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掉到地上,莫修羅才覺得不妥,轉過身說道:“穿好衣服。”賀蘭站起身,暈暈忽忽倒在了地上,他連忙抱起她,放在牀上。拿起衣服,扔到她身上,罵道:“別裝了,穿上衣服。”
賀蘭睜開眼睛,不情願的穿上衣服,就被他拉到了外面。賀蘭的眼睛四處尋找着,修羅沒好氣說道:“找子夜嗎?那小子早跑了,等回來一起收拾你倆。”
將軍府門前,此時已經圍了很多人。修羅惡狠狠的拉着賀蘭,賀蘭不滿的叫嚷道:“我自己會走。”可她真的不想出去。又假裝整理了一下衣服,拖延時間。修羅還是將她拉到門外,賀蘭的小眼睛四處巡視了一圈,遠遠的望見了幾個人,立即轉換了表情,笑容可掬。突然一個媒婆衝了上來,潑辣的拉住賀蘭:“我說小郡主,你也太不像話了,把姑娘們的畫像展出了不說,又給賣了!這些可都是姑娘們的父母,今天你不給一個說法,我們就不走。”媒婆的號召力倒是很強,底下的人羣也吼道:“不給說法,不走。”
賀蘭沒有遇到這種場面,心裏忐忑,但還是大聲喊道:“大聽我說!”人羣終於靜了,“我先問大家一個問題?一定要如實回答。”人羣中有家長不耐煩的說道:“快說。”賀蘭故意放慢了語:“各位鄉親,你們是真想把女兒嫁到將軍府嗎?”人羣中亂哄哄的說道:“那當然了,誰不知道莫將軍年輕有爲,英俊灑脫,而且都二十五了,還沒有娶妻。誰不想把自己閨女嫁給他!這還用問嗎?”
見他們這麼說,賀蘭裝作無可奈何說道:“各位家長心思,本郡主自然明白。可大家想想,莫將軍都二十五了,可身邊連一個侍妾都沒有,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一個婦人捅了捅身邊的男人說道:“我就說莫將軍有問題,可你非要把女兒嫁給他,你看,你看。”那男人說道:“再聽聽。”
賀蘭見他們如此,心裏有底了,又慷慨激昂的說道:“我,洛賀蘭,靜闌郡主,十二歲住進將軍府,至今已有四年。我以郡主的名義告訴大家,我住進來的時候,全府上下連一個女傭都沒有。各位父親母親,你們唐突的把女兒嫁進來,就不怕女兒獨守空房一輩子嗎?這不是害了你們那如花似玉的姑娘嗎?”
那婦人又捅了捅他男人:“好在我們沒把女兒嫁進來。”
有人叫道:“竟然這樣,你也不能把我們閨女的畫賣了啊?”
賀蘭裝作無奈的說道:“你們女兒待嫁閨中,那些公子少爺們,也不知道姑娘們都如何?我這不是給大家一個交流場所嗎?”
有人又叫道:“可你把畫賣了。一定要給個說法。說法。”
賀蘭又繼續說道:“爲了幫各位地姑娘們相親。我可是花了銀子地。還特意請了風月樓地無雙、芙蓉兩個姊妹花來捧場。而且畫是少爺公子們喜歡上了你們家地姑娘。非買不可地。我也沒有辦法啊!還有畫也不都是賣出去地。還有我送給喜歡你們女兒地青年地。你們不信回頭看看。”
“呼啦”所有地人。都轉過身向後張望。孟舒維和那姑娘。還有她地父母都站在人羣后。賀蘭下了臺階。向他們走去。孟舒維連忙上前施禮。“叩見郡主。”那姑娘也欠身施禮。她父母也叩拜。“老身見過郡主。”賀蘭連忙扶住他們。“免禮。免禮。”
孟舒維對着人羣說話:“小生孟舒維。見過諸位。我和小菊青梅竹馬。只可惜家道中落。無力迎娶。後來聽說伯父伯母要把小菊嫁給莫將軍。我就心急如焚地趕到將軍府。正趕上郡主開交流會。郡主得知了小生地情況。不僅將小菊地畫像送給了我。還要給我們賜婚。”孟舒維跪倒在地。小菊也跟着跪了下來。“請郡主大人成全我們。”
賀蘭連忙攙扶起他們。拉起小菊地手問道:“小菊姐姐。你想嫁給孟舒維嗎?”小菊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人羣中傳來了鼓掌聲。賀蘭望了過去。是子夜。這傢伙終於出現了。
那老伯連忙推脫道:“小民不敢,不敢。”
賀蘭微笑道:“我洛賀蘭一言九鼎。孟舒維,你選好日子,到時本郡主親自爲你們主婚。”
正在這時,遠處傳來了喊聲:“王大媽,你快回家吧,城北的劉公子到你家提親了。”人羣中鑽出了一個婦人,嚷道:“什麼?那個劉公子?”那人氣喘吁吁的說道:“就是開布鋪的劉老闆的兒子。”那婦人,出溜沒影了,看來她很高興這個劉公子。
這時又跑來一個人,說道:“張叔,快回家吧,城東的馬少爺去你家提親了。”一個四十多的中年男子問道:“馬少爺?”那人說道:“他爹是郡裏的糧吏。”那大叔甩開膀子往家跑,呼啦人羣轉眼之間散沒了,賀蘭呆了,剛纔還人滿爲患呢?度可真快啊!
