莨菪山頭裏,那吳姓工頭正在衆人飲酒,共謀往後大計。

    吳工頭生性殘毒,當年落草爲寇沒多久,朝廷便開始整頓山賊土匪,他逃竄而去,最後美其名曰從良了,躲過了衙門的耳目,可這殘毒性子不改,這些年其實也做了不少的黑心事,但沒鬧大,也就驚動不了官府。

    這一次直接擄走公主,可見已經不甘過這種用力氣換銀子的生活,要狠狠地發一筆橫財。

    “吳哥,拿了贖金之後,是否真放了她?”酒過三巡,便有手下問道。

    吳工頭冷冷地看了一眼被捆綁在角落裏的公主,殘冷地道:“先帶着走,確定沒下海捕文書,離了京城之後,便殺了!”

    公主被捆住身子,嘴上也被矇住,卻絲毫沒有慌亂,不掙扎,不鬧,就這麼等着,她知道四爺一定會來救她的。

    她心裏從沒有過一絲懷疑。

    她讓自己儘量看上去柔弱一些,因爲她略懂武功,如果歹人這個時候要害她,她裝作柔弱,可以趁着他們不防備的時候反擊一下,那就有掙脫的機會。

    不過,眼下是敵不動,她不動。

    吳工頭站起來給大家敬酒,高聲道:“兄弟們,今天醉過一場之後,明日就勞煩大家出去守着,冷肆這個人還是手眼通天的,估計再過兩天,他就能找到這裏來,所以,要設下陷阱,機關,讓他的人上不來,只能乖乖的交贖金,我們馬上就要發財啦。”

    綠林土匪們都站起來,歡呼道:“多謝吳爺帶我們發財,來,喝!”

    一罈罈酒送了進來,然後倒進了在場土匪的嘴裏,酒越多,醉意越濃,整個山頭破屋到處都充斥着酒氣。

    公主趁着他們沒注意,偷偷地轉動着被反綁的手,她的手腕纖細,柔弱無骨,挪了小半個時辰,還真鬆開了手。

    只是手雖然鬆開了,雙腳卻還是被捆綁着,要解開雙腳則不容易,一定會被發現的。

    她不敢冒險,否則一旦被他們看到,就算不被殺死,也會捱打。

    所以,她只是趁着他們不注意,偷偷把一根簪子拿了下來,藏在手心,雙手還反着放在身後。

    她最擔心的不是被殺,而是這些人喝醉酒之後獸一性大發。

    她是寧死都不可被人玷污的,這簪子起碼能讓她死前保持清白。

    她的擔憂,還是來了。

    那吳工頭喝得酩酊大醉,回頭瞧了她一眼,見她膚色白皙,面容圓潤富貴之相,竟邪念大生,一丟了酒杯,搖搖晃晃地朝她奔去。

    公主心頭一沉,捏住了手中的簪子盯着吳工頭,“你想幹什麼?”

    吳工頭獰笑一聲,“老子這輩子什麼女人都睡過,就是沒睡過公主,你橫豎是要死,不如便宜一下老子。”

    他扯了腰帶,褪去衣裳,露出滿身橫肉,便朝公主撲了過去。

    公主驚得大喊出聲,手轉過來拿着簪子狠狠地插一進吳工頭的眼睛。

    血液飛濺出,灑在公主的臉上,那猩紅粘稠的血液讓她幾乎作嘔,她看着吳工頭捂住一隻眼睛發出野獸般的狂吼,驚恐地往後挪。

    狠辣的大手舉起,便要朝她臉上揮過去。

    一把吳鉤劃破空氣迅疾而至,他舉起的手被齊口切斷,手掌跌落地上,鮮血隨即汩汩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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