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鳳命嬌慣 >第26章 承諾,不敢信
    我有些慌,雲霽寒卻定定地看着我,他一直凝視着我,一直在等,好似我做不出決定,他就不會把目光從我身上挪開。

    “如果有一天,你不得不賣呢?”

    “沒有那一天!”雲霽寒吼道,他頭上的青筋暴起,這嚇了我一跳。

    我突然想起他爲我擋箭的那次,他也是這樣子。

    “你還能護我一輩子呀?”我當時這麼問他。

    “能!”他當時的話,我左耳聽右耳就冒了,根本沒當回事兒,我只當是一句戲言。

    我想起來了,那時候他眼裏,也是這樣的光芒。

    我笑了笑。

    雲霽寒衝我伸出手:“過來!”

    雲霽寒的手,總是暖的。

    “不怕,哥在呢!”

    雲霽寒的頭,靠在我肩上,他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背,說:“不哭了。”

    我抹了抹臉上的東西,我什麼時候開始落淚的?

    “笨啊!誰的話,都信!偏不信我!”雲霽寒撫了撫我的發,他說,“長大了,心思真多,有些事,要用心看啊!真是養了個白眼狼!”

    我沉默,我不是狼,他纔是。

    “看來注孤生的人是我吧?”我嘆了口氣。

    “翊兒……”

    “主子!”

    門外的聲音打斷了雲霽寒的話。

    “主子!軍中要務。”

    元亮又道了聲。

    雲霽寒把我擺在席子上,他說:“不用等哥,不許胡思亂想,不許跑。”

    雲霽寒臨走,又捏了下我的臉。

    我點了點頭,等他走了,我又在心裏盤算着,雲霽寒的話幾分真幾分假。

    “三哥啊……”

    我拄着胳膊,挑了下桌上燭臺裏的燈花,“你說你信我,會護我,可你知道我是誰嗎?”

    “唉!唉!唉!”我連嘆了三聲,把小九輕輕放在牀上,起身出了房間,那一日堆得雪人早就被風吹成了一個破破爛爛的雪堆兒,現在又下起了雪,我蹲在臺階上看雪,修站在我身邊,打起了一把傘,給我撐着,我轉頭看他,他眼裏映着雪花,亮亮的。我衝他微微笑了下,說:“修,你妹妹和你長得像嗎?”

    他搖頭,把他身上的披風給我披上。

    我看着他那張沒有什麼表情的臉,他的顴骨微微突出來,我又看他瘦削的身材,我說:“你該多喫一點飯,以後她長大了,你背不動她怎麼辦。”

    修愣住,抿着脣笑了下,然後點了點頭。

    五日後,雲霽寒突然從軍中回來,我正藉着屋裏的碳火爐子烤紅薯,雲霽寒進來的時候,滿屋子都是紅薯的香甜味,長生手裏還捧着兩個已經烤熟了的。

    我對長生擺擺手,說:“你和修一人一個。”

    雲霽寒走到碳火前烤火,指着我手裏的紅薯:“還剩一個,怎麼分?”

    我愣了下:“你是太子!山珍海味都喫不夠,喫什麼紅薯啊!”

    雲霽寒把我拉起來,要往外走。

    “幹什麼去?”

    “挖紅薯!”

    “不不不!我不出門!”

    我甩開雲霽寒的手,縮回爐子邊。

    雲霽寒走過來,他颳了下我的鼻子:“不怕!哥陪你。”

    “你忙吧!我哪敢叫剛掌了百萬大軍軍權的太子殿下陪我逛街啊!”

    我把烤好的紅薯放在桌上,把一盤熊膽汁放到小九身邊,它一邊喝,一邊享受我給它梳毛。

    雲霽寒坐在席子那頭,拿起我桌上的書,翻了翻,挑了下眉道:“還做了注?”

    “嗯!”我點頭說,“惡補一下,興許還有的救。”

    這話是雲霽寒曾經對我說過的話。

    雲霽寒笑笑,把書放下來,說:“走吧!活學活用。”

    說着就把我拉過去,他拿起狐裘親手爲我披上,小九一見我要出門,急忙跳進包裏,露出個腦袋,“喵……”地叫了聲。

    “你個四條腿兒的着什麼急!”我把包拎起來,系在腰間。

    我和雲霽寒坐在馬車裏,長生、元亮、修還有幾個隨從都跟着。我心想,這是逛街嗎?跟巡查似的。

    走了好一會兒,車子也有些顛簸,我撩開簾子瞧,“不是逛街嗎?怎麼成郊遊了?還真挖紅薯呀?”

    雲霽寒沒回答,他正閉目養神,我也不好打擾他,便靜靜地坐着。

    等馬車停了,長生在馬車外喚了聲:“小主子!到了!”

    我拉了拉雲霽寒的衣角,他沒有醒,我便自己下了車。

    “這是哪兒?”我問長生,周圍沒什麼建築物,這裏只有一個獨立的小院子,裏面一間破草房子、一口井、一棵乾枯了的柳樹,這是要搞農家樂嗎?

    長生引着我往裏走,等我進了院,他說:“小主子,這就是那個做面具的李三兒的住處。”

    李三兒是化名吧?這裏就是巫馬毅的家,真是家徒四壁。

    我心頭一熱,回頭看了眼馬車,三哥他,在幫我調查。

    見雲霽寒的隨從們把小院兒把守起來,我心裏又暖了下。

    我先在井邊繞了一圈,長生和修跟在我身後,我把提水的軲轆轉了幾下,一隻空水桶被吊出來。我又在樹下轉了一圈,也沒什麼異樣,便推開了那扇漏風的破門。

    屋子裏十分陰暗,只有一個小窗戶,左手邊是廚房右手邊是一個大炕,炕邊上是一個破舊而樣式古老的櫃子。牆上掛着面具模子和一些沒賣出去的面具,地上還有一些廢料。

    我在廚房裏看了看,水缸裏的水已經凍住了,另一個缸裏的米已經見了底,誰會想到這裏住的是前任京城黑市的家主?

    我又來到了炕邊,被褥又溼又涼,我把他們掀起來,頓時灰塵四起。我又把櫃子翻了幾遍,都是些破衣服,沒什麼有價值的。

    “小主子!這家人真是窮的什麼都不剩了!”長生捂着鼻子,說道。

    “嗯!”我點頭。

    我低頭在地上看了看,這屋子的地面上鋪着青磚,我咬了下脣,掏出靴子裏的匕首,順着青磚的縫隙翻了幾塊下來,修見了,也過來幫忙,長生也過來幫忙。

    終於,一個紫紅色的匣子露了出來。

    “天啊!居然有寶貝!”長生驚呼。

    修把匣子撬出來,呈給了我。

    “謝謝。”

    我把匣子上的灰塵吹了吹,匣子居然沒有上鎖,這有兩種情況,一個是主人常翻出來看,一個就是不打算再看了。我瞧着現在這個情狀,應該是後者。

    我說:“來!見證真相的時刻到了。”

    我把匣子緩緩打開,最上面的是一本書《靜山雜記》。我想起我在鳳儀宮也拿出來過一本,果然,先皇后與巫馬毅在進宮後還一直有聯繫。

    我把書放在一邊,看到匣子裏還放着把扇子,那扇子是綠色的,我把榻打開,上面什麼都沒有,一個字都沒有。

    我心想,這就詭異了,黑白配是情侶,如今怎麼還綠了呢?

    再看那匣子裏,還有一個小盒子,我把它打開,竟然是一對兒紅寶石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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