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少爺,研究所核心實驗室的幾位負責人一直在書房等您。”
“嗯,我稍後過去。”
核心實驗室?
雲安安拾階而上,聽到這五個字的關鍵詞時,腦海裏像是有一扇門被打開了般,猛地讓她想起了一件事!
因爲這是在被綁架前發生的事,後來她一直被四年前換心手術的事情困擾了思緒,便一時沒有想起來。
她調閱過試劑倉庫裏的所有記錄,發現n3h5病毒的確是從研究所裏起始的。
而且……事情遠比雲安安最初料想的要麻煩得多。
主臥旁邊的房間已經被重新改造,不管是風格還是佈置,都精緻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
從進門到落地窗前都鋪了一層厚重的羊絨地毯,整個房間都是暖白色的色調,大到衣帽間,小到天花板的花紋,無一不讓人喜歡。
簡直就像是直直地往雲安安的喜好上用力戳了。
“您的房間是少爺親自設計的,這些傢俱和擺飾也都是他親自去挑選買回來擺放,半點都不准我們插手呢。”
進來換花瓶的傭人看見雲安安一臉喜愛的模樣,忍不住說道。
雲安安撥弄珠簾的纖指微微一頓,有些驚訝地看向傭人,“都是他自己親自佈置的?”
她怎麼不知道霍司擎還有這麼一項技能?
傭人笑着點頭,“您手上的珠簾還是霍先生抽空在花園裏,一顆顆串好,然後掛上的。少爺跟德叔說話的時候,說起過您小時候很喜歡這個。”
這件事雲安安倒是有點印象,她記得小時候看見電視裏的珠簾時,總是連眼睛都挪不開,喜歡得不得了。
但喜歡歸喜歡,她從來沒有跟爺爺提起過。
霍司擎爲什麼會知道她喜歡這個?
雲安安心口微動,放下了手中的珠簾,往房外走去。
過了一會兒,雲安安端着杯牛奶走到書房前,躊躇着不知道要不要進去。
核心實驗室裏的研究員負責的都是機密項目,她剛被邵信調過去,還沒來得及調查什麼,就出了綁架的事情。
因此裏面的成員她一個都不認識。
她想借着送牛奶的名義進去光明正大偷聽,只怕不被趕出來……
就在雲安安細眉緊蹙猶豫着要不要敲門時,面前緊閉的書房門突然打開了。
喬牧站在那兒,恭聲對她道:“雲小姐,霍總讓您進去。”
雲安安錯愕了幾秒,然後點點頭,端着牛奶往書房裏走去。
書房裏的那張黑曜石書桌前站着幾個身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員,桌面上放着一疊疊的資料。
霍司擎就坐在書桌後,手上還拿着一份文件,在看見雲安安進來時,不動聲色地將之收起。
“在外面站的腿不酸?”他沉聲道。
雲安安眉心一跳,“你怎麼知道是我在外面?”
難不成他還有透視眼??
霍司擎未語,線條優美的下顎比了比電腦的位置。
等雲安安疑惑地往上面看了一眼,就看見了上面的監控畫面……
她這纔想起來,這棟別墅四周都佈滿了監控攝像頭。
霍司擎卻好似看出了她此刻心中所想,淡靜的眉眼裏噙着一縷笑意,“上次你在我的藥圃裏拔走七株藥材,也被我看見了。”
雲安安:“……”
她還沒放鬆的那一口氣就這麼堵在了嗓子眼裏,把手裏的牛奶放下後,乾脆地轉身就走。
霍司擎狹眸含笑地看着她氣鼓鼓的背影,周身沉冷的氣息都彷彿一掃而空了。
站在書桌前的研究人員面面相覷,都一副像是見了鬼的樣子。
原來,霍先生也是會笑的?
他們還以爲霍先生天生就是一張冷麪閻羅的臉呢。
言歸正傳,研究人員們繼續彙報項目上的進度。
雲安安故意放慢了腳步離開,恰好聽見他們提到要把計劃分別投放到以下國家的對話。
她後脊微微一僵,還想再聽下去,書房門卻近在眼前了。
沒敢在書房門口停頓,雲安安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急得心臟都快跳出來了。
計劃她在試劑倉庫裏看見過相關記錄,那是一種毀滅性的病毒,讓人連服下解毒劑的時間都沒有,頃刻就會爆發。
霍司擎是瘋了嗎竟然讓人研製出這種病毒!
聽他們的意思明天就要派遣人員出國了,霍司擎也會親自前往。
她要怎麼做才能阻止他們?
雲安安深吸了一口氣,突然冷靜了下來,明眸綻出一抹豁出去了的光芒。
她走進浴室裏,連身上的長裙也沒有褪下,按下淋浴器的開關,讓冷水迎頭淋了下來。
刺骨的冷意登時就讓雲安安狠狠打了個哆嗦,她抱緊了雙臂,編貝齒緊緊咬着脣瓣,纔沒讓自己發出聲音。
太他媽冷了。
她的腦袋怎麼盡會出一些餿主意!
好在主意是餿了點,但效果卻是立竿見影的。
雲安安換了身睡衣,溼着頭髮離開浴室,已經感覺到腦袋有些發沉了,但這種程度還不夠。
她把臥室裏的暖氣關掉,打開落地窗讓冷風吹進來。
這風吹得雲安安腦袋裏一陣發懵,用手背試了試自己的額頭溫度,卻感覺體溫沒什麼不對的。
她任由落地窗開着,爬上牀躺下,昏昏沉沉的沒一會兒就睡着了。
半夢半醒之間,雲安安感覺到有什麼涼涼的很舒服的東西壓在自己的額頭上,她下意識抱住了那個東西,用滾燙的臉頰蹭了蹭。
“發燒了,讓醫生過來。”霍司擎低眸看着雲安安嫣紅得彷彿要滴血的臉頰,壓低了嗓音道。
“這好端端怎麼就發燒了呢?剛纔還好好的……”德叔一邊嘀咕着,一邊出去打電話叫家庭醫生了。
霍司擎任由雲安安抓着他的手掌蹭,視線從臥室裏的制暖轉到了大開的落地窗上,薄脣一抿。
他輕輕抽走了自己的手,起身去將落地窗關上,重新把制暖打開。
而後他走進浴室裏,取了塊乾淨的毛巾,正要溼水,他的眸光忽然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