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水色江山 >第七章 秋葉亂舞
    水色江山 醒來時,躺在牀上,傷口已經包紮上了,而地上的碎片也不知去了何處。.shung賀蘭只記得她在笑,看着鮮血一滴一滴的流下在笑。賀蘭又冷笑了一下,自己還真的是不爭氣啊?流了這麼一點血,就暈了。全身恢復了知覺,才覺原來中指的傷口是如此的疼痛,十指連心,中指離心最遠的地方,你受傷了,而心,你痛了嗎?

    都說:女兒是母親的貼身小棉襖。身在邊郡,和一個身體背叛你的男人在一起,母親,你告訴賀蘭,我應該怎麼辦?看着手上的傷口,身上流着他的血,就算我死了,也流不淨與他的血脈相連。

    坐起來,手指依舊隱隱作痛,侍女都恭恭敬敬的站在兩側,聽候吩咐。在這王府她還能吩咐她們什麼?她想回家,回京城。落寞的走出房間,嘩嘩的落葉灑滿了一地,昨日還是一片蒼綠,今日卻是葉落花零。秋天了,來靜闌不知不覺都已半年,京城裏還有我的家嗎?這麼久以來,母親想念我嗎?他爲何連一封信都吝嗇給賀蘭寫呢?

    賀蘭,你的爹孃真的都不愛你,一個欺騙你,一個了無音信。賀蘭擡望眼隨風旋轉飄落的葉片,一葉知秋,落葉歸根。葉子都知道家在哪裏,可賀蘭卻不知。

    洛天澤遠遠地望着站在落葉中的女兒,她所有的絲都披在肩上,沒有任何的裝飾,紅腫的眼睛,包着紗布的手指,少見的穿着一身白衣,落寞憂愁望着飄灑的落葉瀰漫了整個院落。“是我對不起她,不僅沒有給她一個完整的家,還善意的欺騙了她。我這個做父親的是不是很失敗,可我真的不懂如何做一個十歲女孩的父親。她對我的夢,對我的期望,是不是就如今天突然灑滿王府的落葉,成就了昨日的浮華。”洛天澤躲在牆後長嘆了一聲,一個失敗的父親,怎麼才能挽回她的愛呢?

    爲人父母,原來也是如此的不易。

    雲淵走了過來,深沉地拍拍他的肩膀,說道:“王爺,回去吧,你已經一夜未眠了。”

    洛天澤苦笑了一下,一夜未眠算什麼呢?他望着雲淵,說道:“幫我勸勸她,好嗎?”雲淵低着頭,半響才說道:“王爺,她才十歲,不是什麼樣的話都能和她說的。”

    “你不幫我?”洛天澤略顯無助的質問。

    “王爺,這不是幫不幫的問題?如果我是你,在她來王府之前,就把她倆殺了,也就不會有今天這樣的事。”雲淵平靜的說道。

    洛天澤苦笑了一下,雖然不愛,但他也不忍心殺了她們。

    “雲淵。你也不小了。何時成家?”洛天澤突然頹廢地問道。

    “成家?王爺。我不是你。爲了情。可以放棄家國天下。”雲淵地話裏明顯帶着諷刺。看來他不是一個好父親。也不是一個好領導。

    “算了!”洛天澤放棄了最後一點希望。拖着疲倦地身體離開了離園。

    “賀蘭住地別院叫離園。離園。離開家園。來到靜闌已經有九年了。九年裏。皇宮、京城生了很多地事情。也證明了我不適合當皇帝。大哥爲了皇位丟了性命。二哥坐在岌岌可危地皇位上。看着滿堂地朝臣爭地不可開膠。而我遠在邊郡過着閒雲野鶴地日子。這就是生活。父皇設定地生活。可他卻偏偏不讓傲雪在我身邊。我可能在爲自己地過失尋找理由。年幼地我。也如賀蘭一般自私地認爲這個世界地純潔。認爲愛情只是兩個人地事情。認爲我和傲雪可以天荒地老。永遠也不分開。認爲我一生一世只會擁有傲雪一個女子。可……我不是聖人。就算是聖人也有七情六慾。更何況我不是。

    洛家地人對待感情總是自私地。可卻柔弱地經不起一點地打擊。”

    那之後地幾天。賀蘭時刻都躲着洛天澤。而他卻故意去她常去地地方。但她卻重來都沒有出現過。突然有一天晚膳。她出現在了客廳。像往常一樣。喋喋不休地講着一些廢話。而他卻把它們都當成了天簌之音一樣地聆聽。她最後地話題永遠地落在了她地先生上。她又要換先生。他立即痛快地答應了。別說換先生。王府裏只要不換他。換什麼他都答應。

