次,我們去了紫楓林。只要是在“老狐狸”林智周的地盤,我就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他一擡頭我都要做好逃命的準備。

    我躲在修身後,把手裏的紙遞給了小廝,小廝又遞給了上座的林智周。

    “呦!小雞崽子,寫了什麼軟言細語給哥哥呀?”林智周調侃道。

    我不回話,靜靜等待他把紙攤開,他盯了幾眼紙,又盯了我幾眼,狐狸臉孔下的那雙眼更加狡黠了,他說:“厲害呀!才這麼幾天,就查到了?”

    “這麼說,這東西該在巫馬毅手裏?”我問。

    我在紙上畫的,正是百鬼夜行令的圖案。

    “呵?”林智周眯着眼瞧我,說:“小雞崽子,你又詐我!”

    “你那信息庫不用也是要鏽掉的。”我趁機又挖苦他。

    林智周卻突然正色道:“告訴李荀,此事到此爲止,不要再查下去了,當心小命不保!叫他還是把精力放在失蹤案上吧?”

    我頓時被老狐狸的話噎住,林智周這傢伙到底有多少眼線,怎麼會知道我與李叔夜的事?

    林智周又道:“小雞崽子,你膽子忒大了,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哥哥奉勸你一句,不要忘了本分。”

    “我不會害三哥。”我知道林智周的意思,他這是警告我,我與李叔夜,是不同陣營的人。

    “你這麼信李荀?”林智周反問。

    我起身,對他拱手道:“我信我自己。”

    忘恩負義的事情,我做不出來。

    “哼!”林智周拂袖,他道,“早就知道,你不是個省油的燈!”

    我沒有反駁,多說無用。

    又過了五日,陸機的意志力已經相當薄弱,傍晚時分,我換上了一身鵝黃色的霓裳,雖然身材矮小了些,但有昏暗的火把和密林裏的亂擺的樹木烘托,外加李叔夜提前給陸機服下的藥丸,應該足以以假亂真。

    此外陸機已被推進了後山林子提前挖的坑裏,半個身子已經埋進土裏,從視角上看,他也瞧不出個高矮,他身邊的兩個黑袍人還在往坑裏填土,土過了腰時,就是我出場的時候。

    我在空地的另一頭,輕紗遮面,舞了一曲,地上雖未擺着小鼓,但無傷大雅,有我的影子,便已足夠,這世上能把黃雀兒的“九雀翎”表演得惟妙惟肖的人,只有我本尊了吧?

    我低淺地哼着《雀歌》的曲調,聲音正好可叫陸機聽得清楚。

    “雀兒……”陸機喚了聲。

    “……”

    “是你嗎?雀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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