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歸景的話音落下,陸合歡的眸底微不可見地閃過了一抹厭惡,然而擡起頭來看向了方歸景的時候卻是滿眼的笑意,說道:“那是自然,阿景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聞言,方歸景也緩緩勾起了脣角來,倏然眸光看到了陸合歡紅腫起來的半張臉,眸底滿是心疼,他輕輕碰了碰隨即問道:“疼不疼?”
陸合歡擡頭看着方歸景,眉心倏然一動。
疼不疼?那方秀秀小賤人可是恨透了她的,所用下的力道能不重嗎?!
然而陸合歡卻是笑着緩緩搖了搖頭,說道:“有阿景心疼,合歡不疼。”
她的話音落下,方歸景的心登時便更軟了下來,一把將陸合歡擁進了懷裏,靠在她耳邊低低說道:“可憐了我的合歡了,等日後咱們舉行了雙修大典,你就是我方歸景名正言順的妻子,也是秀秀的母親,此後便再沒有人敢欺負於你了。秀秀那丫頭,我定會好好跟她說,只怕是要時間久點了,但是日後我再不會讓你這般受罪了。”
陸合歡倚在方歸景的肩上,一雙眸子裏是冷漠至極,但是嘴上的話語卻極盡溫柔繾綣。
“有阿景在,合歡什麼也不怕。”
顧清水獨自走在回青雲峯的路上,先前在方府中見到的場景始終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最忘不掉的,還是陸合歡不敢直視他眼睛的樣子。
他沒有想到世事變化得竟然如此之快,就好似昨日還在他的懷中撒嬌的女子,今日便已經牽着別的男人的手,又擺出一副與他不熟的模樣。
這就是她的選擇嗎,難道她爲了能夠進入到內門當中,都不擇手段了嗎?
顧清水的心中宛若有着幾柄匕首在不停地划着,他被掌門師尊禁足思過了一月的時間,在這一個月之內,他什麼都想不下去,腦海中反反覆覆皆是當初在外門大比的比武臺之上,自己所做出的事情。
他想,那時候,陸合歡是希望着他不顧一切地站在她那一方的吧。
在那時候,他的腦子裏也一度出現了這個想法,想要護着她,不管會有什麼後果,不管旁的人會如何說他。
所以在這一個月的時間中,他想過了,若是真的這般想要保護一個女子的話,那大概就是喜歡了吧。
他喜歡的人是陸合歡,日後若是再遇到那日的情況,那他一定不會再猶豫了。
他原本還想着,等將掌門師尊安排的事情都完成了之後,就去外門看看她,被剝奪了外門大比的機會,還被禁足了之後,她一定會很傷心吧。
卻沒有想到,禁足之後的第一次相見,竟然是在方府。
她終究還是進入了內門。
倏然間一陣風浪從前面襲來,心不在焉的顧清水的身形猛然開始搖晃了起來,腦海中瞬間一陣煩亂,便是連術法都未曾用出來,整個身子便迅速地往下墜了下去。
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顧清水身上的護體靈氣都直接破開了,他平躺在地上,靜靜地看着天空中的飛雲,腦中一片空白了起來。
“哇——”一道聲音倏然間從耳邊傳了過來,顧清水的眸光倏然間動了動,隨即連忙從地上做了起來,看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只見一個赤足的紅衣小蘿莉一臉驚訝地指着他,仰頭對着她身旁的女子說道:“主人,沒想到在內門還有這麼蠢的人,從天上飛着飛着就能夠掉下來!”
聽着那紅衣蘿莉的話,顧清水的臉上閃過了一抹尷尬,隨即轉眸看向了蘿莉身邊被她叫做主人的女子,臉上的表情登時五顏六色了起來。
喬幼雪看着顧清水這幅失憶的模樣,一雙漂亮的杏眸中微微閃過了一道光芒,隨即瞧着他微微偏了偏頭,眼底是似笑非笑的模樣。
顧清水連忙從地上站了起來,同喬幼雪說道:“好……好巧,沒想到能在這裏碰見喬師妹。”
喬幼雪緩緩勾起了脣角笑了笑,回答道:“是很巧,我也沒有想到能在這裏碰到顧師兄,師兄這是在練什麼新的功法嗎?”
聽到了喬幼雪的話,顧清水的眸光微微動了動,隨即連忙說道:“啊……對,對,是……是進來新得的一部功法,鍛鍊護體靈氣的,我剛剛是在試驗護體靈氣的能力。”
“原來如此。”喬幼雪緩緩說道,然而眸底卻是掩飾不住的笑意,她輕輕眨了眨眼睛,隨即說道:“既然顧師兄要在這裏修煉新功法,那我主僕二人便不打擾了,先告辭了。”
說完之後,喬幼雪便帶着彼岸轉身離開了,看着這主僕二人離開的背影,顧清水狠狠地捏了一把汗,無奈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回去的路上,彼岸一直皺着眉頭,嘟囔道:“竟然有這樣奇怪的功法?主人,我也想看看。”
“你怕是看不成了,”喬幼雪輕笑着勾了勾脣角,接着說道:“這功法可是隻有顧師兄一個人能夠練的。”
“這樣啊……”彼岸的眉頭皺了皺,隨即嘆了口氣說道:“那就算了吧。”
彼岸倏然間擡起了頭來,見到喬幼雪並沒有向着妄心峯的方向走去,連忙疑惑地問道:“咦,主人,我們不回去嗎?”
喬幼雪的眸光微微動了動,隨即輕聲道:“鶴翎峯上有一家酒館做的炙烤寅熊掌十分好喫,我帶你去嚐嚐。”
聽到又好喫的,彼岸的雙眼瞬間亮了起來,連忙加快了腳步跟上了喬幼雪,叫道:“是嘛是嘛?那我可不可以喫兩個?”
“準了。”喬幼雪勾脣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