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閃躲在一旁,那儒生因用力過猛反到摔個狗啃泥,那滑稽樣更是讓滿堂的茶客們笑聲大作。
此時的茶寮裏來的都是各地前來趕考的學子們,而大多數爲白衣庶民。初次來到王城便趁着科考之前出來盡情的玩耍兩天,來有名的茶寮酒樓坐坐長長見識。
當今天下人的等級被分劃成貴族(亦是王室宗親),士族(大家族),庶民(無權無勢的百姓),也稱爲白衣。
王公貴族一出身便承襲爵位永享富貴,士族手中也有強大的勢力,子嗣們優先享有爲官的待遇,如果能考中國學府那必是國家之棟樑,而白衣庶民不管有多高的學識卻只能止步於會試,入貢院殿試這隻有老世族的子嗣纔有資格,白衣學子們只配做卑微且辛苦的差事。因此,便有很多出身低微卻飽讀詩書,滿腔抱負的人才被埋沒了。
求賢令一出,讓白衣學子們激動亢奮不已,也看到了自己璀璨的前程,紛紛前來王城報名參加殿試。
“就這樣的也配做天子門生,真真給當朝天子丟臉啊。”楚大海將目光從樓上轉上來,一臉幸災樂禍的看向蕭無極。
蕭無極看着下方緊皺着眉頭不發一語。
“我認得這個儒生,他便是大學士周子恆的三子,周嘯。相傳他到七歲還口齒不清,被衆官家背後朝笑周大學士生了個傻兒子,沒想到,這樣的人也能進國學府中,哎喲,這國學府,國之棟樑……呵呵,還真是堪憂啊。”姬少華搖着頭說。
晏玲瓏看向蕭無極,他的臉色已黑沉到了極點,她牽住他的大手向他嫣然一笑。
樓下,一個茶客看着狼狽的周嘯一臉的不屑:“早前是無比羨慕着能進國學府的士族子弟們,如今看到活的國學府儒生了,不想卻是這副德行,唉,不禁爲我大齊的未來唏噓啊。”
“你唏噓……那你是沒看到新貼出的黃榜吧,就在求賢出來的第二天又貼出了第二道國令,令文上說凡我大齊子民不管庶民還是士族凡經過會試者都有資格去考國學府,由此可見我們大齊的新王真是睿智英明啊。”另一個茶客笑說。
周嘯爬起來抹去鼻子流出的血,憤怒之極的指着正在離開的男子,說:“你,你給我站住,你敢打我,我要報官立刻制你的罪。”
粗衣男子回頭看了看又想衝向他的周嘯,冷聲說:“我雖然不是武家子,然我這莊家漢對付你這文弱書生還是綽綽有餘的。”
“你個粗俗的泥腿子,你別走,我必讓爲打我一事付出慘痛的代價。”周嘯撲過去死死的抱住男子,看向櫃上的掌櫃喊:“店家快給我報官,快點,不然你便是連坐罪。”
櫃上掌櫃只淡淡瞄了周嘯一眼,便好似什麼事都沒發生一般的自顧的算着自己的賬。
“哼,來次王城還真長見識了,天子腳下,這天子門生竟都是這般潑皮樣子,這老夫子會不會被氣的從地上鑽下來吹鬍子瞪眼啊,哈哈……”
周嘯看着鬨笑的茶客,憤然大喝:“你們,你們這羣無知的賤民,竟敢笑我。嗚呼哀哉,王上會何要招你們這些蠢笨粗魯又下賤的庶民平科考,定是,定是那嗜血成性的妖后蠱惑的。”
粗衣男子清明的星眸裏盈滿怒意,狠狠一推周嘯,說:“無知的是你們這些儒生,你不但無知,還愚蠢透頂。
天后處決了幾百名械鬥的村民是捍衛了國法的威嚴,何錯之有?你們做爲國之棟樑不但不擁護天后的決定,卻不分青紅皁白的指責天后嗜血成性。
說起來,往年因搶水源死掉那麼多的人,那些整日養尊處優的老士族官僚可有在意過一分,就是因爲他們的玩忽職守纔將事件鬧得越來越大,最後成就了鍾銘村的慘案。你們那些士族老子們才真正是草菅人命,冷血殘忍。”
“狡辯,賤人狡辯……”儒生說着又想打向男子。
“周嘯,住手。”一聲高聲呼喝,又一位穿着國學府服飾的儒生站起,與幾個儒生走過來。
周嘯見來人立收斂兇惡嘴臉,用力掙開男子的手,垂道恭立於一旁不敢再吭聲。
樓上看好戲的幾人見又有人加入戰場,興致更濃都站起身來看向樓下。
“來的這個可是個狠角色哦,他便是右相蘇仲的嫡子,蘇罡毅,是國學府大學長。
此人博古通今,博學多才,學富五車,曾在學者辯論中勝了幾國的大學士,威名傳揚至九洲。”姬少華看着下面的帶頭的儒生笑說。
“哦,那看來,這場劇會更好看了。”楚大海笑說。
晏玲瓏笑說:“你不必操無謂的心,這次的科考對大齊的發展有深遠的意義,我們要的賢臣可不光有真才實學就可的,等他能站在金殿上再說吧。”
樓下,走上前的儒生怒瞪着狼狽的學弟,爲首的蘇罡毅厲聲說:“我國學府的臉都讓你丟盡了,還不快滾。”
“是,大學長,那學弟這便告退了。”之前那儒生恭敬一禮後狠狠瞪了眼粗衣男子便快步離開了茶寮。
蘇罡毅神情肅然,他看向茶寮裏的客人拱手說道:“剛纔那位儒生並不能代表國學府所有儒生的舉止言行與見解。”
一位學子撇着嘴笑看儒生們,說:“之前儒生們跪席請願王上廢后一事已很好的說明了一切,何需誰來代表啊,一個字,就是蠢嗎?”