    賀蘭回了離園,雲淵正坐在她的小書房裏,擺弄着八弦古琴。賀蘭陰森的說道:“這回你滿意了!”雲淵輕哼了一聲,“不要對我擺出一副桀驁的神情。你應該知道我可不會像他一樣放縱你,如果你不聽話,上午的事情還是會生的。”賀蘭狠狠的咬着牙,手指緊緊的捏在掌心。衣雲淵你會招報應的,賀蘭在心裏詛咒道。

    第二天,洛天澤就又找來了新先生。晚膳時間,賀蘭又說:“晚膳就我們兩個人喫太無聊了,不如將那兩位姨娘一併找來。”洛天澤聽了這話,心裏“咯噔”一下,不懂她這是什麼意思?賀蘭在心裏嗤之一笑,又道:“讓雲鶴也陪我一起喫飯吧!他,每天都去書院讀書,我都不能經常見他。”洛天澤聽了這話,連忙說道:“可以,那讓雲淵也來吧。”聽到雲淵的名字,賀蘭皺了皺眉頭,但並沒有阻攔。洛天澤微微的感覺到雲淵和她之間,有一些過節,但一想到雲淵都過了兩個本命年的人了,只是苦笑了一下。然後她又說道:“管家爺爺也一起吧!”

    第三天的晚膳,洛天澤喫的心驚膽戰,怕她不高興砸了桌子。雲家兄弟互相遞着眼神,也不好多言。趙管家經歷了那件事情,對賀蘭已經沒有什麼好臉色了,但他老市面見多了,這點小事也不能斤斤計較。倒是北苑的兩位夫人,小心謹慎。洛天澤望着桌上的人,默默無語竟然在想:“我是王府的王爺,是她的父王,可我現在怎麼覺得她是我父王呢?不,我怎麼能有這種想法?”然後洛天澤輕輕的將筷子放在桌上,柔和的問道:“賀蘭,新先生怎麼樣?”“一般。”賀蘭回答道,然後他擡頭掃了一眼雲淵,連忙又說道:“這位先生好像對書畫很感興趣。”洛天澤點點頭,又提起筷子,可她卻突然擡頭對着二位夫人問道:“你們來王府多久了?”洛天澤嚇了筷子突然掉到了地上,賀蘭驚訝的看着他,“父王,怎麼這麼不小心。”洛天澤假意笑道:“沒拿住。”其實他是怕她倆實話實說來了七八年了,那樣……洛天澤又看了看賀蘭的臉色,她輕佻的眉頭微微的動了一下,洛天澤的心差一點沒蹦出來。

    在女兒面前做個好父親,遠遠難過在女人面前做個好丈夫。

    晚飯之後,各自回房,洛天澤忐忑不安的心,才平靜下來。但對於她的轉變,還是感到驚訝,前幾天還在大吵大鬧,怎麼突然就脫胎換骨了?正想着,雲淵站在了門外,洛天澤皺了皺眉頭,難道是他勸的賀蘭?

    就在這時他先開口了,“王爺,賀蘭的表現很好吧?”

    洛天澤氣罵道:“你們晚飯喫的都很香,我都要嚇死了。”

    “這個可不怨我,誰知道她還有這招。”雲淵說道。

    真是他勸的!洛天澤很好奇他對賀蘭說了什麼,讓她轉變的如此之快,不免問道:“你怎麼勸她的?”

    “王爺,國王軍的都尉王大人回家頤養天年了。”聽了這話,洛天澤立即說道:“我會安排你接任他的位置的。”這小子原來是有意圖的,聽了這話,他立即眉開眼笑的說道:“我沒跟賀蘭說什麼,只是說,等你長大了,是單單嫁給一個男人好,還是還有幾個像我這樣漂亮的男寵好?她當然選了後者,於是我就說,你這不已經原諒你父王了嗎?大家都是人嗎?何苦互相爲難呢?”

    聽了這話,洛天澤沒氣暈過去,順手拎起一個瓷瓶就飛了過去。洛天澤真想把他打入十八層地獄,讓他永世不得翻身。雲淵躲過瓷瓶,依舊笑道:“王爺,別忘了國王軍都尉的事情。”然後一轉身消失出了視線。

    洛天澤長嘆了一口氣,不管怎麼樣,賀蘭是原諒他了。

    有人說:女兒是父親前世的情人。這話一點都沒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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