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纔說我父親也給你們捐款了?”雲安安詫異地問。
“是的,時小姐。就在昨晚,您父親以您的名義給我們基金捐贈了一億資金,真的很感謝你們一家人。”
雲安安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有些不知所措,等她回過神的時候,眼圈已經泛起了抹紅。
“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她低聲說道。
基金負責人笑着說,“哪裏,應該是我謝謝你們。有你們的幫助,我們這項關於抑鬱症的慈善項目,一定會建設得更好。”
四年前雲安安產後抑鬱,險些沒能支撐下去,最後靠着遺忘了那段記憶,她才能重新站起來。
儘管她對心理學瞭解得不多,只能略盡些綿薄之力,希望能爲那些抑鬱症患者做些什麼。
掛了電話後,雲安安洗漱好下樓。
走到樓梯口的時候,她才突然想起一件事。
昨天的宴會楓碧宮並沒有來人,雖然雲老夫人和雲老先生已經和時老夫人冰釋前嫌,但對時肅華,他們內心裏還是對他當年做的事心存芥蒂。
爲了不讓雲安安兩面爲難,他們便沒有過來。
兩邊都是自己的至親,雲安安不是沒想過對症下藥,化解他們之間的矛盾。
可這根本就是件不現實的事,因爲雲舒畫已經去世多年,除非人能復活,否則兩家的心結永遠都難以解除。
她也只能另想他法。
然而不等雲安安想到辦法,就突然接到了助手的求救電話。
雅特公主帶着合同跑到了s國來,說什麼也要當面和雲安安簽約,看着真像是快要哭了。
雲安安越來越搞不懂這位公主的操作了,她見過遊戲上送人頭的,網絡上送鍵盤的,這種千里送錢的她還是第一次見。
連她自己都要懷疑,雅特是不是被她給下蠱了……
抱着滿腹疑惑,雲安安當天就和霍司擎還有景寶就回到了帝都。
霍司擎把她送到了公司後,帶着景寶先回了8號。
雲安安趕在電梯門關上前跑進了電梯裏,按下了樓層鍵,才發現旁邊還站着個捧了滿手資料的女職員。
“你去幾樓?”雲安安見她騰不出手來,便問。
“六樓,謝謝。”女職員細聲道。
雲安安按下了六層的按鍵,靜等電梯上升。
哪知上升到四樓的時候,電梯陡然間一晃,停住了。
“啊——”女職員失聲尖叫。
雲安安轉過頭安慰她只是暫時故障,很快就會好。
就見女職員臉上沒有半點懼怕,彷彿剛纔那聲充滿恐懼的叫聲不是她發出的一樣,充滿了不協調的感覺。
雲安安腦海裏快速閃過一絲什麼,還來不及捕捉,她就清楚地看到——
女職員擡起頭來,死死盯着她的雙眼如同一個黑色漩渦,一點點地將她的意識剝離出身體,直到徹底失去意識……
與此同時。
會議室內。
助手出去接了通電話回來,面帶歉意地對雅特道,“不好意思,雅特公主,我們的電梯出了點故障,雲總好像被困在裏面了,可能還要請您再等一下。”
話未說完,雅特就站了起來,“電梯故障?雲小姐一個人在裏面嗎?要多久才能修好?需不需要我做些什麼?”
負責人:???我尋思着到底誰纔是公主呢?
“修理人員說最遲十分鐘,雲總很快就上來了,讓您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對雅特過分熱情的態度,助手也有些摸不着頭腦。
“那就好。”雅特重新坐回了位置上去,並遞給負責人一個眼神,讓他少說話。
負責人:……這個公主是假的吧?
又過了幾分鐘,助手接到電話離開了會議室。
“電梯修好了嗎?雲總有沒有……”剛說到一半,助手雙眼微微睜大,“你說什麼?電梯裏沒人?你確定?”
電梯裏沒人,電梯又是怎麼上來的?
助手後背陣陣發寒,立刻掛了電話打給了雲安安。
手機裏卻傳來“對方已關機”的提示音。
…
不知過了多久。
鹹溼的海風充斥在鼻翼間,耳邊似有若無地傳來了海浪拍打,以及海鷗撲翅的聲響。
當溼意漸漸褪去,燥熱的空氣迎面撲來。
喧譁的叫賣聲與汽車鳴笛聲交匯在一起,混亂地往耳朵裏鑽……
隨着意識一點點回歸腦海,雲安安終於從身體不受控制的無力中,慢慢地清醒了過來。
隨之一同醒來的,還有一段遺留在她腦海裏,顏覓意那如同毒蛇纏繞的聲音。
“雲安安,你知道我是怎樣讓戚嵐對我百依百順,生不出半點反抗的麼?”
“不知道也沒關係,我現在就帶你見識一番。”
“拿着你手裏的船票離開這裏,登船後,你會找個沒人看見的地方,從船上跳下去。”
跳下去……
雲安安雙眸瑟縮,擡眸望着眼前陌生的景象,太陽穴一陣一陣的抽疼。
縱橫交錯的小巷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羣,以及看起來髒舊凌亂的店鋪……
以及那些不斷從面前經過,時而停下來打量自己的異域面孔,都讓雲安安腦袋裏騰地一聲,變得一片空白。
縱使是s國最偏僻的城鎮,也沒有這麼落後。
這裏到底是什麼地方?
雲安安紅脣緊抿,正想拿出手機來打電話,卻發現她的包已經不在身邊了。
不僅如此,就連她身上的項鍊和手鍊,也不知什麼時候被人取掉了……
假如她現在的位置並不在s國內,以她現在沒有身份證和護照,並且身無分文的處境,想回到帝都,談何容易?
就算阿擎和景寶已經發現她失蹤了,可無法定位到她的具體位置,也沒有辦法找到她啊……
雲安安蹙起眉嘆了聲氣,打算先找人問清楚這是哪裏,再做下一步計劃。
然而才走出幾步,雲安安就被幾個臂膀上紋着紋身,長相兇惡的男人攔住了去路。
爲首的男人看清雲安安的當下,眼睛就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