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把還熱騰騰的食物擺上桌,沙琪瑪忍不住吐槽:“辦公是在沙發上辦的,睡覺是在隔壁病牀湊合的,一到你吃藥的時間醒的比鬧鐘還準時……哦,我進來的腳步聲大了點,都要挨冷眼,真是愁。”
和景寶明明是父子吧,但一冷峻凝肅,一軟萌體貼,除了臉,哪兒像了??
雲安安聞聲轉過頭來,如瀑的柔軟長髮下,襯得那張嬌軟的臉蛋愈發小巧,也更是蒼白。
她脣間扯了扯,不知怎的想到那個畫面,便有些想笑,心底的苦澀卻壓都壓不住地涌上來。
怪不得,她在睡夢中都感覺到一抹熟悉至極的氣息縈繞在自己身邊,彷彿無處不在,溫存體貼。
“這幾天辛苦你們了,景寶呢?”雲安安伸手拍了拍臉頰,想讓自己看起來臉色好些,免得景寶待會兒進來看見,又要擔心。
“小傢伙說有什麼事要辦,一會兒纔回來。”沙琪瑪把筷子遞給雲安安,“快喫吧,你現在還不能喫太辛辣的東西,動……昏倒太久,喫清淡的比較好。”
沙琪瑪差點嘴瓢說出“動手術”三個字,還好及時止損了。
“你不用這麼緊張,我已經知道了。”見她滿臉小心的樣子,雲安安心裏微暖,夾了一筷子豆腐絲放進嘴裏。
知道了?!!
沙琪瑪一臉錯愕,“安安,你、你怎麼知道的……”
雲安安便將林嫂找來跟她坦誠的事情告訴了她,但之後她去霍家宅邸的事,卻下意識的選擇了隱瞞。
她和景寶跟沙琪瑪一起生活了好幾年,雖不是親人,卻勝似親人。
沙琪瑪對她的愛護和關懷更是不少,就跟她的親長輩一樣。
所以,她不想讓沙琪瑪知道霍司擎所做的那些決定,以免她對他產生不太好的印象。
沙琪瑪還不知道雲安安的小心思,聽完之後氣得一拍桌子,直接站了起來,“天底下竟然有這麼狠心的婆婆?!我當你是什麼時候誤食的斷子草,可竟然是被人害的!”
“她從我進門開始就很不喜歡我,”雲安安喝了幾口生滾粥,自嘲道,“可能是我們天生八字不合吧。”
她還記得當年戚嵐第一眼看見她時,那副混雜着震驚,不信,厭恨的表情。
可只因爲她這個兒媳婦並不是她屬意的那一個,她便百般刁難她還不夠,甚至下毒暗害她。
這點雲安安實在難以理解。
沙琪瑪越發心疼了,握住雲安安的一隻手,不滿地問,“霍先生呢?他對你就沒有半點交代?”
“他啊,”雲安安渾身的力氣驟然一鬆,淡淡地道,“不需要他的交代,屬於我的公道,我自己去拿回來。”
不論霍司擎到底是怎麼看待那個孩子的,但他最後選擇了包庇戚嵐,雲安安也無話可說。
但那只是他的選擇,並非她的。
她會親手替她的孩子討回應有的公道,從戚嵐的身上。
休養數日後,雲安安終於得到沙琪瑪和景寶兩位大人的許可,可以出院了。
她特地挑了個霍司擎在公司的時間,去8號打包了自己和景寶的行李,然後搬回到了琉璃苑的公寓裏。
對此沙琪瑪一整天的笑容就沒有落下來過。
但從傭人口中得知雲安安把行李都搬出了8號的德叔,卻是慌的不行。
怎麼回事這是,少爺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把雲小姐給氣走了?!
德叔立刻拿出手機來,給身處霍氏集團大廈的霍司擎打去一通電話,通知他這件事。
“德叔,霍總正在會議室裏進行一個很重要的跨國會議,暫時不能接電話,您有什麼要讓我轉告的……”
接電話的是喬牧,還是趁着出來拿文件的空擋,才發現霍司擎的辦公桌上手機響個不停。
未免是什麼重要的事,喬牧也只能擅作主張接聽。
“還開會!”德叔頓時覺得自己很久不痛的老腰又在痛了,哎喲餵了聲,“他老婆都被他給氣走了,他還開會!能把老婆給開回來嗎?!”
雲小姐被氣走了??
喬牧愕然了一會兒,留下一句“我會替您轉告”,就轉身去了會議室。
會議仍在進行中,喬牧進去後,趁着站在霍司擎身後的功夫,壓低聲音說,“霍總,雲小姐她……”
“稍後再說。”霍司擎不冷不淡地打斷了喬牧,便毫無遲滯地接上了剛纔的會議內容,連半點分心也無。
站在後面的喬牧卻是驚了。
從前不管是多重要的會議和工作,只要涉及到雲小姐,都會被霍總毫不猶豫的放棄掉。
似乎在霍總這裏,雲小姐與任何事情擺在一切,她都是絕對的第一位,無可超越。
而現在……
難道真如德叔所說,霍總和雲小姐出現了感情問題,雲小姐搬離8號也是因爲這個原因?
會議結束後,霍司擎神色冷靜地回到了辦公室中,讓喬牧接着彙報。
喬牧還以爲是關於雲安安的時候,結果剛開了個頭,就被霍司擎冷眸睨了眼,長指拿着的鋼筆輕敲兩下桌面,“現在是辦公時間。”
喬牧當即一個激靈,就着剛纔的跨國會議的事情,彙報了幾個重要的相關事宜進度。
邊說,喬牧心裏邊流着淚:涼了,這下徹底涼了。
以後還有誰能解救他們這些加班狗於水深火熱之中!?
相比較這邊的低氣壓現象,琉璃苑裏卻是一派溫馨。
爲了慶祝雲安安出院,沙琪瑪特地做了頓大餐,喫的雲安安和景寶坐在沙發上,同步用手揉着小肚子,滿足得直嘆息。
景寶由於翹課的行徑,被老師罰了要寫二十字檢討書。
可就這麼二十個字,他生生寫了一個小時,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是在寫二十萬字長篇小說。
雲安安簡直被他那副糾結的模樣萌出一臉血,哈哈了幾聲,桌上的手機就突然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