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體量擺在這,加上行業競爭激烈,高質客戶維護困難,所以每單生意,都是靠這些銷售員一個一個談出來的,時間長的談了半年一年,時間短的一兩個月,都是用的水滴石穿的功夫,畢竟沒有哪個客人會在旅遊上衝動消費,別說那些說走就走的,那些人是真的說走就走了,別說你個旅遊公司的銷售,你就是親爹親媽也拉不住啊。
今天他們三個也是湊巧,看到這麼多房產公司的人進進出出,再加上最近新聞一直在跟蹤報道這兒拆遷的事,然後正好到了月底,公司要考覈,幾人一合計,也就來了。
沒想到三人太冒尖了,給這些房產公司的人盯上了,惹不起還躲不起嘛,這裏不留爺自有留爺處,林修文心裏想着。
很快三人就到了另一條街上,這條街上也有很多房產公司的員工,但是比之前那條主街上的要少很多。
放眼看去,整條街上就三類人,一類就是西裝革履黑皮鞋,男女老少都拿着各色文件夾,一副精神抖擻的房產銷售員。
另一類就是穿着五花八門,走着悠閒步伐的居民,或者說是拆遷戶。
最後就是一個特別顯眼的年輕人,穿着一身廉價休閒黑西裝,腳踩着一雙藍色運動鞋,雙手空無一物的拉着一個老太太,滔滔不絕的說着什麼,可能他身在其中,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但是在路人眼中,就是整條街上最特殊的人。
“阿亮,把馬甲脫了,過去打探打探。”林修文扭頭對一旁的陳亮說道。
他們三人身上都穿着公司定製的藍馬甲,胸口和背後都有公司標誌,出門本就顯眼,這時候在這一塊,更是成爲了第四類。
陳亮脫掉馬甲露出裏面的白襯衣,把馬甲扔給一邊的蘇嘉怡拿着,整理了一下這才向前走去。
他們三人本月在公司銷售榜上,排行已經變成中下游了,如果再不想辦法開單,很有可能會掉到末尾,到時候獎金沒有,本就不多的底薪還要被扣掉,下個月就難熬了。
如果眼前這個年輕人真是其他旅行社的,能打探到消息最好,沒打探到消息,拍下照片回去報上去,也行,到時候就說是競爭對手太多,導致銷售不佳,轉移公司注意力,畢竟市場影響總比自己業務能力差要好聽的多。
“大媽,我給您說,你這個年紀,現在一不用工作,二不用帶娃,這拆遷款又下來一部分了,正是出去玩的時候,不然再過幾年,真走不動了,想玩也沒機會了。”
“您也別怕我騙你,就這星城附近玩,一有風吹草動,我跑也跑不了是不,再說爲了您這幾百一千塊,我也犯不着啊。”
“您仔細琢磨琢磨,是不是這個理?你打車去也要一百多,我們帶你去也就幾百塊,現在出去喫一頓飯都得三五百,這幾百可是玩一天呢,看了玩了心情也舒坦了。”
“這小子是個人才,說話一套一套的,並且知道老人家顧慮大,專門推薦附近遊,看來這功課做得很好啊,看來我們也得改改策略,老是推薦特價境外,現在人都不信了,附近遊薄利多銷也不錯。”陳亮一個人暗自嘀咕道。
眼看唐風和老太互留號碼散開後,唐風又找到另一箇中年人,開啓了推銷模式,陳亮一口氣把剩下的香菸抽完,快步回到了林修文和蘇嘉怡邊上。
“什麼情況?”林修文迫不及待的問道。
“是個旅行社的,但不知道是哪家旅行社的,主要推銷附近遊。”
“哦,那還好,和我們不衝突。”林修文和蘇嘉怡都鬆了一口氣,他們主要是推薦特價東南亞,只要不是線路衝突就沒事。
“既然沒事,我們換個地方開始行動吧。”蘇嘉怡說道。
陳亮想了一下道:“我覺得,我們要不也試試附近遊?”
兩人詫異的看着他,蘇嘉怡道:“亮哥,現在誰還在附近玩啊,都是去國外的,推附近遊誰理你啊?”
“對啊,阿亮,你怎麼會想到推附近遊呢?難道有什麼發現?”林修文不解道。
“我剛纔心裏算了一下,我們推東南亞特價團,一人699元,一人賺120元,推廣難度大,風險高,投訴率高,而附近遊這一塊,一人從幾十到兩三百不等,我就按照兩百的算,首先大部分景點免費,其次距離近油耗少,然後價格低推廣難度低,就算有問題,畢竟顧客花錢少,下次給點優惠也就完了。”
“這麼一算的話,一人200元,利潤大概在100左右,再加上以後客人多,我們和飯店商量返點,這個利潤也可以多個5塊10塊,加一塊也差不多了,你們覺得呢?”
“說是這麼說,可是現在網上平臺價格太透明瞭,並且大部分顧客去附近玩都是自駕遊,這樣的根本沒客羣啊。”
“我是說的這裏,這個社區。這個社區目前60是老年人,20是年輕人,大部分都是老人帶着孫子孫女,現在他們雖然有了錢,但是出境風險高,推廣難度大,要是我們就在這裏搞附近遊,和那個年輕人一樣,很快就會有成果的。”
林修文和蘇嘉怡一聽,眼睛不由一亮,兩人上下打量着陳亮,蘇嘉怡伸手拍了拍他肩膀道:“行啊阿亮,現在腦子好使了啊。”
“可以啊兄弟,這下找到突破口了,是回去準備一下,還是擼袖子開始幹啊?”林修文意氣風發道。
阿亮扭頭,左右看了一下道:“我們還是先回去,準備準備附近的景點資料,行程線路,還要和計調、票務、司機、線路那邊核對一下情況,明天再來不遲。”
“可是那個小子?”蘇嘉怡指着遠處還在努力的唐風身影道。
林修文笑着道:“嘉怡,沒事,磨刀不誤砍柴工。”
“對,我們先回去磨刀,明天再殺過來。”說完三人就快步離開了社區,而唐風卻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