哈哈……
蘇罡毅全然不在意茶客們的嘲笑,清傲的看向粗衣男子,說:“我是國學府的大學長蘇罡毅,請問你是?”
粗衣男子看着眼前儒生眼中高人一等的清高,他微勾脣角一笑,抱拳:“李昶。”
“你,怎就說儒生們去跪席請請願,就是不分青紅皁白,要知道我等的父親便是朝中的官員,我們所知皆是最爲真實的。”蘇博傲氣十足的說。
“公子怎知令尊所說皆是實言?”李昶不卑不亢的看着蘇罡毅說。
“這絕不可能?”蘇罡毅橫眉立目的說。
李昶淡淡一笑,說:“對於村民械鬥之事,再也沒有比我更清楚的,因爲,我便是當事人願李家村的村民,我親眼見證了村民們被抓走後的一切。”
“你是李家村的人?”蘇罡毅驚訝的說。
“不錯,我見證了天后娘娘先是帶着水官與墨子們來到我們村中,解決缺少水源的問題,並調來一個團的軍士幫着村中缺少勞動力的村民們種地做勞力。
村民們斬首那日我也去了刑場,天后娘娘先是聲明犯人們犯下了嚴重的罪行,犯國法者必懲,沒有法不衆,只有法不容情。
之後天后娘娘告之人犯們已將張李村中缺水的問題解決了,並保證他們的親人此後必豐衣足食。天后娘娘還……”
李昶停頓一下來,喉結滾動似有一絲哽咽。
“天后娘娘還做了什麼,我快說啊?”茶客着急的催促着。
李昶平復了心中起伏的情緒,說:“天后娘娘愧然,沒能更早的得知百姓的疾苦,以鋒利的匕首劃破了自己的手掌向百姓們以血盟誓,保證再不會出現缺水的現象,必會與天王讓齊國強大起來,讓百姓們生活安逸幸福。
刑場上二百七十八名犯人,皆高聲呼喊認罪伏法,天后娘娘鑑於犯人幡然醒悟想以針刺死刑讓犯人們無痛苦的死去,卻被犯人們拒絕,說要以他們血的教訓警醒世人再不可象他們一樣違犯國法,最終,以斬首之刑處絕了幾百名犯人。”
想到親眼看着親朋好友的死,李昶的清眸中泛着淚花,也爲老族長與村民們最後的醒悟而欣慰。
茶寮裏一片寂靜,每個人面色凝重緊皺着眉頭,爲死去的那二百多人而感覺到惋惜,心中對向百姓們以血盟誓的天后油然生出敬意。
“天后娘娘,捍衛國法,沒有錯。”一個茶客大聲喊。
李昶看向一臉疑惑的蘇罡毅,說:“你不必懷疑,從王城去我們李家村不過三個時辰就到了,你儘可去問問看,若是還不信,便那走遠一些。天后娘娘遵守了她的誓言,處理了村民械鬥之事後立刻向全國派了水官,想來現在大齊應該有大部分的鄉村都解決了缺水用的難題。
如果,依你們說的天后娘娘嗜血成性,殘忍的斬殺了幾百名村民,如此暴民必會引起百姓的暴動,哪裏還有讓你們這些儒生去跪席請願。”
“說的不錯,人家死者家屬都沒有鬧事,證天后娘娘很好的解決了村民械鬥一事,天后娘娘懂得百姓的疾苦,愛民如子。”茶客說。
李昶點了點頭,說:“天后娘娘不光是愛民如子,從這件事上還可看出,天后娘娘深愛着天王,我一介草民能想到她成爲天后,天王讓天后同理朝政日月同輝,她怎麼會不知有太多的朝臣持反對意見,可說天后娘娘就是承受着很大的壓力。村民械鬥之事,不管是誰來做必是個喫力不討好的差事。天后娘娘必是深諳朝局混亂人心渙散,她不放心將此事交於大臣,萬一處理不好便會引起百姓們的動亂,天后娘娘便親自去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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