子夜走了過來,賀蘭挖苦道:“早上跑的真快啊!”子夜無奈的說:“我不是怕哥罵我嗎?”賀蘭嘆了一口去,“一會處置我們,可能比剛纔會更兇。”說修羅有龍陽之癖,暗示他功能障礙,就等着捱打吧。子夜不理解的說道:“不是都處理完了嗎?”賀蘭伸手說道:“拿出五十兩銀子。”子夜從銀袋裏摸出了幾塊銀子,掂了掂說道:“有五十兩了。”
賀蘭接過來,遞給了孟舒維,“婚事一定要大辦,剩下的置辦一些傢俬,好好過日子。過後,我讓子夜幫你在郡裏謀一個差事。”孟舒維不接銀子,賀蘭厲聲說道:“接着。”他不好意思的收下了。賀蘭又轉過身對子夜說道:“差事的事,就交給你了。”子夜連忙道:“小事一樁。”又對孟舒維說道:“過幾天,你來找他就行了。”……
賀蘭望着他們離去的身影,對子夜說道:“等着捱罵吧?”……
“跪下!”子夜立馬跪下,賀蘭站在書房裏沒動。修羅狠狠的說:“你也跪下。”
“我是郡主,上跪皇天,下跪父母,爲什麼要給你跪下?”修羅指着她,眉頭都皺到了一起,說道:“不跪,還有理了?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難道不知道嗎?”賀蘭不情願的跪了下來,還不忘補了一句,“我會告訴魏源郡王,你虐待我的。”修羅怒氣衝衝的說道:“告訴他?你去京城告訴皇帝老子都沒用,你被王爺扣押了四年,京城來人說過什麼嗎?”
賀蘭一聽這話,眼淚嘩的流了出來!四年了,京城來過人,但從來也沒有提到魏源郡王私自扣押她的事情。看來她真的被京城的皇族遺忘了,遺忘在了這個舉目不親的北方邊郡。
修羅見她哭了,就轉移到了子夜身上,“把銀子交出來。”子夜連忙將銀袋放到了桌子上,又規規矩矩的跪好。
修羅將銀子倒出來,嘩啦啦一堆,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罵道:“你們兩個,你們兩個,怎麼說你們。”氣的在屋子裏走來轉去。
修羅指着子夜,聲音顫抖的罵道:“你到院裏去,不跪到三個時辰不許起來。”
子夜聽話的出去了,賀蘭見子夜出去,意識到又輪到自己了,又大聲哭起來。莫修羅見她如此,心又軟了,蹲下來抱起了她,放在腿上。賀蘭還繼續哭,他以爲她知錯了,勸道:“別哭了,知道錯就好了。”
他嘆了一口氣,又說道:“你還知道哭?你對那羣大叔大媽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你以爲我不明白嗎?你那麼說,以後我還怎麼見人了?”手指敲着她的頭,“我的一世英明都被你毀了,以後我要真想成家,也沒有人敢把姑娘嫁給我了。”賀蘭抽泣着摟住他,他又勸道:“別哭了,回去吧!”
賀蘭聞言,立即停止了哭泣,站起來,指了指銀子問道:“銀子可以拿走嗎?”
他一掌拍在桌子上,吼道:“還想拿走銀子?”
賀蘭轉身就跑,飛似的回了自己的房間,反鎖上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