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問我敢不敢承認?呵,我有什麼不敢的!這就是我兒子,我懷胎十月生下,珍之如寶的兒子!”
“如果不是怕髒了我兒子的眼,現在在你臉上的就不是一巴掌,而是要你命的金針!”
她句句凌厲,眸光更是彷彿要殺人一般,駭得原本有所動作的霍海三人都不敢輕舉妄動了。
戚嵐怎麼可能任由雲安安這樣罵她,她骨子裏還保留着當年對雲安安頤指氣使,不把她當東西的那股勁。
現在卻被這麼劇烈地反彈回來,還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就更是受不了了!
“你敢打我?賤人!!”戚嵐面目扭曲得可怕,想也不想地抓過旁邊桌上的花花瓶,就朝着雲安安砸去!
雲安安臉色一變,條件反射地把景寶護進懷裏,雙臂牢牢遮住了他的頭。
可當她再想躲開時就發現戚嵐手裏的花瓶已經揮打到了自己眼前,她根本無處可躲!
雲安安猛地閉上雙眸,下一秒“咔擦”的碎裂聲就在她耳畔炸響開來,雙肩在同時被一雙有力的臂膀環住,將她和景寶圈得嚴嚴實實。
想象中的痛楚並沒有傳達到身上。
雲安安心尖一顫,雙眸大睜着擡起頭看去,卻看見霍司擎抿緊泛白的薄脣,以及他額上滲出的細密薄汗。
他的神色冷靜且涼,如同風雨欲來的前夜,狹長墨眸裏更是醞釀出了漆黑的風暴,讓人不寒而慄。
可當目光觸及到雲安安詫然的視線時,幾不可察地柔和了些。
“這裏交給我處理,你和景寶去車上等我。”
“不要。”雲安安搖頭,“我要留下來,解決這件事。”
“安安,聽話。”霍司擎眉心皺起,狹眸分寸不讓地看着她,似鐵了心不讓她繼續留在這個危險的地方。
“可是……”雲安安貝齒輕咬着脣,眸光盯着他還殘留着些花瓶碎片的肩上,抱着景寶的雙手微微收緊。
這個男人是不是傻?居然用自己的身體幫她擋那個花瓶。
不等她做好決定,因爲砸到霍司擎而驚慌失措起來的戚嵐也恢復了過來,看着眼前這一幕目光厭恨至極。
“司擎,你來的正好!你剛剛是沒看到這個賤人怎麼打我的,她……”
“閉嘴!”霍司擎側過身,狹眸凌厲地看向戚嵐,“母親,你也該認清楚一件事,雲安安和我的妻子,霍家的女主人,你沒有資格對她動輒打罵!”
戚嵐冷笑,“霍家女主人?她配嗎!別忘了你們已經離婚了!這個女人帶着個野種接近你,根本就是居心不良!你看她懷裏抱着的,就是那個野種!”
霍司擎面色寒霜重重,尤其是聽着戚嵐一口一個野種,耐性徹底告罄。
“你說我的兒子是野種?那麼我問你,我是什麼?”他薄脣微掀,眸底透出幾分冷厲和肅殺。
被他護在身後不準上前的雲安安錯愕地看着他,紅脣翕動着,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她剛纔說的話……都被他聽見了?
一定會的吧?
光是想想,雲安安眸光都黯淡了下來。
可當霍司擎那話一出,着實都讓戚嵐和霍海三人震了震。
“你竟然爲了這個女人,連認養別的男人兒子都心甘情願?司擎,你糊塗啊!”霍清目露失望地搖頭,“你這樣還怎麼領導霍氏走得更遠?”
“我如何領導霍氏還輪不到你來置喙。”霍司擎神色冷清,絲毫不給霍清半點面子。
霍清臉色都青了,再說不出半句話來。
見她都吃了癟,霍海和霍湘兒就更不敢上去觸黴頭了,對這個年紀輕輕卻執掌大權,手段狠絕的侄子,說不畏懼那是假的。
“我看你已經被這個女人迷昏頭了!我絕對不會允許她再嫁進我們家,更不會接受這個野種!”戚嵐疾言厲色,一副恨不得要吃了雲安安的樣子。
“夠了!”在家庭醫生的幫助下不再咳嗽的霍老爺子終於緩過口氣,一隻手撫着胸口,一隻手指着景寶,質問戚嵐:“別人瞎,你身爲司擎的母親,也瞎?”
戚嵐一時不解,“爸,您,您怎麼反過來指責我?”
“你好好看看這個孩子!看清楚了!”霍老爺子朝雲安安伸出手。
雲安安猶豫了片刻,但也知曉霍老爺子不會對景寶怎麼樣,這才把景寶抱給了他。
一抱到小糰子,霍老爺子身上激出的怒氣頓時沒醒了,一張臉都笑成了菊花,好不喜歡地掂着他。
“這孩子,就和司擎小時候,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我親手帶着司擎到大,我能認錯?”
這也是他爲什麼一句話都沒說,只提出想見見這個孩子的緣故。
只看着那張酷似其父的側臉,他都能認出來,這一定就是司擎的孩子。
什麼?!!
霍老爺子的話無異於一聲悶雷,狠狠地在客廳裏炸開。
炸得戚嵐和霍海三人大腦一團混亂,眼神驚愕地看着被霍老爺子抱在懷裏的小奶娃。
雲安安和別的男人生的野種……怎麼會是他們霍家金光閃閃的小太子?!
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從霍老爺子口中出來的話,那必然就是真的,他老人家最重視血脈,不可能把別人的孩子當自家的!
霍海三人紛紛看向滿臉呆愣的戚嵐,陡然生出一種荒唐感。
也就是說——
明明是霍家小太子,卻被親奶奶指着口口聲聲地罵作野種,這簡直荒謬到令人髮指!
霍海率先反應過來,尋了個藉口就匆匆離開了,看都沒再看戚嵐一眼。
一邊的霍清和霍湘兒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如今事情都已經真相大白了,他們這些來爲戚嵐撐腰的人不走,難道還等着被霍司擎清算不成?
便都找了個藉口相繼離開,以免被算賬。
誰能想到戚嵐都已經勝券在握,差點就把雲安安給趕走了,臨到關頭竟然來了這麼個讓人措手不及的反轉?
霍家這天,怕是要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