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這可是他耐心的底線了,居然問了兩遍!
我選擇妥協:“就是小九!”
我把小九從包裏撈出來,捧給雲霽寒看。我說:“原來小九不是秦王的,是天師養的,走失了,後來輾轉到了我手裏。難怪小九一見到天師就往他懷裏撲!”
我衝着雲霽寒笑,雲霽寒眼裏總算柔和了一點,他點了下小九的腦門,說:“難怪。”
“是呀是呀!”我把小九送了回去。
“也不知道當初是誰還和我生了十幾天的氣!還是我有遠見吧!把這稀世的活寶貝收入囊中。”我搖頭晃腦地說。
雲霽寒卻說:“靈貓會走失,這麼笨!原來不是你傳染的。”
什麼!我抽了抽嘴角,眨了眨眼睛,撇了撇嘴,實在找不出反駁的話了,乾脆不說了。
和這麼多人吵嘴架,唯有在雲霽寒這裏,從來沒贏過。
“唉!”我搖頭嘆氣,吸了吸鼻子,不想吵了,吵不過他。
身邊的長生努力地憋住不笑,我看他都快憋出內傷了,我再回頭看元亮和修,他們兩個也是各自看天,裝作什麼都沒聽見的樣子,其實心裏早就在笑我又一次被雲霽寒戲耍了。
我氣惱,特別是修,他可是親哥啊親哥,爲什麼可以容忍雲霽寒欺負我!
到了雲霽寒的書房,我端坐在軟榻上,看雲霽寒批摺子,他還在生氣呢,根本都不理我。
我也不理他,坐在他身邊,隨手拿起一個奏章看起來,結果纔看了兩行,就打起了哈欠,今日起得有些早了。
“叩叩……”
長生進來了,手裏托盤上盛着一盅湯,可是隻有一個碗,一個勺子。
“主子!太子妃娘娘差人送來蔘湯,還囑咐您不要太勞累了。”長生把湯放在桌上,便默默地離去了。
我伸長了脖子嗅了嗅,香味撲鼻而來,我的肚子也適時地叫了下。
我下了榻,轉到桌子另一邊,輕輕地打開蓋子,飢餓感戰勝了面子,我對雲霽寒說:“太子哥哥,分我一碗可好?”
雲霽寒瞥我一眼,把身子轉到另一側,背對着我說:“不給!”
“哈?這麼小氣!”我努努嘴,把蔘湯搬離了桌子,放在另一邊的小案上,心想,我喫不成也不給你。
我又重新坐回榻上,還沒坐暖,長生又進來了。他手裏呈着一個匣子,卻沒有交給雲霽寒,而是放到我身前,小聲說:“小主子!您打開看看!”
我緩緩打開匣子,一把通體黝黑的劍映入眼簾。劍柄上刻着漂亮的銀色花紋,再仔細瞧,竟然是一隻鳳凰!這雖是一把女式劍,可是,哪有女孩子配黑劍的呀!
我把劍拿起來,利劍出鞘的聲音着實鎮住了我。
“是把好劍!”我眼睛閃着光。
長生衝我使了個眼色,他看向雲霽寒,意思就是這劍是雲霽寒挑選的。
“送……送我的?”我有點不敢置信。
長生點頭說:“是,小主子,可是主子親自挑的,兵器庫裏所有的劍主子都過了一遍……”
我抿抿脣,把劍提在手上,繞過桌子到雲霽寒這邊,他擡眼看我一眼,沒作聲,繼續盯着他的奏章。
我把劍掛在腰間,乖巧地坐在他身邊研磨,也不管他聽沒聽見,我說:“三哥最好啦!翊兒感激不盡。”
雲霽寒臉上依舊冷漠,他似乎看得很認真,我一隻手拄着腦袋,眼神探過去,只是普通的上報賦稅的奏章。這件事應該都是戶部統計完了上報過來的,雲霽寒看這個哪裏能瞧出來問題。
“三哥,你每日坐在這裏,光看這些能瞧出來什麼問題?不過都是些報喜不報憂的!而且這馬上就是年根底下了,許多結算工作他們都做不完,當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爲保險,只要大數據上與去年前年差不多,年底給掌櫃的添堵這樣的事兒,沒有哪個跑堂的願意做這個冤大頭。”我說完,見雲霽寒死死地盯着我,立刻嚇得我咬了下嘴脣,雙手捂嘴不說話了。
“我……我……我去歇了!”我拎起裙子就往內室跑,多說多錯,雲霽寒又不是傻子,用得着我提點嗎?
可是我卻被雲霽寒撈了回來,他把我擺在他身邊,說:“不許走!”
我只能又老老實實地坐着,雲霽寒丟給我一張奏摺,他自己則一手拄着胳膊,側過身子看我,說:“念。”
我在心裏怨自己多嘴,我又給自己找了個活兒幹。
“唉!給太子打工真不容易。”
我用極小極小的聲音嘀咕,還是被雲霽寒捕捉到了,他掐了下我的臉,說:“念。”
我翻開一個,唸了起來,我吧啦吧啦地念,雲霽寒卻似聽非聽,他用手把我鬢角的碎髮縷到耳後,等我念完了,他問我:“如何?”
我歪了下頭說:“太複雜了,不懂。”
雲霽寒頗有深意地盯着我說:“但說無妨,說錯了不罰你。”
“哦!”我把展開的奏章送到雲霽寒面前說:“哭窮我也會!”
我捧着雙手對雲霽寒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大爺,施捨點吧!小女上有老,下有小,孃親死了,哥哥瞎,求您給個打車錢吧?”
雲霽寒挑了下眉,點了點頭,道了聲:“你哥不瞎。”
我立刻噤聲捂嘴。
我見雲霽寒把那奏章單獨放在了一處,我見他臉上依舊沒什麼情緒,細聲問了句:“三哥,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雲霽寒點頭。
我拿過一隻毛筆,又在鋪了張宣紙在案上,寫下了“檢討書”“我錯了”六個大字。
“三哥別惱了,我有口無心,說話不過腦子的。”
雲霽寒盯着我寫的幾個字,冷漠地說:“真醜。”
他說完,又遞給我另一個奏章,說:“念。”
我眨眨眼,我明明說錯了,怎麼就下一個?
“臣有本奏……”
“如何?”雲霽寒又問。
“騙人的!”我說。
雲霽寒眼睛瞪大了些,問:“怎麼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